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我睡的还是不安稳,当半夜三更第三次被噩梦惊醒的时候,我已经彻底麻了,满心都是烦躁。
外表看上去应该挺恐怖的,因为我再度清醒时小人已经脱离了我的怀抱缩在了角落,用警惕的目光看着我。
感受着空落落的双手,看着那双绿眸,我突然觉得很不舒服。
分明这样的眼神也见到过,甚至有更恶劣更刺人心的,但为什么,对这个孩子的眼神,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离开我的怀抱我可以理解为担心被伤害,趋利避害这很好。
但为什么要用这种看恶人的眼神看着我。
零碎的记忆一片又一片聚拢起来缠绕着我的思虑,赤目圆整的凶恶眼神在我看来缓缓和小孩的眼神重合。
那句“你毁了我的人生”萦绕在我的耳边。
我突然起了不该有的恐慌。
我害怕这样的话从他口中吐出。
奇怪,我分明不该有这样浓烈的情感的,这个孩子总是让我出现例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是大忌。
不好的想法瞬间如泉涌一般澎湃进我的脑中,我甚至恶劣的想到这个孩子会不会是人渣拿捏我的手段,不然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对他心软?
我难道不应该任由他站在门外?冻死饿死渴死概不负责?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跟降智了一样对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孩子这般。
正当我越想越扭曲,眼前画面越来越混乱世,一处温热靠近了我。
我下意识握住了那温热的物体,用力收紧感受着其中的生命力。
我感觉到自己不对劲了,但这种状态太难脱离,以至于我甚至意识已经清醒,可以看见小孩在我的动作下越来越青的脸,却止不住手上的动作。
我看着那双扼住细嫩脖颈的手,青筋暴起骨头都突起,我丝毫不觉得自己不会把他给活生生掐死。
我清醒的看着这条生命在我面前缓缓流逝,心里却还是不好受。
一个可以软化我的,被我亲手杀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哪怕以后变得再怎样坚硬再如何百击不破,心脏却也僵硬了。
但我别无他法,不将软肋扼杀于摇篮,他就会变成以后刺向我的坚刃。
再喜欢又如何,让我柔和的让我心软的都不能留,之前不也是这样的吗?
我感受得到,自己现在没有任何表情像是面瘫了,但为什么心会这么平静?
感情是我不该有也不曾有的东西,以前没有,现在不稀罕,以后也不会想要。
我该明白的。
我的手再度用力收紧,准备生生掐死这个不该出现在我生活的生物,手指扫过那已经严重发青的脸颊却摸到了点点湿润。
我顿时愣住了,下意识松了松手,在反应过来后登时恼羞成怒。
闻倦鹇,你已经十六岁了,六岁开始毁灭这些不该有的,整整十年,为什么还是会心软?!!!
愤怒使我血气上涌,眼瞅着要再度失去理智,耳边却传来了再微弱不过的一声呼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哥…哥……”
分明很微小,如气音一般,在这么安静的环境,在我理智渐溃的情况下却清晰传入我的耳。
看着已升水雾的绿眸和楚楚可怜的眉眼。
我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了。
却不是因为他的呼唤,更不是因为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而悔恨。
而是……
我感受着脸上陌生的湿润触感,恍然意识到,十年不曾落下的眼泪,居然在这么平淡的一个夜晚缓缓下淌。
我瞬间松开了另一只扼住他脖颈的手,难以置信的抚摸着自己的脸。
我没有再理会一旁剧烈咳嗽的小孩,而是呆愣愣看着湿润的手指,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我什么会哭?我六岁开始就反复告诫自己作为指定继承人要足够冷漠,要足够心狠,眼泪这种东西从来不该出现在我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