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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自己一辆车了,顾燕帧想,坏事了,以沈听白的性子,若不是真气狠了,肯定不可能不和曲曼婷坐在一起。他皱着眉毛,沉着脸,到敞篷车前,把车钥匙扔给黄松,“会开车吧!”
“会,会一点。燕帧,你要给我开吗?”往车上放行李的黄松显然有点不相信,傻笑指着自己。
“给你开了。”顾燕帧松口气,拿过副驾驶座的两个皮箱,扭头走向沈听白的车,嘴上说:“好好开,可别给我撞烂了啊。”
曲曼婷在车上切了一声,骂了句顾燕帧这个不靠谱的,寻思着要不要也去沈听白车上坐算了。可她刚才连行李都不让往上面放,这会儿再过去,实在拉不下脸,只能拍了拍黄松的肩膀。
“大明星,怎,怎么了?”
“松松,你看着我,你真会开吗?”
“会,会的!”
曲曼婷觉得这个也不怎么靠谱,但只能相信他了。
顾燕帧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把皮箱扔到后座上。
“下去。”沈听白神色冷淡,语气强硬。
顾燕帧是想乖乖认错,可一听沈听白的话就恼了,冷哼一声:“我承认喝酒时和曲曼婷说你了,但她也说你了,你凭什么要她和你坐一辆车,却让我下去?沈大少爷既然要生气,就别玩什么区别对待。”
或许是被曲曼婷嫌弃惯了,沈听白听到狗皮膏药,其实并没有生气。
反倒是顾燕帧,是真让他火气直蹿。
他这边给这个少爷准备苹果准备衣服,本以为对顾燕帧不薄,这人却在背后说看他不顺眼,摆个臭脸,还是和曲曼婷一起。
连坐个车二人都联合起来。
沈听白压根不是区别对待,而是他从始至终,就是在生顾燕帧一个人的气。抿了抿嘴唇,他说:“顾少爷自然和曼婷不一样。”
“可不是嘛,曲曼婷谁啊,沈大少爷的心肝宝贝儿嘛,我哪里比得上。”顾燕帧咧着嘴笑了笑。
沈听白跟上那辆敞篷车,眉毛紧皱,“顾少爷在背后说人,先是狡辩,又是阴阳怪气,一点也没觉得自己错了吗?”
“我是想承认错误的,可你在这件事上对我和曲曼婷的态度完全不一样。我不服!”顾燕帧扭过头,看着窗外,笑也不笑,胸口起伏剧烈。得不到沈听白回答,他猛地又扭过去,横眉竖目道:“我非常不服!我告诉你沈听白,我也生气了!”
沈听白被这么一顿吼,愣了半晌,才说:“你自然和曼婷是不一样的。曼婷说那些对我而言,早已习惯,若说有什么情绪,顶多是无奈。但是顾少爷,沈某从来没想过你是那么看待我的。你说我们是朋友,但这件事换做任何一个朋友,都会生气。还是你认为沈某不该认可你这个朋友,不该生气?”
这下换顾燕帧愣住,堵在胸口的那股火气蹭地一下就灭掉了。
“看来是沈某,不该对待你这个朋友,太过认真了。”沈听白加重了朋友这两个字,正所谓,有所期待才会失望,他笑了笑,打算把那点真心收回。
“不是!”顾燕帧回过味来,听到这话三魂六魄都快吓没了,他脑门冒了汗,吐豆子似地解释道:“我说那些是有原因的。当时谭小珺问那些日本人是不是你杀的,我想着不能暴露啊,就说凭什么所有好事都要扣到沈家脑袋上,做戏不得做全套嘛,我又非常嫌弃的说了看你和你那个变态老弟不顺眼,整天摆个臭脸什么的……”
沈听白听完,眉头顿时舒展了,“顾少爷的意思是,沈某还要谢你了?”
