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团意志像是一张立体的星图,而代表泰伯斯的光点正在加尔文的眼中上浮。
原体的意识靠近了那个光点,而不出所料的,他正在散发的信息正是关于法尔地面上异动。
+新的污染源,并且正在快速扩张!+
泰伯斯带来了探测阵列上有关地面上的警告。
加尔文眼眸微微下垂,大脑中有法尔地面的资料被找到。
庞大的地图上被一个个新增的标记占据。
而令加尔文感到危险的,则是整个大陆板块都在“它们”的覆盖之下。
“人口……不。显示星球政府现在的实控范围!”
随着加尔文操作,脑中的地图上,无数的关键节点瞬间黯淡。
而在以巢都为中心的圆形区域的最边缘,只有几个零星的配套城市有金色的双头鹰徽亮起。
然而就算是这些城市的状态也极为糟糕,在这些城市上方显示的历次通报文件中,那些被标注为有效统计人口的数字,正在绿色的病疫标记下显现出直线下降的趋势。
“这是截至一周前,他们上穿数据的全部汇总,间隔为两个月一次,总计7次。
我们现在唯一能确认的,是这些城市仍有人在抵抗。
但那里是否还存在组织运行,就不能保证了。”
泰伯斯对加尔文补充着信息,而加尔文还在沉思。
“14个月?也就是说最早的病疫报告是出现在克里托夫军团到来以前?
不,不用了……”
加尔文打断了灵能通讯中泰伯斯的话语,转而将目光看向了法尔的大地上。
那里的亚空间能量似乎达到了某个阈值,正在飞速的突破灵能咏唱团的镇压。
大地上的病疫与腐化之力首次超过了暴虐和杀戮,将死亡以更广阔的范围降临到世界上;
而与之对应的,就是墨绿色的瘟疫之潮,在取代了恐虐的血神之力成为盘踞在法尔世界上的最大毒瘤后,正在从亚空间中酝酿着某种更在的灾祸。
不,不是正在,而是已经酝酿完成了……
加尔文心有所感的看向法尔头顶的虚空中。
那里的亚空间正被撕裂,卷曲的以太云在巨大的能量撕扯下,正如一层层的圆圈一样层叠……
现实在地面的仪式完成后,终于集齐了所有神秘学意义上的条件。
隔断两个世界的帷幕,如同完成了孵化的蛋壳般被从中央划开;
愈发稀薄的屏障被挤压的薄如蝉翼,继而像分娩时羊膜一样被撕裂。
丑陋与神圣、死亡与扭曲……
无比怪异却又令人震撼的场面在虚空中上演,而在那腐化之力的中央,正有无比邪恶的卵床在腐化、在孕育……
波~!
六枚略小的虫卵在一瞬间炸裂,成为了最大的第七枚在诞生前的祭品。
而当卵床上最大的那颗宣告破裂时,整个现实宇宙都在为之哀鸣!
莫塔里安!
整个法尔农业世界的数千万亡魂,在这一刻都在呼唤象征着纳垢权柄的恶魔亲王!
那无尽的、被腐化的亡魂在虚空中凝聚,继而按照某种规则构筑出它在凡世的躯壳。
病疫之力在发酵,在膨胀,然后在一声清脆的爆炸中,将那个巨大的身影从虚空中吐出;
散落的浆液在虚空中迸射,然后被赋予了生命,如同活物一般尖叫着朝那个身影的背后汇聚。
嗤……
巨大而残破的虫翼在一瞬间打开,将腐朽的力量顺着那纤薄翼膜下的血脉舒展。
两条烤蓝色的几丁质触须在肆意的扭曲,和它身上满是病疮与瘢痕的盔甲相得益彰。
七条带着尖刺的细碎锁链从它的腰间垂落,而除了那被五枚病疫香炉占据的锁链之外,剩下最长的两条末端,正有两只象征变异的毒蝇在飞舞。
嗡……
巨大的寂静之镰在虚空花下一道弧线,被隐藏在绿色兜帽中的双眼骤然开启。
虚空中的帷幕尚未愈合,就又被恶魔的爪牙戳破;
而那个象征着病疫与死亡的君王,却已然将目光看向遥远的星空。
它能感知到加尔文,正如加尔文也能看见它的存在。
而这种感知却并非源自血脉之间的联系,但却与之类似,是同为超自然生物在触碰到彼此领域后的本能。
这个腐朽的生物,在完成了现实世界中的降临后,径直将它的力量向复仇之魂投送。
而在他的身后,正有一支庞大而满是纳垢符文的活体舰队,从寂静之镰撕开的裂口中缓缓的爬出。
哦,还有一道为不可及的黑色,但加尔文不确定那是否是幻觉。
复仇之魂上,加尔文隔着厚重的的装甲与它的视线碰撞。
“莫塔里安……”加尔文回过头去。“这就是你的谋划吗……阿巴顿?”
话音未落,在阿巴顿与加尔文的另一侧,那个足有五米高的恶魔亲王,就已然踏着墨绿色的火焰,出现在复仇之魂的舰桥上。
“你……是谁?你不是我的兄弟……”
甫一出场的恶魔原体,就将目光看向它此行的目标。
可在仔细的端详之后,它又否定了自己的推测。
“不,伱是,但不全是……所以,你是我那父亲的新玩具,是吗?”
“唔……”
令人尴尬的场面出现了,当莫塔里安真正踏足到复仇之魂的那一刻,无论是阿巴顿还是加尔文都反射性的捂紧了口鼻。
死亡守卫们的“特质”在亚空间和帝国中都算是有口皆碑,是以双方都对莫塔里安的出场有足够的准备。
真他么臭啊!
奇异的麻、痒,在加尔文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上出现,而他望着面前被临时隔绝出的灵能面罩,眼角还在微微的抽搐:
那股隔绝了空气的灵能屏障,都在对方的“气场”下微微变色,连秩序都没能阻挡。
而阿巴顿那里的状态就更加糟糕了,此时的他已然罕见的将自己标志性的辫子压低,然后将巨蛇之麟那只存在与传说中的头盔戴上……
好在这一幕只有三个人看到,至于那些可怜的加斯塔林卫士,早就在莫塔里安出现的瞬间,就口吐白沫的昏倒一片了。
而若是那些昏迷的加斯塔林卫士还有意识的话,那也必定会吐槽——原来阿巴顿还记着有这顶头盔……
这当然与某人的特殊发型无关,起码他在官方态度上一直如此。
“回答我的问题!”
腐臭的源头在咆哮,显然在这该死的沉默中感到了莫大的冒犯。
于是加尔文当机立断,随手拉起一个加斯塔林卫士之后,他就在阿巴顿的怪异眼神中,用灵能驱使那个倒霉的加斯塔林卫士,以他的咽喉替代自己说话:
“我是谁,并非由你这个叛徒来判定。
倒是我比较好奇,你和他……”
加尔文指着被头盔挡住表情的阿巴顿问道:
“谁说了算?”
“嗯?”
莫塔里安藏在面罩下的脸微微抽动,这个问题在被加尔文提出后,显然不能再被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