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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撕心裂肺的抓着自己被扯痛的头发,他就砍了那女人的手指,然后开心的将戒指戴在自己手上。
本来他没想要杀死她的,谁让她一直一直喊着哥哥的名字。
“……你疯了…你这个疯子!离我远点儿,啊!啊!!啊……”
少年轻松的提起女人的头发,蹲在她面前:“没人能从我身边抢走他,除非我死!”他在紧缩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脸,一张扭曲丑陋的不管怎么努力哥哥也不会喜欢上的脸,然后砍下了这个人的头颅,让她永远保持临死时的样子。
“我只是太嫉妒了,你别哭啊哥哥,我向你赔罪,我把命给你,你别哭……哥哥,别哭啊……哥哥……”
少年的脸颊美好而甜蜜,他用那双留恋着苏毅脸庞的修长手指残忍的杀害了卫梓暖,将她分尸肢解,等他被那声清脆的刀具落地的声音惊醒,才颤抖着手发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他害怕苏毅的谴责,无比惊恐的想要逃避责任……必须,必须向哥哥赔罪才行,要怎样做才能让哥哥高兴起来呢,他这样想着,随后将目光移向了六个月大的腹部……
他盯着自己的腹部,眼底闪过偏执疯狂的光芒,他知道的,哥哥一直不喜欢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哥哥才会对他生气,他只要将这个孩子刨出来献给哥哥,一定能让哥哥高兴的,说不定还会原谅他,像过去一样温柔的触碰他的头发。
说到这里,哥哥已经很久很久没和他做了,一天、两天…一个礼拜…还是更久……要是听哥哥的话,早点把这个孩子拿掉,哥哥就不会厌弃他了……
“别哭……”
“哥哥,别哭……”
“你过来好不好……”
少年张开嘴,虚幻的目光盯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露出幸福的笑容。
“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他很像你,可是,你不喜欢他……”
一团深红色的肉瘤被小心的呵护着,能看到蜷缩的四肢和五官,一部分还未长开,也没有呼吸,月份不足,生下来就是死胎。
“哥哥,抱抱我吧,抱抱我们的孩子,我好痛苦,哥哥,我好痛苦……”
少年阴惨惨的嘴里涌出大量的鲜血,仍在不断的告白:“我爱你啊,哥哥,我好爱你……想永远永远和你在一起…哥哥…”
“我知道……我知道……怜儿,求你别这样……”
拥住不断吐血体温逐渐冰凉的尸体,痛苦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他不停的忏悔,无数的悔恨密密麻麻的蚕食着他的心脏,可惜怀里这人再也听不到。
苏毅救不了任何人,一天之内两个无比重要的人接连离开他的世界,自嘛之后,他自己也成为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整日行动在人群之中。
在医院值夜班的程景深接到噩耗,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跑了出来,备受尊崇的儿科专家第一次有那么狼狈的时候。
变故发生的太快,昨天卫梓暖还微笑着和他谈论苏毅和慕怜的事情,还说解决完这件事就一起去游遍五大湖去体验各地风俗和美食。
卫梓暖的葬礼上,苏毅来了,胡子邋遢,颓废不堪,两人打了一架,程景深大骂苏毅是个祸害。
整个葬礼,除了开头的混乱,程景深都是沉默的,他还没从巨大的悲伤中缓过劲来,此后也依旧没有。
时光在不停地流动,转眼十年就过去了,噩梦一般的十年。
从气质温润的儿科专家变成终日酗酒的酒鬼,也不过是一段从美满到失去的全部过程,连班都上不了,被酒精捕获的大脑沉湎于过去的幸福之中,要不是苏毅经常来看他,他哪天醉死了也没人知道。
苏毅倒是没过多久就振作了起来,重新投入进自己的事业废寝忘食,反而是程景深陷在泥潭里怎么也挣扎不出来。
