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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旧因弄情2
“妙灵剑……”成珏躺在地上,感觉自己又出现了幻觉,可那人充满恨意的眼神又是那么的真实。
那人隐在黑暗中,放下手中的光亮,眼神紧盯着自己,而后光亮倏地湮灭……一切陷入混沌。
南秋别院内,他跪在青石地面,旧伤未愈的肩甲被匕首捅穿,鲜血染透衣物,显出半身猩红。
一旁听令而为的周铭极力压抑着颤抖,他手上的匕首滴着温热的液体,看向老友成珏此刻模样只感遍体生寒,“还不快认错求饶!难道真要挑断手筋,才能服软?”
成珏捂着肩胛上的血窟窿,痛得意识模糊,看向那凉亭里的褐发雪肤人,强努着力气,“人是我带来的……现下由我放走有何不可?”
周铭不等那位座上人发话直接怒斥,“糊涂!李春庭是教中死敌,阶下囚一个,你应令将其捉回教中是本分,擅自放阶下囚离开就是死罪。”
“你将那人灌尽所有春药媚毒,送到我身边,还贴心地奉上锁情蛊相助。”褐发男人站起身,他眼神看向那跪下的男人,“为何又要将他放走?”
“什么阶下囚……你看他在教中的处境哪里还像是阶下囚,既是我教死敌何不杀了他,教主为何还要将他养在这南秋别院。教主你好糊涂,对一个与我教有着血海深仇之人这般款待宠爱,可惜那妙灵剑根本不会领你半分情。”男人强撑起看向韩煜,“你以为之后的那些讨好,会让他改观?蠢得可笑……比起我,他定是更恨毒你,移功解毒毁他半生功力,囚他为奴让他一个本该比肩武林盟主的正派剑侠成了你的男宠。”
韩煜以指运气直接打穿成珏另一处肩膀,淡色的瞳眸透出阴沉,“我问你,为何要放他走?”
“还能是为何——!”成珏痛叫着无力地垂下手,面色苍白如纸,趴跪在地看向那居高临下的俊朗男子,冷汗如雨下,模糊了他的视线,“我后悔没有杀他,之后便再舍不得下手杀他。”
“你!”韩煜立刻了然成珏话中深意,这灵月使哪里是为了什么教中大义,分明就是为了私情,来坏他的好事,眼神看向另一位同样冷汗淋漓的人,浓睫扑闪着勾起笑意,“周大夫圣手,就劳烦你亲自凿穿他气穴,再捎带挑断他手脚,扔到江南新舵里关着,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阶下囚。”
乌篷船头,男人半裸着身子将衣物拧干,不住地叹气。
“公子,你这事情办成,怎么唉声叹气?”小月摇着船橹,站在船尾眼神错开那人裸露胴体轻声发问道。
男人还未开口,又是叹了一口气,:“本以为被魔教关押的定是什么忠义之士,弄了半天竟然是这淫魔……上官先生为人正派,怎的会和这魔教采花淫贼有干系?”
小月眼神瞥向那一身重伤昏迷不醒的男人,感觉这人定是被那火云教恨之入骨了,不然怎么都是些让人生不如死的折磨招数,“这个么……小月就不晓得了,过两日公子可以当面问先生。”
“过两日?我人都救出来了,上官又要去哪?”李春庭披着外袍站起身,语气急切。
小月避过眼神,将小舟驶入红菱塘里的一处小港,“听说……上官先生以前很喜欢的一个姑娘要过生辰了。”
李春庭的嘴角微扯,内心叹起这上官华倒是个情意深重的,头发花白了也不忘年少时的情缘,一边托付自己相救故友之子,另一边还赶着去给心上人准备生辰。
“到了,这片岛上平时种些草药,无人居住。”小月柔声提醒着,将绳子套上一旁松枝停好小船。
见船停泊,李春庭走入篷中,“劳烦月姑娘领路,我扛着这人就行。”将那昏迷人抱起,抗在肩上,跟着女子向岸上走去。
小月在前边引路,月影朦胧的黑夜里,女子无需光亮就带着男人走到了一处灯火未点的屋子前,她推门而如,顺手从桌上拿起打火石将油灯点起,“就把这人放到里屋,麻烦公子去烧点热水,我帮他擦洗身子,上些先生留好的伤药。”
李春庭将人丢在竹子制成的床榻上,向外走出循着光亮看向女子,“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给他擦身子?”
