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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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三号。

订婚宴上,社会各界名流系数到场祝贺,董晓晚的前任未婚夫也来参加订婚宴,他心里郁闷,很快就喝得醉醺醺的,死死抓住顾燕帧的衣领。

“哎呀,于哥,是你啊,幸会幸会。嗯,你是来,你,你来打我吗?还是,还是你是来带走董晓晚的?”顾燕帧知道他是谁,立刻握住他的手,别提多开心。他把头凑近,小声道:“你快告诉我,我配合你,快点。”

这男人带着哭腔道:“我不打你,我就是来看看。”

“别啊,哥!你打我好不好,你,来吧,打我。”顾燕帧站在原地鼓励他。

可惜这个前任未婚夫说只是来看看董晓晚喜欢的究竟是什么人,然后伤心的大哭不止,还被人处理出去了。

这也太不争气了,顾燕帧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参加订婚宴。司仪让跳开场舞时,董晓晚主动伸出手,他置之不理。

就在这时,曲曼婷骑着摩托车横冲直撞来到订婚现场,停下来时竟有几分飒爽,“顾燕帧,说话算数不!”

“什么话?”

“送我回顺远啊!”

“算数,走!”顾燕帧说着,就向曲曼婷走去,顾宗堂在后面叫他,他跳上摩托车,喊道:“爸,我走啦!董小姐,你等我一会儿,当然,如果你还愿意的话!”

这辆摩托车扬长而去,董晓晚气得咬牙切齿。

奔子收到南京的电话,曲曼婷成功带走了顾燕帧,便让他们的人悄无声息的撤退了。

他已经不想懂他家大少爷了——

不懂他家大少爷是为了让曲曼婷开心,所以打算在她带不走顾燕帧时,砸了婚宴;还是为了顾燕帧。想了又想,若是把顾燕帧当情敌,情敌没结成婚,不该是一脸笑意才对。所以,还是为了顾燕帧。

自己促成的婚事又要搞砸。

男人心海底针。

特别当这个男人是沈听白。

就是今天曲曼婷不来,顾燕帧也是要想方设法逃婚的,早就买了回顺远的火车票。下午六点的车,他带着曲曼婷吃了饭,闲逛时又在路边给她买了鸭血粉丝汤,时间到了,便要回顺远。

曲曼婷隐隐约约知道他是为了谁要这么着急回去,就想在这里多待几天,顾燕帧不答应,放下鸭血粉丝汤说:“我喜欢你,我早就说过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曲曼婷,我有喜欢的人了。”顾燕帧知道她是认真的,便认真的拒绝她,“是,今天这件事,我真的要谢谢你。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或者我帮得上忙的,尽管说,我一定帮你。”

曲曼婷站在原地,看着顾燕帧转身离开,那穿着一身小白格子大衣的身影,转眼消失在街角。

有人说喜欢一个人往往因为彼此太过相似,可不喜欢也是因为彼此太过相似。

曲曼婷是前者,或许她的喜欢只是在某一瞬间,可实际上她从顾燕帧身上看到的是自己。这就是顾燕帧被困南京,被逼结婚时,她会不顾一切地去救他的原因。她救的不只是顾燕帧,还是在反抗,在救自己。

顾燕帧是后者,他不喜欢甚至是排斥那些相似的遭遇和相似的缺点。他需要的不是同病相怜,而是与他互补。曲曼婷和他一样自恋,一样睚眦必报,一样身拷枷锁,一样花天酒地各种惹事,看她不过是看另一个自己。可以做志同道合的朋友,但绝对不会喜欢。

曲曼婷坐在路边的椅子上,心里想着顾燕帧就是个笨蛋。她再次表明心意其实不为别的,就是看着顾燕帧着急回去的样儿,觉得憋着难受罢了。没想做什么——笨蛋喜欢女人,她曲曼婷绝不放手。可谁让人家喜欢男人呢。这下好了,沈听白也没有了。世界上,怕是数她最惨了吧。

火车到顺远时是凌晨一点,整整行驶七个小时。

顾燕帧什么也没从南京带回来,最先挤开人群下了车,出了火车站,便看到昏黄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优雅的黑色西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戴着那副银边眼镜,背靠在路灯下,微低着头,手指夹着一根烟,忽明忽暗,烟雾缭绕。似乎有所感应一般,抬着眼看去。

“沈,沈……”顾燕帧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因为震惊,连脚都无法抬起了。

沈听白把那根烟用皮鞋捻灭,从容不迫,猛地向着顾燕帧走过去,一把将人抱住。在报纸上看见照片还没觉得,见了人,却觉得这个少爷一张俊俏的脸孔瘦了许多,眼睛倒是晶亮。

顾燕帧这七个小时都在想,沈听白为什么后悔了不想他结婚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想——

沈听白会是对他也抱有感情的。

就是出了火车站看到沈听白的第一眼,震惊之下,他以为这人在等曲曼婷。

可沈听白却紧紧地抱住了他。

这一刻不需要言说。

顾燕帧深深地呼吸一口气,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若说他在南京有什么想问的,就是为什么明明是情人,还要丢掉他。现在他什么也不想问了,甚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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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问怎么喜欢他了,当下的喜悦更为重要,他说:“沈听白,我回来了。”

“对不起。”沈听白在他耳边说:“谢谢你能回来。”

顾燕帧知道他在对不起什么,“我不要你道歉,不要你愧疚。谢谢你在我回来时,会等着我抱住我。沈听白,听白,我们从这一刻开始好不好?就这一刻。”

沈听白除了好又能说什么呢,他抱了顾燕帧许久,松手时,从西装的兜里掏出一个苹果来。

堂堂顺远商会的会长,西装的兜里装着苹果,顾燕帧先是一愣,接过苹果时,看着莫名低着头咳嗽,又直直地看着前方的沈听白,嘴角勾起,目光带笑道:“沈大少爷,这么久不见,你不该仔细看看我呀,前面有什么比本少爷还好看的?你不是害羞了吧?”

