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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伤哎。”顾燕帧拿下墨镜,指了指唇角上的一点淤青,“你不会想我给你打扫吧。”
“你们学校今天不是放假嘛。”跟在曲曼婷左右的二人都受不了她这撒娇的语气,她仿若未觉,“你给我回学校去叫点人呗。你们有校训的呀,团结一致,保家卫国。告诉他们,机会来了!”
又吩咐人去找谭小珺,让她带着新华女中的学生过来帮忙,必须要好看,充当舞蹈演员。
最后都打发了。
顾燕帧站着,看曲曼婷扶起一把椅子坐上去,问:“那你干嘛呀。”
“老娘就坐着等那帮孙子来。”曲曼婷翘着腿,撩开大衣,从皮靴里拿出枪来,上了膛,手搭在椅背上,一副大佬的姿态,“谁要是敢来闹事,一枪崩死他。”
当顾燕帧带着一帮学生来到帕里莫时,谭小珺也带着女学生们赶来,紧接着,厨师、菜贩子纷纷带着厨具食物到达。
三方人马汇集,不过十几分钟,原本混乱不堪的大厅就变回了井井有条的模样。
木制的雕花大门打开,数量轿车停在门前,顺远各界的精英名流皆盛装而来,人影络绎不绝,厅内歌舞升平。
只是最关键的人物,张瑜之的儿子,还没有到场,想到张瑜之是怎么死的,沈君山亲自去接他。
“首先,感谢各位的到来。很抱歉,我不能给大家更好的体验,因为在这之前,我们准备的东西被一伙不明人士破坏殆尽了。”刚才曲曼婷的父亲还特地来了帕里莫,警告她不要给沈听白当枪使,让她收拾东西回家,可她还是直挺挺地站在聚光灯下,“他们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阻挠这场慈善晚宴。但是因为有烈火军校,和新华女中的各位同学,以及各界的相助,才让这个晚宴,如期举行。请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感谢他们的善良与热心。”
台下掌声雷动,沈听白站在二楼,看着舞台上的曲曼婷。以前她常在那里唱歌,如今却是为了他。
“感动了吗?”突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顾燕帧拿着酒杯,走到旁边,两个手肘撑在栏杆上。
说不感动是假的,也没必要说谎,不管曲曼婷是出于什么样的情感为他如此尽心尽力,他都是欢喜的。沈听白点了点头,没有看顾燕帧,也没有说话。
顾燕帧嗤笑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到了一间房,砰的关上门,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捋了把头发。他受够了沈听白的不冷不热,更是害怕沈听白和曲曼婷——
可他要怎么做。
沈听白站在门口,头低了低,回去继续看曲曼婷了。
而另边,谢襄作为临时的侍应生,扛着垃圾去了后巷,放好袋子,面前尖锐的汽车鸣笛声响起,抬起头,眼睛被两束大灯晃的完全睁不开。
汽车摇摇晃晃的向她冲过来,眼看就要撞上,另一辆小轿车从巷子里疾驰而来,停在她面前,挡住那辆失控的汽车。
两车相撞,擦起一阵火花。
谢襄跑过去,看到沈君山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沈君山被她扶住下了车,昂了昂头,示意另一辆车道:“过去看看。”
结果刚打开车门,司机立刻摔出来,额头中弹,已然死去。
后座传来微弱的呼救声,张瑜之的儿子张浩然满脸是血的坐在后面。
谢襄一惊,急忙将他扶出来,想不到那幕后之人竟如此不择手段,连张瑜之唯一的血脉也不肯放过。
舞台上的曲曼婷还在说话,她分别介绍了沈听白和其他两个地方的商会会长,说:“在这儿,我要感谢三位先生的慷慨解囊,也要感谢在座各位的无私奉献。今晚筹集的所有善款,都将捐给死难同胞的家属,希望给他们受伤的心灵,带来一丝抚慰与温暖。”
一个记者举手道:“曲曼婷小姐,根据目前的证据来看,沈先生作为本次事件的嫌疑人,由他出面举办的慈善晚宴,捐赠死难者家属,是否有洗白自己,收买人心的嫌疑呢。”
曲曼婷在室内扫了一圈,最终停在沈君山等人身上,张瑜之的儿子,被平安带来了。她微微一笑,面对众人说:“相信在座的各位,对这件事都心存疑虑吧。真凶是谁,我不清楚。但我敢肯定的是,绝对不可能是沈听白先生。”
“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一点。难道只是因为你与沈先生的关系,就单纯的相信他这个人吗?”
