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夜晚寒凉。
洋房前的银杏树叶已经落了大半。
透过交错纵横的枯枝树桠,二楼窗前两个身影正忘我纠缠,暧昧旖旎。
冷娴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她的未婚夫封朗消遣女人的地方。
她上楼时,女郎正好下楼。
“姐妹,还是你有福气,二少点名要你。”
白色紧身羊绒连衣裙下身踩着八公分的尖筒皮靴,大波浪长发在腰后随着哒哒的皮靴声一甩一甩地。
身材火辣,人看着也火辣。
两人擦肩而过,女郎扭得更加起劲。
冷娴被一簇发尾抽到了眼睛,疼得流出眼泪。
楼梯上方,封朗倚在墙边吞云吐雾。
半敞的白色衬衫有很多抓痕褶皱,可见方才战况相当激烈。
“我答应奶奶会娶你,手脚别伸这么长。”
他手指轻弹烟灰,没有看她一眼。
“封朗,我不想结婚了。”
冷娴仰起头穿越黑暗与他对视,目光从未如此坚定。
一步一步……
楼道里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封朗掐灭手中的香烟走下台阶。
闷响过后~
冷娴被他反扣双手抵在墙边动弹不得,胸口因紧张剧烈起伏。
“想走可以,生个孩子,否则我会考虑撤回搜救你爸的救援队。”
冷娴一怔。
她没听错么?
整整一年,封朗没有正眼瞧过她这个未婚妻。
现在,她好不容易想通了,婚姻能走长远靠的不是单恋,而是双向奔赴。
他竟说要生个孩子!
冷娴觉得悲哀!
把她当做生孩子的工具远比“我不爱你”还要残忍。
他不爱她,生出来的孩子不算爱情的结晶,也不会是维系夫妻感情的纽带。
生下来凑数么?
“封朗,我不想结了,奶奶醒来后你替我向她老人家说声对不起,趁婚事没办,我们好聚好散对彼此都好。”
她强撑着不让眼泪落下,可心口真的很疼。
呼吸都疼!
十年了。
他不知道她喜欢了整整十年。
一个女人有多少个十年……
很多个夜晚,她独守空床时会想,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人。
一个人的性格,真的说变就变了。
封朗神色一凛。
才相处一年就坚持不住了!
他突然钳住冷娴的下巴,给她喂了满满一口烟。
咳咳~
烟很呛,直冲嗓子。
冷娴弯着腰剧烈咳嗽不止,慢慢的眼泪模糊了视线。
“生个孩子就委屈了?还是跟我生孩子委屈你了?冷娴,以你的家世,能给我生封家的孩子是高攀,懂么?”
封朗俯身贴近,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缝隙。
女性的柔软被感受得真真切切。
蓦地,一只大手猝不及防探上冷娴后腰,粗糙的指尖触感让她瞬间不适,后背僵直。
“封朗,不要在这里。”
冷娴连忙扶住他的小臂阻止,哀求。
她知道自己不配。
封家自祖上就做官,几代都是强强联姻,封奶奶和老太爷当年扛过枪一身殊荣,封老爷子是现任常驻某国全权大使。
历代联姻政商结合,家族势力早就不可撼动。
封奶奶有两个孙子。
大哥封云霆是封家未来的继承人,算年龄比她大八岁,几乎隔出一个“叔叔辈”。
他随母亲娘家亲戚从商,二十出头的年纪一手创办了封氏集团,是整个商业帝国的缔造者。
传闻人矜贵谦和,看着面善实则心冷,不好接近。
封朗是二公子,能力野心也很强,只因是私生子没有资源向他倾斜,目前还在创业中。
而她冷娴,只是一个家庭医生的养女。
养父冷明清是A市颇有口碑的老中医,一直为封家奶奶调理身体。
去年立春,冷明清出发去南方云游采野生草药,到今年深秋霜降还没回来。
封奶奶喜欢她,也可怜老朋友尸骨无存,便做主把她许给了二孙子,封朗。
冷娴明白,能被奶奶看上是她命好。
多少人争破头要嫁给封家两兄弟都不够资格。
“不在这?那进屋,去床上。”
封朗冷笑,俯身贴到她耳边低语。
他还没尝过她的味道。
既然非要来作,那就该受着。
耳边的声音哑哑的,夹杂着热气激得冷娴一身鸡皮疙瘩。
她慌了!
那张床不知道躺过多少乱七八糟的女人,客厅、阳台、浴室……可能每一处都是封朗和她们的战场。
在这给了他,和那群招来的小姐又有什么不同。
冷娴越想越恶心,想要挣脱他的禁锢。
今天来这是想给自己的这十年画一个句号。
挣扎间,系在她脖颈间的一条红色绳子若隐若现。
封朗瞧见后情欲瞬间消退,脸色沉得可怕。
A市的女人做梦都想爬上那张床,当红明星更是想尽办法脱光了诱惑他上床。
她竟不知好歹!
“这破玩意最多十块钱,地摊上到处都是,只要你生下孩子几百万的珍珠项链随你买,不需要这么寒酸!”
话音刚落,红色绳子被他一把扯断。
细嫩的皮肤被绳子上的吊坠划伤,约莫是出了血,阵阵刺痛。
封朗直接拉开窗户把吊坠扔了下去。
“封朗,不要!”
冷娴一声惊呼,杏眼通红。
窗外是黑不见底的花坛,等到反应过来时绳子已经不知落到哪个角落。
她看了封朗一眼,又看向黑漆漆的灌木丛,满脸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