沈听白虽然什么情啊爱啊都还没说,但顾燕帧就是聪明啊,他这像被扒光了衣服似的所有心思无处可藏。或许是默认那种关系了——爱人关系。不得不说,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更别提再从兜里掏出个苹果,拿给顾燕帧了。

就像刚谈恋爱的小伙子,给心爱的人准备礼物献宝似的。

可睡都睡了再刚谈恋爱也不至于啊。

这礼物也就只是苹果啊!

害什么羞啊献什么宝啊!

沈听白真觉得他有病,这怎么想都不能是害羞,可偏偏还就是心头直跳,再看顾燕帧浑身都烫了。

“真害羞了呀!”顾燕帧张嘴啃了一大口苹果,直直地看着他,又看了看他的耳朵,红也不红,这沈听白简直是逆天的存在啊,害个羞脸不红耳朵不红,要不是了解他,真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嗯。”沈听白竟是承认了,他舔了舔唇,牵住顾燕帧的手往车前走,低声道:“顾少爷,我毕竟第一次。”

“哎呀,谁还不是第一次怎么的,我以前那都是花天——”顾燕帧突然止住,他想说他这不也是第一次和人确认关系吗,以前都是花天酒地左拥右抱,但这是作死啊,咽了咽口水闭嘴了。

沈听白打开车门让他先上去,开车走时笑了笑,“说啊,怎么不接着说了?若沈某没记错,顾少爷在山南酒馆,还说您长了绝世容颜,各大美人为您神魂颠倒,最终您后宫佳丽三千人,雨露均沾,一生逍遥一生快活呢。”

“那你那天还说曲曼婷不爱你,也不相信你爱她呢。”顾燕帧噘着嘴,“我们这不都有犯傻的时候嘛!”

确实是犯傻,沈听白点了点头,他听着顾燕帧路上小嘴叭叭叭不停地说着,到了沈家,拽着人上楼进屋。

“听白,你好热情,我好喜欢。”

“坐。”

顾燕帧立刻正了神色,在沙发上坐下来。

爱一个人会愿意失去自我吗?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个无法割舍的自己,或是孤僻或是活泼,或是内敛或是外放。他们并不愿意放下这个自我,或者说就算愿意,也很难做出改变。

沈听白的自我——

权衡利弊,掌控全局,不允许失控,等等。

他真的太会权衡利弊了。

他知道自己即是最大的利益。

所以喜欢曲曼婷会保留自己。

爱顾燕帧时,他裹着这层皮,固执的守着自我,不愿意做出改变,也恐惧改变。抗拒着挣扎着把人推开,又情不自禁地靠近。最终他把他和顾燕帧做了选择——选择自己。明明自己才是最大的利益,这完全符合他权衡利弊的性格,却又感到后悔。

他快要坍塌了。

他把二十多年人生构成的灵魂与自我一层层剖开,把权衡利弊的这层皮剖开,把掌控全局的皮剖开,把不允许失控的皮剖开,已经苟延残喘,却又留有最后一丝挣扎,站在原地等着那个人,准备随时奉上那颗心。

若顾燕帧没有回来,剖开的皮就重新缝上,他还是那个他,就像大多数人想要改变,但最终回到那个完全没有改变的自己。

可顾燕帧回来了。

他摇摇欲坠的灵魂与自我,轰然坍塌了。

——我杀死我,把全部的自己交给你。坍塌重建,从此构成我的是你。

顾燕帧的自我是什么呢?

是像夜明珠那样发光发亮,他活得清醒,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义无反顾,当用尽一切方式,还会试着从不可能中寻找一种可能,不允许自己轻言放弃。就算是一时蒙上了灰尘,也会重振旗鼓。所以,他可以从云端降落——他想要沈听白,便愿意把姿态放到最低。

沈听白若没有放下他的自我,绝对不会接受顾燕帧;同样,顾燕帧若放下了他的自我,就会转身离开。

两个自我碰撞——

到底是沈听白输了。

沈听白极为平淡地说着他内心里经历了怎么样的坍塌与重建,一双眼睛定定看着顾燕帧,“顾燕帧,这个过程伤害到你,我很……”

顾燕帧坐过来,一把摘掉他的银边眼镜,看到这人波澜不惊之下的那抹红色,他的心口猛地一沉,把沈听白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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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肩上,“我说了你疼你也要说啊。”

沈听白在海边时什么都没说,他向来不管自己疼不疼,也就无从说起。而现在想来,他的无从说起,是否有一部分是因为没有人看到?可顾燕帧每次都看到了,他把眼深深地压在肩上,忍住决堤,“顾燕帧,我疼了。”

“你尽力了,沈听白。”顾燕帧的声音里蕴了些暗哑,缓慢道:“你在拒绝我时尽力了,你在接受我时也尽力了。你那么权衡利弊,肯定不会选择一个男人共度一生。你那么不愿失控,爱却会让你失控。你在你自己和我之间选择了我,我很开心。我不要你道歉,不要你愧疚。不要,不要你觉得你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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