“我的意思是,你误会我了!”顾燕帧急眼了,沈听白不看他,他就盯着这人侧脸猛看,比划着手说:“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说了就是说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沈听白沉默。
“真的对不起,沈听白,你别不搭理我呀。”顾燕帧皱着眉毛,噘着嘴,这人还是一声不吭,苦着脸道:“要不你打我吧,你打我出气,我绝对不还手。你别不搭理我……”
那个敞篷车转了弯,沈听白转了方向盘,面色平静,心里的火气早在听了顾燕帧的解释就没了。
顾燕帧一直道歉,沈听白始终没反应,最后他把头往车窗上一靠,一言不发了。
沈听白本就用余光注意着他,后来听到抽鼻子的声音,猛地踩了刹车,把顾燕帧的脸掰过来。
就见顾燕帧两眼发红,睫毛沾着水,眼泪正落下来。他被沈听白扳着脸,吓的直接愣住,反应过来一把打掉他的手,捂住了脸。
怕什么来什么,沈听白怎么都想不到,他就这么一会儿不搭理顾燕帧,就把人惹哭了。他沉着一张脸,把顾燕帧的手拽下来,捏住下颔,用帕子仔仔细细地擦了擦眼泪,说:“这次是警告,别再让我听到你说我不好。”
“你肯和我说话了……”顾燕帧又抽了抽鼻子。
“也别再让我看到你哭。”话落,沈听白刚要把帕子收回去,就见顾燕帧噘着嘴,眼泪落下来,他擦着擦着,还越擦越多,心里越来越烦躁,“顾燕帧,你是不是和我
', ' ')('作对!”
顾燕帧昨晚还想,一个大男人哭起来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今天这个大男人就成他了。嘴唇噘了又噘,委屈道:“我也不想哭,多丢人。但是你和我说话,还给我擦眼泪,对我态度这么好,我就忍不住了。它自己要出来的,关我什么事。”
沈听白又好笑又好气,把帕子扔过去,“擦干净,再哭真不搭理你了。”
顾燕帧拿着帕子低头。
黄松开着敞篷车在前,回头注意到沈听白的车落在后面老远,又折回来,过来敲车窗,车窗摇下,他问:“燕帧,你们为啥,为啥不走了?出啥事了吗?”
“我下去放了个水。”顾燕帧自己擦眼泪效率极高,立刻就不哭了,两眼除了有点红,一点也不像哭过的样子。
黄松挠了挠头,“可,可我没看见你下车呀!”
“我说我放了个水就是放了个水,哪那么多废话,赶紧回去开车!”顾燕帧确实是放了个水,不过是脸上的部位,他看黄松还一脸奇怪站着不动,不耐烦道:“你想让人家大明星等着啊,滚!”
黄松弱弱说了声好吧,只能滚了。
沈听白直直地看着前方,抿住唇角那点笑意。
“沈听白,我刚才是不是……”顾燕帧对着沈听白立刻换了个脸,眉毛皱皱的,脸也皱皱的,看着又委屈又乖的很,“我,唉,你刚才是不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鸡皮疙瘩?”沈听白瞥他一眼。
“就是,就是一个大男人竟然,那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啊,你是不是觉得挺吓人的,就很惊悚,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反正要是我,一个大老爷们对着我哭,我指定得吐。”顾燕帧说真的,他实在觉得丢人,不想再提这事,可不知道沈听白什么态度,又心里闹得慌。
沈听白表情怪异起来,憋了半晌,说:“还好吧,我这不是没吐吗?”
“不恶心?”顾燕帧两眼一亮。
沈听白点了点头。
顾燕帧两手一拍,大笑道:“那这事过了啊,下车谁也不许再提!”
