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咽喉传来了浓烈的血腥味,我感受到鼻子下方一道暖流缓缓流淌,滑入我的嘴中满是铁锈味。
四肢百骸都开始泛冷,如坠冰窟,骨头也开始疼痛。
我最怕痛,可我不敢喊。
我站不起来,原以为没人会来扶我,还是如往常那般用冰冷目光注视我勒令我自己站起。
怀里似乎多了暖源,我下意识揽住了“它”,这才模糊想起那人已经不在了,不会再有看着我脆弱时无动于衷的她了。
再也不会有了。
我的眼下也暖暖的湿湿的,不知道啥血还是泪。
我真的太累了,什么也听不见了。
我也,什么都不想再听了。
我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
我看到了,曾经的弟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那时候五岁,有个只比我小六个月的弟弟,是人渣婚内出轨的产物,母亲气的发疯,却因为身体抱恙和家族事物缠身无法关注。
让人渣钻了空子,送到我身边想要培养我和他的感情。
弟弟没有名字,他在母亲的监视下活着就已经是上天眷顾了,于是我就只唤他为“弟弟”。
那时候小,我又孤独的紧,有新玩伴,我真的很开心,真的。
我带他去逛了整个纽约,他胆子很大,不怕我,不怕人渣,也不怕母亲。
我们的离开没有告诉人,是离家出走的一次放肆旅行。
我和他去了仅仅听过却没有见过的游乐园,吃了他们从来不让我尝试的甜甜圈,本来想玩过山车,可惜那会儿太小,不让去。
也幸亏没有去,不然他死的可能会更惨。
看着弟弟僵硬冰冷的躯体,我顶着病体从床上起身,第一次和母亲爆发这么严重的言语冲突。
我从小体弱多病,现在生了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是我自己提出要离开的选择,我强调着自己是主谋,可她依然无动于衷。
她用很冰冷的目光注视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这次差点就死了,如果不是你妈我掏钱命世界最好的医疗团队为你诊治,你觉得自己还能活过这个冬天?”
我很想反驳她,却找不出任何理由。
看着她和我如出一辙的白发,我们如此相像,为什么她却如此理性?
当时,我的玩伴,我的弟弟的尸体就在距离我不到三米的地上躺着,浑身赤裸,在最冷的冬天连条像样的布料都不配拥有。
我头一次知道,原来肌肤被太阳晒成小麦色的他,在死后居然能变得这么白。
可能是真的气疯了,有些口不择言,我自以为看透所有,大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凭什么要求我在本该极度悲伤的时刻,保持微笑永远做旁观者?
“我的身体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你肯定知道这事跟他没关系,但你还是要了他的命。”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就是担心我和他关系过密,等我死后他霸占继承人的位置,威胁到你的地位损害到你的利益。”
“可他是我的朋友!”
这么孩子气的话语,就算现在的我听来也是要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也的确看到冷若冰霜的她脸上展开了笑,可惜是嘲讽的笑。
“你跟他认识连一年都不到,谈何朋友。”
“听到你揭露真相,我还挺欣慰,觉得你起码是个可塑之才不算特别蠢,没想到懦夫还是懦夫,话语再怎么强势也没有用。”
“只专注于情爱,你把他当朋友,他有把你当朋友吗?你从小体弱动不动就要死,你能百分百保证他带你出去不是为了要了你的命然后拿走属于你的一切?”
“朋友,Baldwin你不需要朋友,什么都不用,你的眼里有利益有权力,这就够了。”
“你不需要其他。”
她是第一次对我说这么多话的,虽句句发自肺腑,可也是真的伤人。
她要求我封闭情爱,无视无关权利的所有,完全否定了当时我对朋友的所有相关。
这些话如果是现在的我看来的确无理取闹,可事实是那时我也才五岁。
带我出去玩的朋友因为我失去了生命,死后还被用尽言语怀疑,未能瞑目连像样的白布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满心英雄主义的我,怎么会不恨?
稚嫩的童音被击碎,她要求我理性,我偏不。
我听到了上锁的声音。
她把我,和弟弟锁在了一起。
“你既然这么喜欢他,就一直和他在一起吧。”
刚开始我的的确确满心怨言,不愿屈服,可她似乎忘了我,我连着三天都没能再次听到锁开的声音。
人三天不喝水,是会死的。
而这个房间,是完全封闭的地下室,除了尸体和我,一概没有了。
为了活命,我杀了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