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冷笑道:“三万禁军交给我去带,我绝不至于让他们莫名其妙,全部死在叛军手里。”
杜谦苦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李云抬头看向杜谦,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我要禀报使君。”
杜谦点头:“伱说就是。”
“我收到准确的情报,叛贼裘典的部下赵成,现在已经开始进攻婺州,婺州这个地方,我曾经奉命驻防过一段时间,整个婺州的兵力,不会超过五百人,而且都没有经历过战阵。”
“几天之内,婺州州城,一定会被叛贼攻破,到时候叛贼盘踞婺州,可能会成为又一个裘典。”
说到这里,李云抬头看向杜谦,低声道:“使君,这个消息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使君这里来,也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郑观察那里去,如果到时候,郑观察命令咱们越州出兵,去救援婺州,使君无论如何…”
“拖上一拖!”
杜谦愕然道:“这种命令,我如何能拖?”
李云笑了笑:“旁人不能,但是使君古却未必不能,那位郑观察,无论如何,也要给杜尚书一些面子不是?”
杜谦面色古怪的看着李云,良久之后才摇了摇头,叹气道:“李司马连杜某的家世,都算计在内了。”
“不能说是算计。”
李云不急不慢的说道:“使君,您是越州的刺史,而非是江东的首宪,这会儿使君的任务,首先应当是保全咱们越州,那赵成是越州人,他麾下多半也是越州人,而他不来攻越州,却去攻婺州,是用心已不言自明。”
“他意在越州!”
“这个时候,使君如果支撑不住,咱们越州被迫出兵婺州,就正中赵成下怀,越州军一旦失去战力,以赵成的能力,整个江东怕都很难再挡住他了,到时候说小一点,是又一个裘典。”
“说大了,可能是又一个王均平!”
杜刺史摸着下巴,思索了一番,然后缓缓点头道:“好,这件事如果郑府公摊派下来,我会尽力争取,咱们越州,还是以自保为主。”
李云起身抱拳道:“如此,多谢使君了。”
“大战将临,李某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不打扰使君了,李某告辞!”
杜谦起身相送,一路把李云送到了刺史衙门门口,然后目送着李云大步远去,他才背着手,默默回到了自己的书房里。
书房之中,杜来安正在给自家公子研墨,见杜谦回来了,他连忙去关上了门,忍不住说道:“这个李云,哪里是来向公子禀报事情的?分明就是在给公子你摊派差事!”
“真是可恶,可恶至极!”
杜谦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这刺史衙门里全是他的人,给他听了去,晚上就把你捉了去,活剐了你。”
杜来安吓了一跳,连忙跑到门口看了看,然后长松了一口气,苦笑道:“公子,你干什么吓唬人?”
“你既然知道怕,还乱说什么话?”
杜谦哑然一笑,低头看向面前的白纸,神色平静:“现在的越州,就是人家在主事,摊派差事也是正常的,毕竟现在,朝廷…”
“已经不顶用了。”
“至少,人家现在还一口一个使君,没有把刀,架在咱们的脖子上。”
杜来安闻言,更加紧张,他搬了个板凳,坐在了自家公子旁边,低声道:“公子,咱们还是想办法回京城去罢,在这里住着,真是胆战心惊的…”
“回京城去,就不用胆战心惊了?”
杜谦瞥了一眼自家这个仆人,又看向窗外,叹了口气:“来安啊。”
杜来安连忙应了一声。
杜谦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天底下,已经没有能让人心安的地方了。”
“咱们越州的这个李司马…”
杜谦忽然抬头看向窗外,喃喃道。
“很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