苏毅艰难的将程景深搬到卧室,电话响起,催促着他没有尽头的工作,他却从不理会,在女助理因为小小的突破而激动万分时无情的挂断了电话。
他看上去比十年前更睿智,多了一份从容,一份恬静,戴上了无框眼镜遮挡了眼底的锋芒,整个人比从前更冷漠,身上少了人气,像是一具冷冰冰的机器,越来越多的人不愿意再靠近他。
苏毅当初拒绝了纪伯伦的邀请,创建了另一个庞大实验室,眼看着就要出成果。
苏毅在卧室看到躺在床上醉生梦死的程景深,眼底闪过一丝羡慕。
拉开尘封已久的窗帘,柔和的日光照进阴翳晦暗的房间,落在熟睡的陷入梦乡的男人身旁。
微风卷起,驱散了里头的阴霾,也让男人舒服的喟叹出声。
窗边外围蹲着慵懒的狸花猫,懒懒的打着哈切,苏毅在男人的呼噜声中享受着久违的宁静。
他活得太过清醒,无法像程景深那样将自己灌醉,陷入醉生梦死的幻境。他一向是理智的,很快就能想到像他这种人就算是死也只能下地狱。
而在地狱里是无法和活在天堂里的人重逢的。
苏毅妄图做出改变人类命运的东
', ' ')('西,不管是什么,换取去到他想象中的天堂。
他是最年轻的世界首席医学博士,公认的天才,没什么事情能难道他,至少相当多的一部分人是这样认为的。
海量的数据分析文件,足以让人猝死的工作量,在第十一个年头里,无数个昼夜黑白辛勤工作之后,终于得到了回报。
电视上新闻报道争相报道这项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科学成就,似乎过去的那些推动人类历史进程的事件比起这次,史无前例的将人类寿命推迟整整三十之久的成果来说是微不足道的。
这给人类看到了一个希望——既然能将寿命延长三十年,那么四十年、五十年、甚至更久呢?
就在所有人都热切的寻找苏毅,然而这一切荣耀与歌颂似乎都与他本人无关,才刚过四十岁生日的男人有着满头银发,他将自己关在房间,真理好仪容,准备在这一天结束生命。
纵使担心去到另一个世界后,少年会嫌弃他,会转身离开,可仍旧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他的决心。
男人厚重的黑眼圈底下,往日仿佛永远用不完的精力在这一刻不复存在,他像一个耄耋老人,沧桑的眼眸中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上一次笑还是在十多年前,在少年温暖的怀抱里。
解脱了。
这做了十多年的噩梦。
他心里呼唤着,想要见到他,终于可以见到他了……
程景深赶到时隐隐感到心底的预感要成真了,他顾不上进屋时脚上脱了一半的鞋,怀揣着无比复杂且承重的心情走了进去。
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他终究是晚了一步。
交缠翩舞的银线落于眼底,形成无比瑰丽的风景,面容消瘦苍白的男人侧卧在床上,双手呈现环抱姿势,就像旧日里少年侧躺在他怀里,安静的午睡。
程景深已经不记得苏毅有多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他看到他时他总在工作,一次比一次消瘦,让他不得不担心他的健康。可无论他说过多少次下一次在他面前的依旧是白大褂底下那具严重透支的身躯。
程景深将目光久久定格在陌生的向上翘起的细微角度,心中升腾出无力与茫然。
卫梓暖的死他没有一天放下过,他希望苏毅过得痛苦,至少比自己痛苦。
程景深摸了摸衣服口袋,自嘲的笑了笑,罢了,苏毅不喜欢烟味,在别人家里还是尊重一下逝者吧。
程景深已经能够坦然接受好友已死的事实,握住苏毅冰凉的手喃喃自语,这是他这十多年的癫狂里难得能平静面对苏毅的时候。
“我找到复活他们的办法了。”
“阿暖实验室里藏着让死人复活的秘密。”
苏毅,你知道的,我还是没办法原谅你。
就算是现在也不想为当初往你心口上捅刀子的话道歉。
“我打开了魔盒,用灵魂做祀,换一个在哪一天,哪一个瞬间,能和她重逢的机会……到那时,苏毅……到那时……”
我们一定会得到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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