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拉!
闪电旋起旋灭,空气被解离的臭氧就像是一层粗糙的砥石,在弥漫在整个回廊的同时,也将恶臭的超自然浓雾磨灭。
属于纳垢的力量被驱散,现实里狭窄的空间中,属于尸体和鲜血的味道又再次成为主导。
视野向着现实与虚幻的边缘看去,这般惨烈的场面亦只不过是真正战斗的陪衬。
已诞生者的爪牙刚刚被从现实中抹去,而未诞生者的哀嚎尚在彼间回响。
全副武装的灰骑士们,正穿行在硝烟弥漫的走廊上,大小错落的舷窗之外,则是漫天的近防拦截炮火和密集的登陆载具。
嗤嗤的烧灼声,钢铁锈蚀后无力承重的扭曲声……
周遭随着死亡守卫们的降临,而浮现在钢铁表面的腐烂锈痕、瘢疮、甚至是自然生成的亵渎符文,正随着银甲巨人的穿行,在秩序之力的暴力清洗下,如阴燃的药草一样散发着滚滚浓烟。
然而破坏就是破坏,尽管那污染的源头已经消失,可就像所有的侵蚀一样,留给现实的依旧是一片狼藉。
咚!
钢靴顿地的声音,在刚刚还是战场的廊道里尤为突兀。
一队灰骑士中的为首者,正看着脚下两具巨人的尸骸去寻找残敌的去向。
——死亡丧钟,专属于莫塔里安与腐朽之神的战士。
这种身躯高度异化的阿斯塔特战士,其背负着巨大的青铜座钟,在整个死亡守卫军团中也是标志性的存在。
他们正是在军团的大连中充当着前哨,并且每每在军团主力到达之前,用那恐怖的超自然钟声向凡人宣告——以瘟疫为代表的“天启”即将降临。
而这种行为看似怪诞,可在已经掌握了铭文之密的加尔文眼里,他们的行为看似是自我的放纵,但本质仍旧是被邪神彻底改造后,不自知的在履行邪神的意志而已。
宣告、昭示;酝酿,然后开始。
颂唱者,这是加尔文在明白了他们的使命后,从铭文与权柄的角度做的定义。
这些身体魁梧、臃肿,将腐败与新生、丑陋与庄严矛盾的凝聚于一身的战士,其存在的真实意义绝非常见的杀戮和散播恐惧。
甚至他们本身都无足轻重,只是无数屈从于纳垢的死亡守卫之一。但他们背负着的座钟和那些丧失神志,继而被腐化扭曲的凡人,却让加尔文看到了这支军团属于亚空间本质的一面。
仪式,仍旧是仪式。
这是一场仪式的前导,也是一场仪式收尾前对纳垢的礼赞。
所以,所有被诸神控制的叛徒也正因如此,是祂们赖以干预现实,并且进一步宣告其本身存在的手臂。
可悲的是,他们对此浑然不觉,还自以为获得了宇宙的真相和永恒的自由。
就像莫塔里安于堕落以前,就在对灵能歇斯底里的厌恶表象下,对特殊数字背后神秘学的痴迷与执着。
这支如今已沦为纳垢爪牙的混沌阿斯塔特军团,其本质的职能也从在向散播纳垢的“名”与“义”转变。
而这也正是诸神的高明之处:
这些对现实宇宙和人类帝国造下无数血债与罪孽的恶魔,根本不在意那些几乎毁灭帝国的、战役的胜负。
因为它们只是在破坏、在传播,而这种行为的本身,就已经达成了它们灵魂的主人的意愿。
至于莫塔里安也好,其他的恶魔原体也罢,他们在具体战争中的胜负欲,也不过是诸神大的战略目的达成的背景下,一点点属于个人的恩怨和乐趣而已。
For the Nurgle's Name!
前方的走廊拐角处有战吼响起,一名瘟疫使者正转动脚步,咆哮着将带有诅咒的重型爆矢枪指向加尔文。
墨绿色的弹道瞬间划破空间,将整个狭窄的廊道占据,而在他的身后,几名死亡守卫则挥舞着长镰越过弹雨,向着加尔文的方向发起冲锋。
两米五对两米九;
古老的巴巴鲁斯战士对阵新生代的灰骑士。
百余米的距离一闪即逝,看着愈发高大的灰骑士,死亡守卫们那不太清醒的大脑,似乎终于因为彼此过于悬殊的身高而显露迟疑。
可战斗已经打响,将自己伪装成普通灰骑士的加尔文垂头看向对面,侧肩伫立的同时,选择以一名标准灰骑士的强度应对着眼前的战斗。
格挡!
瞬间开启的灵能护盾,在密集弹雨的冲击下泛起点点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