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他,实在是太能吃了……
仅仅是第一个晚上,她负责放牧的羊群就没有了多余的奶水。之后的几天里,为了填满这个无底洞一样的胃口,女人更是抱着他走遍了部落里每一个有新生儿的帐篷。
可这远远不够,至少对一个基因原体来说,远远不够。
高能级的细胞生长所需的能量是如此的巨大,几乎已经触摸到化学能转换的极致。只靠这种低效率的进食,加尔文面临的只有慢性的死亡。
每时每刻能量消耗得入不敷出,让加尔文的身躯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连他的意识也难以维持清醒,只是断断续续的苏醒又陷入休眠。
这种情况急坏了收养他的女人,这个名叫“穆”的女子一生未有婚配,眼前这个意外得来的孩子在她的眼中,就是天神的赐予。
她的头发在数日之间变得苍白,焦急之下她终于决定冒着高原冬季可怕的风雪,踏上孤身前往部落王庭的路。
想必那些拥有知识的祭祀们,能给这个孩子生存下去的机会。
一路的艰辛自不必提,数度险些葬身狼吻的女人还是凭着一腔血勇,在三天三夜之后到达了王庭的驻地。
祭祀们没有让她失望。
这些身披着高贵的红袍、全身都被宝贵的金属包裹的人,在牧民眼中是真正来自高天之上的存在,他们是神明的使者,也是这片荒原上牧民们的希望所在。
红袍的祭祀在她的恳求声中手持金杖,自神秘的高塔走出。
他以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女人跪下双手高举的孩子,神圣的高哥特语是女人不曾有资格学习的语言,但蒙眬的手势让她知晓,对方愿意对这个孩子施以慈悲的援手。
“你是一个幸运的女人,你当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荣幸。帝皇的血裔在你的手中被拯救,这座星球都将为你自豪。”
这是属于噩兆修会的机械修士,灵能泰坦焚世者麾下300护卫机兵的首领、机械统御贤者——八进制·厄休拉德·康斯坦汀的声音。
他没理会女人是否真的听懂自己的话语,而是小心地将加尔文接了过来,转身走入高塔之内。
这一次来到这个专属于噩兆修会的专属征兵世界,本就是他的心血来潮所致;来到这个下级站点巡查,就更是他的无心之举。
而如今看来,这一切早已注定。
万能的欧姆弥赛亚显然在指引着他的脚步。也正是顺从着祂的指引,他才能有幸在这偏远荒凉的世界里见到这个未被记录在案的帝子。
加尔文身上的血脉和纹身,在无知的凡人眼中也许只是异相,但在这位帝皇的忠仆、火星眼中的叛逆眼里,确是再明显不过的标志。
这是一个基因原体!一个从未被帝国记录在案的基因原体!
他带着这个婴儿返回了驻地的高塔之中,为加尔文准备他所需要的给养。
作为参与泰坦上灵能者改造仪式的学者之一,他有着与火星上基因修会不遑多让的生物学知识。
对于一个出自帝皇本人的基因产物,他也许没能力研究或者复制,但在这种奇迹生命的成长过程中,所需要的物质,他还是能够给予的。
十天,在高塔中的基因调制舱里,康斯坦汀整整守了加尔文十天的时间,才等到了他恢复意识睁开眼的时候。
而这期间,加尔文的身体在充足营养物质的供养之下,已经飞速地成长到人类十几岁的少年的体型。
恢复意识的加尔文让康斯坦汀长呼了一口气。
但尚未等到他放松下来,第一眼看到面前的人的加尔文也惊讶地说出了自己在这里的第一句话。
字正腔圆的高哥特语从他发育完整的声带中传出,吐露出的词汇却让这位统御贤者面色僵硬,呆站在当场:
“帝皇庇佑!康斯坦汀神甫!怎么是你!”
“你……见过我?”
这是从加尔文口中获得了某些重要信息的康斯坦汀的回答。
这样的反应和回答也让加尔文意识到自己可能认错人了。
“不……我想我认错了。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位神甫。”
发觉错误的加尔文微微愕然。
自苏醒的瞬间,他就发觉自己的灵能被某种力量封禁,这是他穿越时间的代价。
充足能量供应的大脑就让理解现在的状况,他不能承受贸然得罪面前神甫的代价。
虽然不知道面前之人为何表情僵硬,但事已至此他总不能将话吞回,于是他这样解释着。
“不,你或许没有认错……”
加尔文眼中的这位红袍机械神甫显然有一些难言之隐,但他还是在仔细思考后决定对加尔文说明情况。
“你看到的,或许不是现在的我,而是未来的我,的一部分……”
康斯坦汀仔细地观察着加尔文的表情,然后对明显陷入茫然的对方说道:
“有关于血肉与机械之间的危险界限,帝皇本人与火星签订的“猩红协议”中早有约定。这是铁一般的戒律,火星以下任何人不得违犯。
可是机械神教关于人体的研究,最终还是会走向生命衰败后,将意识上传至机械之中的道路,所谓猩红协议的约束,也不过是禁止以他人为试验品罢了。
而我最近也恰恰正在犹豫,是否要跨过这个技术的门槛,以寻求更长久的存在。毕竟自出生起500年过后,我的系统中的错误正在不可避免地积累,冗余的数据沉淀正在增加。总的来说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了。”
“所以?”显然被康斯坦汀所说的信息吓到的加尔文下意识地追问。
“所以……”康斯坦汀看着舱内的少年说道:
“你的到来证明了我的一些选择,和这些选择的正确性。作为感谢,我可以向你解释其中的奥秘。”
“什么奥秘?”
加尔文问道,如果眼前这个人确实是他所认识的康斯坦丁,那就意味着他可以对这位神甫报以最基本的信任,心情放松之下,他也有了好奇的余力。
康斯坦汀的心情也非常好,不在纠结进退的他甚是幽默用一句反问来回答加尔文的问题:
“血脉高贵的年轻人啊,你是否听说过这么一个词汇——云端永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