('李云将这位杜使君请到主位上坐下,主动端起酒杯,开口笑道:“前番使君到任的时候,我没有在越州,失礼之处,还请使君见谅。”
“哪里哪里。”
杜谦也一直在打量着李云,闻言笑着说道:“先前听州衙门的人说了,李司马是回老家提亲去了,现在亲事如何?”
“还算顺利,已经定下来了。”
二人碰杯,李云微笑道:“五月就成婚。”
“恭喜恭喜。”
杜谦一饮而尽,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不过依旧在看着李云。
“到时候,杜某一定过去凑个热闹。”
从一见面,他就一直在关注着李云,目光中时不时会变得有些凝重。
杜谦虽然年轻,还有些任性,但是他是个聪明人,这段时间李云虽然没有在越州,但是杜谦已经很清楚的明白了,这越州到底是谁在做主。
他来了之后,这种情况依旧如故。
因为如果是正常的情况,他这个越州的首宪到任之后,越州原来的这些官员,一定会多多少少对他表现出投效的意向,至少是试探试探,但是到现在为止…
一个都没有。
哪怕这段时间,他下到各县去,各县的负责人对他,也只是尊敬有加,没有表现出想要投靠他这个首宪的意向。
如果是从前,杜谦并不会怎么在意,他是朝廷任命的刺史,在法理以及权力上,天然就是越州的老大,有朝廷赋予的权力傍身,这些地方官无论如何,也必须要配合他做事,而现在最大的问题来了。
朝廷已经,出了大问题。
各地民乱不断,中原的叛军更是已经打下了洛阳,如今朝廷还有没有余力顾及地方?
答案恐怕是没有的。
至少两三年之内,都很难有这种能力。
而如果撇开朝廷赋予的权力,杜谦非常清楚,他在越州…远不如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越州司马。
“多谢使君。”
李云笑了笑,给他添了酒,问道:“使君成婚了没有?”
“我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
杜谦叹了口气,开口道:“自然是已经成了婚,只不过现在各地都动乱,就没有带家里人一起到越州来。”
李云笑着说道:“这会儿确实不太平,不过使君不带家眷来,越州的百姓恐怕心里会不踏实。”
杜谦抬头看了看李云,笑着说道:“我这几天到处走了走,看到越州百姓,现在都踏实的很,李司马真是手段高明,几个月时间,就平息了越州的动乱。”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从京城过来的时候,是跟着裴家的车队来的,一路到了钱塘,在钱塘郡也待了几天时间,钱塘现在的民生…”
“远未恢复。”
“相比较来说,李司马治下的越州,比起钱塘郡,就要好的太多了。”
他笑着说道:“弄得我这个刺史到任之后,倒无所事事了起来。”
李云摇头道:“人口远未恢复,使君太夸奖了。”
说到这里,李云又敬了他一杯酒,笑着说道:“说起来,使君认得钱塘的裴公子?”
“认得。”
杜谦老老实实的说道:“年纪相仿,又同在京城,自小就相熟,不过长大之后,就来往不多了。”
“这么说来…”
李云举杯,微笑道:“使君果然是杜尚书家的…”
李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杜谦打断,他摆了摆手说道:“莫提莫提,家里长辈的事情,与我们这一代人无干,我能出来做官,虽然免不了靠了些家里的关系,但是也是我自己取的进士。”
李云夸奖了一句。
“使君厉害。”
这些都是客套话,杜谦也浑然不在意,几杯酒下肚之后,他面色有些晕红,抬头看着李云,舌头都大了起来。
“李…李司马,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想跟你请教请教。”
李云给他倒酒,笑着说道:“使君但问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