“先生吩咐过了,若是人救出来,让我好生照料。”小月捧起油灯看向男人,带着不解,“我是先生的侍女,帮他伺候病人,有什么不对?”
“你可知道他是谁?”李春庭拿过油灯,眼神盯着女子,“火云教灵月使,江湖上有名的采花贼。”
女子神情微滞,转而向里屋看去,“我看他现在这个模样,绝对采不了我的。公子放心,我……”
“不行。”李春庭一把拉着女子的袖子就往外带,“你去烧水,我看着他。”说着将女子直接推出门外,“烧好了就端过来,我帮他擦身上药,你早点回去休息。”
“先生知道要怪罪我的!”小月拧着袖子看向眼前人,见实在拗不过,只能依言去后院烧水。
见女子离开,李春庭直接关上门,拿着油灯站在原地,试图平复呼吸,踱步向里屋走去。他将屋内灯火都点亮,终于看
', ' ')('清那床上人的面貌,压抑着心间的错跳,坐在床边,撩开成珏脸上粘连的碎发,见他半张脸连带眉间眼角都有鞭迹。
“是谁这么好,竟然替天行道把你这天杀的淫贼给折磨得生不如死,叫我一看到你,这气都消了不少。”
肩胛骨处的血窟窿又渗出血迹,床上人痛呼着,模糊地睁开眼,看向眼前人背光模糊的幻影,不知怎的嘴角勾起,笑得痴迷。
“报应……”李春庭没有看向床上人,他走到旁处找出药箱,借着灯火查看这药瓶上的字,拿出‘百花金创膏’‘三甘止血粉’之类的外伤药物和绷带,而后又从药箱角落里拿出了一瓶‘百足定魂丸’。
门外的小月敲着门,“公子,热水烧好了,你端进来啦。”
李春庭听到声响,迎着小月走来的身影走上前,接过水盆,“你早点回去休息。”
“后院锅子里还有些热水,我用余灰温着。”屋内灯火点起,女子终于也看清了床上人的面貌,她眼神不住地打量向那人,“也是挺好看的一个男人,怎么就是个采花贼呢?”说罢就看到身前人黑着脸看向自己,“我说错什么了么?”
“小月姑娘早些回去休息吧。”李春庭转过身将水盆放好,把干布浸到水里,眼神看向女子,“这里有我。”
“这人衣衫褴褛,还脏得很,得赶快脱掉给他擦洗好换干净衣裳。他身上都是伤痕,还有几处流血不止的,可千万要小心呀。”小月越看,越觉得那床榻上的病患确实模样俊秀,就算脸上几处有伤痕遮盖眉目,还是看起来俊俏极了,虽然不及眼前的另一位,可比之江湖世家那些公子哥,那也是毫不逊色的,怎么就是个采花贼呢?
李春庭将手中布头拧得半干,“你是看他模样不错,又是一副惨样,不落忍?”说着走到女子面前,直视着,一字一句开口道:“小月姑娘,不要看到一个男人可怜巴巴就大发同情怜爱之心,女孩子像你这样,是要倒大霉的。”
“万公子!……你说什么哪!”小月面颊一阵泛红,眼神瞪向男人,“我…我就是叮嘱两句而已。”
李春庭不再多言,目送着小月走出门外,心中一叹,女儿家的心肠都太软了,尤其是碰到些个长得还不错的男人时。
叹气归叹气,他也不能真的下手杀了这成珏,不然上官先生那里他定是交代不过去。
抽出腰间的匕首,把成珏身上褴褛的布料自上而下割开,统统扔在一旁。李春庭将布头沾水,拍到男人面庞上,把带着血污的面容擦干净,转身将布头搓了一下,又拧到半干,借着温热的水温,耐起性子擦拭着男人的四肢身体。
一番擦拭后,将带着血污的水倒掉,李春庭又重新打好热水,他一手拿着湿布,端详起成珏手腕上的伤痕,一刀挑断手筋,干脆利落,又几乎没有伤及其他的皮肉,手肘膝盖内弯几处亦是如此,还有几处大穴的凿痕,像是用了什么特质的锥子直接将穴道凿穿,让人无法运气,再加上男人琵琶骨被打穿,这人绝对是半分逃走抵抗的力气都不可能有。
“闯了什么弥天大祸,犯得上叫火云教用这些酷刑来罚你?”李春庭自言自语着,将湿布擦过男人眉间,却见到对方忽然睁开眼看向了自己,他手上的动作一愣,下一瞬,用力将男人脸向一旁拍去,“你是在装昏!”