沈听白没点头也没摇头,他缓缓地吐了口气。
两辆车一路飞驰,很快便到达海边,不远处,一座小小的土坯房坐落在岸边。
沈听白除了自己的皮箱,还帮曲曼婷拿了不少行李,一路跟着她。
顾燕帧原本走在二人旁边,看到沈听白这任劳任怨的样子就烦了,更烦的是他还两个皮箱呢,都不帮他拿,哼着走在前面,头也不回。
曲曼婷那么多行李,一半让黄松拿,一半交给沈听白,手里就拎个最小最轻的箱子,这会儿赶紧追上顾燕帧,找到机会小声问:“大哥,你是怎么哄的啊,这沈听白来时还生气呢,下了车怎么看着心情还挺好。”
是啊他心情多好啊特地帮你拿行李,顾燕帧面无表情。
“大哥,说句话呗,到底怎么哄的。”曲曼婷实在好奇。
顾燕帧高贵冷艳地吐出两个字,“放水。”
曲曼婷想到黄松说的,不由自主往他下半身扫了眼,脑子一炸,骂道:“流氓!”
在后面看着二人的沈听白,唇角一撇,银边眼镜下的双眼死一般沉寂。
进了土坯房,黄松将几人介绍给自己的姐姐和姐夫。
黄松的姐姐和姐夫颇为热情,这些人打扮时髦,谈吐也有趣,让住在海边的夫妻二人既羡慕又好奇。
“姐姐,姐夫。”曲曼婷回握住黄松姐姐的手,笑的甜甜的,声音也腻的很,“要不我们先进屋吧,我们一路上风特别大,然后他那个傻车又没有篷,吹的我眼睛特别痛。”
顾燕帧正嘲笑曲曼婷被人说成是唱戏的,听了这话,脸色大变,提高声音道:“你说谁傻车呢!”
黄松的姐姐和姐夫就赶紧帮忙拿行李,招呼人进屋。
曲曼婷拎着箱子想要溜之大吉。
“站住!”顾燕帧两手插着裤兜,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你什么意思啊,你说谁车傻呢。”
沈听白叹了口气说:“顾……”
“你闭嘴!”顾燕帧伸出一只手推他,在曲曼婷回头冲他吐着舌头略略略的时候,指着她警告说:“我给你扔海里……”
沈听白拽了他一下。
“我给你扔海里你信吗!”顾燕帧是看着沈听白说的,气死他了,帮曲曼婷拿行李就算了,又帮这个女人说话。
“我信,你吓死我了。”曲曼婷梗着脖子挑衅一句,飞快进屋。
顾燕帧扬手就想过去打死她,又被沈听白拽住,瞬间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重重地哼来,两眼冒火地看他,“沈听白!你重色轻友!她说我的车傻,你都不帮我!”
沈听白想说确实挺傻的,风这么大也只有你会开着一辆敞篷车到处跑了。可真这么说,顾燕帧还不像炸弹一样砰的炸了,面对他的控诉,无言以对,最后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被摸头的顾燕帧两眼一瞪,反应过来,同手同脚地走了。
沈听白认命地拎着他
', ' ')('们的皮箱跟进去。
曲曼婷先到了一间屋子,所有家具都是木头,铺着棉被的木床,正对窗户,布帘半卷,阳光满室。把箱子放下,打量一圈,拿了个碗,这里的人吃饭竟在屋里吃,看来这海边的房子好是好,就是风大,而且有味儿。
黄松和沈听白等人在另外一间屋子,房门大开,迎着风迎着海,跳出去张开双手,颇有些骄傲道:“我们家是不是很美,出门就是大海!你们喜欢吗?”
沈听白脱掉了大衣,只穿件灰毛衣,露出白衬衫的衣领,他坐在木凳上,和黄松不熟悉,就点了点头表示回答。
顾燕帧坐在床尾高出的棱柱上,两脚穿过缝隙踩在床边,一手撑着下颔,两眼恍惚,显然发起了呆。
就是这时,曲曼婷哇一声跑过来,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惊喜,到门前说:“好漂亮!哇,这个房间风景好好!我喜欢这儿!这儿没人住吧,我住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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