“在这个慈善晚宴正式开始之前,我先向大家介绍两位贵宾。”话落,曲曼婷让一身警服的男人上台,介绍道:“这位是警察厅的何队长。”
何队长站到摇麦前,跟众人解释了一下通过法医对武彬尸体的解剖,确定武彬出现在报社门口之前,就已经死了。他两手抬起来,示意大家稍安勿躁,“诸位请想一想,一个死人,怎么可能自己爬到报社门口,来举报沈先生。”
那个记者再次举手,“何队长,就算现场是伪造的,那也不能说明,武彬的这封举报信就是假的。如果是武彬的友人,为了让这次举报成功,就带着他的尸体来到报社门口,伪造了现
', ' ')('场……”
“你的想象力非常之丰富。”
“不可否认,这也是其中一种可能性。”记者没被何队长的嘲讽激怒,扭头看了看在座的人说:“而且,我们又怎么能确定何队长说的又是真话,你没有被强权收买呢。”
非常容易被强权收买,以及曾经被强权收买过的何队长,看了看曲曼婷,挺直腰板道:“有的人宁愿相信一个双手沾满了同胞鲜血的人贩子,也不愿意相信我们警察,那,我无话可说。”
曲曼婷和他点头别过,站到摇麦前,“接下来,我给大家介绍第二位贵宾。他是民铎报社主笔,张瑜之先生的儿子,张浩然。有请。”
一身孝衣的张浩然在台上站定,头上包着的纱布下有鲜血不断渗出,满身伤痕似乎在像人们诉说着他刚刚的惊险遭遇。
“大家晚上好,我是张浩然,张瑜之的儿子。首先,我要向一位朋友致歉,就在刚刚,我们在来时的路上遭到了袭击。来接我的司机中枪身亡,他是因我而死的。对此,我感到十分悲痛。”张浩然顿了顿,全场哗然,提高声音道:“诸位,听我讲。我以先父的在天之灵向大家保证,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若虚构捏造半点,家父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众人安静下来,心里奇怪,坊间传闻,张瑜之因拒绝沈听白而被灭口,张浩然怎会为杀父仇人作证!莫非沈听白真是无辜的?
“前几天夜里,先父面色凝重的回来,说他见到了顺远商会的会长,沈听白先生。沈听白先生的确有证据证明,他不是爆炸案的元凶。父亲做事谨慎,他可能知道了自己做错事,好在还有机会补救,联想起父亲在晚饭时说的话,我猜测父亲,已经知道沈听白先生不是元凶,所以想要写文为他正名,没想到,在第二天去报社的路上,被人暗杀了。”张浩然将事情始末缓缓道来。
“我想问张浩然先生,你并没有亲眼见过你父亲写给沈会长的正名书对吧。”
“是的。”
“那你凭什么就敢断定,他是因为误会了沈会长而烦恼?又是凭什么就敢断定,他的死不会是沈会长报复呢?”
“凭我有着常人应有的判断,知父莫若子,先父一生清白,少有什么事能让他愧疚不安。”张浩然面对记者的刁难责问,目光坦荡,声音朗朗:“我今天站在这里,说出这番话,也是为了告慰先父的在天之灵。我句句坦荡,字字磊落,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浩然,回去休息吧。”曲曼婷让张浩然下去,看着众人,“诸位,大家知道的是,捣毁武彬的犯罪团伙,解救出被困劳工的,是警察厅的人。但大家可能不知道,参与这次行动的,还有烈火军校第七期的学员。其中打头阵的,就是沈听白先生的弟弟,沈君山。他在这场行动中,冲在最前面,险些命丧在武彬的枪下,事后还住进了市里医院。这件事情,医院的大夫护士,烈火军校的老师学员,都可以证明。如果武彬的犯罪团伙是沈家的,那么沈君山何必冲锋陷阵呢。”
那位记者举起了他顽强不屈的手,被直接打断。
“这位记者先生,您可能又要说了,可能沈君山是不知情,也可能沈君山只是做做样子。这位先生,你面对这么多证据,仍然不改初衷,苦苦相逼,又是为了什么呢。”曲曼婷直直地看着他,“难道你是受了真凶的贿赂,所以来这儿煽风点火,污蔑好人的吗?!”
那记者低了低头,话堵在了嗓子眼。
“各位,在现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偏偏就有人固执己见,黑白不分,助纣为虐。但是邪不压正,那些阴险小人,不管怎么用阴谋诡计,还有很多人,像何队长,瑜之先生,以及在座的有识之士一样,都不会被这种可笑至极,漏洞百出的阴谋所蒙蔽。我相信,真相一定会大白于天下,也一定会给所有死难者的家属一个交代。”曲曼婷肃然道:“正义所到之处,任何魑魅魍魉,都无处遁形!”
顷刻间,掌声雷动,无须多听,这次交锋,沈听白胜局已定,警察厅的尸检加上张浩然的证词,铁证如山。
澄清会圆满结束,舞会也准备开始。
沈听白站在二楼往下看,和舞台上的曲曼婷相视一笑,回到嘉宾区外围,关心手上受了点轻伤的沈君山去了。
舞会进行中,几个记者围住曲曼婷,原本关于顺远商会的澄清,不知何时演变成了她私人感情的八卦。
“曲小姐,打扰了,对不起。我完全相信你刚才所说的一切,我也认为啊,沈先生绝对是清白的。”
曲曼婷保持微笑道:“谢谢啊,继续说吧,我知道你有但是。”
“我的确是有但是。”记者被戳破,尴尬的笑了笑,“但是,我想说的是,你所做的这一切,单纯只是因为这些证据吗?还是因为,你和沈先生是情侣关系,所以你才出面为他澄清。”
“可能得让你失望了,沈先生确实非常优秀,仰慕他的小姐也有很多。我也不知道将来谁会这么幸运,真的成为沈夫人。但那个人不会是我,因为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那我能否有
', ' ')('幸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好啊。”曲曼婷微笑,妙目微转,回过头来,看向坐在红木台阶上吃着蛋糕的人,“顾燕帧!”
顾燕帧心里苦的要死,手里拿了盘蛋糕,就一块又一块往嘴里塞,这会儿猛地被叫了名字,抬头看过去,嘴巴上一圈都是蛋糕上的奶油。
“快快快!”几个记者当然不想错过这个爆炸性新闻,蜂拥而至,拿着相机对着他拍。
顾燕帧还不知道他已经成为了曲曼婷口中的心上人,这么多记者涌过来,睁大了眼睛被惊得一动不动,快门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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