“啊……”成珏一侧额,牵拉到了肩胛骨处的伤口,他忍住痛叫,看向那人的眼神里,声线嘶哑间,充满了不敢置信的惊喜,“妙灵剑……真的是你?”
李春庭将布头扔回盆里,他第一时间就想冲出屋外,根本不想看这男人一眼,这人的眼神,令自己不由得回忆起在火云教时的种种,一丝一毫都能勾起自己的厌恨,眼神扫过桌上的药瓶,他强压着呼吸,眼神看向成珏,“受人所托将你从火云教救出……你把眼睛闭上,我给你上药。”
“这不是做梦?”成珏震楞楞地看着男人拿着一个药瓶走向自己,他想撑起身,可是周身没有一点气力,或是说周身的痛楚让他使不出一分力气,男人掰开他的嘴,将药瓶倒灌,药丸滑入他的咽喉,一阵辛辣苦涩的味道划过喉间。
换上另一个瓷瓶,李春庭将止血粉倒在男人琵琶骨的血窟窿,用力压上药粉,听着男人隐忍的痛吟,再增了几分力气,药粉上好,又拿起绷带帮男人包扎伤口,视线相对,他手上用力,“再看我,就挖了你的眼。”
成珏仍是带着不敢置信,颤巍地闭上眼,感受着男人上药的动作,“原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说完就感觉到手腕一阵刺痛,想来是自己说的话惹到李春庭厌烦,可他心中惊喜激动难以掩藏,饶是男人故意下重手让他体会皮肉之苦,都让他甘之如饴。
自己真的没有做梦,这些都不是幻觉,这人又出现在自己眼前了,还救出自己,在帮自己擦身上药。
李春庭拿起布头沾湿,替男人擦去膝盖内侧渗出的血迹,他拿起金创膏,涂在膝盖内侧的伤口和大腿内侧的鞭痕上,视线余光一瞥,直接一手拧在男人大腿内侧的嫩肉上,“淫贼!死性难改。”
“额啊……对不起……”
', ' ')('成珏蜷缩着身子,带着几分尴尬和紧张看向男人,他不知道为什么,可他控制不住,感受着李春庭这样给他擦洗上药,身体的接触让他心头热意涌动,而方才那人的手指划过他的大腿根,更是直接让他身体都酥掉半边,下身就这样有了反应。
李春庭别过头去,将布头丢回盆里,手上的金创膏也收起,忍着心头寒颤,看向那赤裸蜷缩的男人,将床头的薄被扯开,丢在对方身上,“火云教的人怎么没给你上宫刑?”
成珏忍着痛将薄被遮在身上,看向对方回避的神态,轻声回道:“教主原是有这个想法……”
“是韩煜对你用刑?”李春庭回忆起将成珏救出时的环境,那么偌大的一个牢房里,竟然就关着他一个,像是特意为他一人而安置的牢笼。
“我忤逆教主,理当受罚。”成珏说这话时,眼神定定地看向了李春庭,“我也甘愿受罚。”
李春庭立刻就猜到这人受刑的缘由,当初火云教总坛的陡峭山崖上,这人套着绳索带自己跳下山崖,将自己送上马车,临走时还说什么后会无期,难道他是明知会如此,还放自己离开?
眼眸低垂着,李春庭不愿看向成珏,他语调低沉,无可奈何且恨意隐隐,“你是巴不得叫韩煜杀了你……好让我欠你这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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