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谦笑着说道:“两州相邻,也没有相隔多远,以后还是可以常相往来嘛。”
李云闻言,心中一动。
如果…如果他手底下有人,能接替他这个越州司马的位置,接过越州营,那么他到婺州来做刺史,其实也不是不行,就等于是地盘直接扩张了一倍不止。
不过他当初升任越州司马,是因为他在苏靖麾下就有官身,而他麾下的那些人,包括李正,周良在内,没有一个人是有官身的。
从白身直接提为州司马,基本上不可能做得到,哪怕是苏靖再一次上书举荐,也不可能。
况且,苏大将军此时自身难保,也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管越州的事情了。
二人正说话的功夫,郑蘷的马车终于来到了婺州城下,马车上的郑府公,摇摇晃晃的下了马车,李云与杜谦一起上前行礼,他们二人还没有低下头,郑蘷便已经迎了上来,一把拉住李云的衣袖,满脸笑容:“当日在剡县,我便瞧出来李司马少年英雄,如今果然非同凡响,这才多长时间,婺州之乱便得以平息!”
“老夫今日,就上报朝廷,替李司马,替越州军请功!”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看一旁的杜谦,笑着说道:“贤侄身为越州刺史,更是督办后勤辎重,也是功莫大焉。”
“老夫会一并上书,给贤侄请功。”
郑蘷这番话,名义上是在夸奖李云跟杜谦两个人,实际上的意思是,这一次上书报功的事情,就由他揽下了,一切说辞,以他这里为准。
李云呵呵一笑,没有说话。
一旁的杜谦笑着说道:“这段时间,下官一路跟着军队平叛,也是见识不少,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果然不假。”
“回头,下官要把这一路见闻记下来,寄回京城,给家里人看一看,让他们也都长长见识。”
郑蘷看向杜谦,眼皮子跳了跳,却又没有什么办法。
杜谦大族出身,家里在京城做官的就有好几个人,老子更是礼部尚书,他郑蘷能捂住江东所有人的嘴,却捂不住杜谦的嘴,毕竟杜家人能随时把事情,捅到天上去。
这位郑观察一手拉着李云的衣袖,另一只手拉着杜谦的衣袖,笑着说道:“这也应该,走到哪里都不能忘了家里人,这几天老夫还没有来得及到婺州,对于婺州的事情,尚不知全貌,咱们进城去说,二位功臣,详细跟老夫说一说这婺州的事情。”
“咱们三个人互通有无之后,再一同具书上奏,免得有什么出入,引得朝廷怀疑,就又是一桩麻烦。”
李云神色平静,没有说话,杜谦则是笑着说道:“那府公可要好好听我们说一说了。”
郑蘷笑着点头,然后又看向李云,问道:“李司马,听说贼首已经伏诛了。”
李云点头,笑着说道:“人头已经用石灰覆了,等与府公的文书,一并送往京城。”
“好!”
郑蘷叫了一声好,满脸兴奋:“少年英雄,少年英雄啊。”
他哈哈一笑,踮着脚拍了拍李云的肩膀,开口道:“听说李司马下个月就成婚了,可惜可惜,老夫还有两个亲侄女没有许人,李司马若是没有成婚,老夫都可以给李司马做这个主!”
说到这里,郑蘷话锋一转,又笑着说道:“不过李司马下个月成婚,老夫一定到场。”
杜谦背着手,笑着说道:“李司马这一战,名震江东,恐怕江东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要去参加这一场婚事了。”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郑蘷,又说道:“李司马算是为府公立下了一件大功,这婺州原来的袁刺史,在婺州破城之前逃了,我看府公干脆就上书举荐李司马,为新任的婺州刺史,就算是府公,送给李司马的新婚贺礼了。”
郑蘷闻言一愣,看了看杜谦跟李云,随即脸上重新露出笑容:“这个都好说,咱们先进城吃饭,然后慢慢商量。”
说着,他看了看杜谦,笑着说道:“等李司马成婚的时候,把钱塘郡的裴公子也喊上,他家里的老爷子是吏部尚书,只要裴家肯出力,一个婺州刺史,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说白了,这厮不肯出力。
一直没有说话的李云,忽然看了一眼郑蘷,淡淡的说道:“这一场功劳之后,府公怕是要高升了罢?”
郑蘷连连摇头:“婺州之乱,不过是裘典之乱的余波,裘典之乱乃是老夫的罪过,这一回平息婺州之乱,你们都有功劳,但是对于老夫来说。”
“不过是将功折罪罢了。”
李云与杜谦对视了一眼,心中都忍不住骂了一句。
这老匹夫,做事的本事一般般,说起套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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