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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历1356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生活在母星的普通民众暂时还不明白四光年外的那颗行星上发生的变故将给生活带来怎样的变化,哪怕是才从3237归来的星际旅客也不会知道邻座几个灰头土脸的中年男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最后一班从3237行星返航的飞船落地后一周,一个平凡Omega为兄报仇的煽情故事在网上传开,主人公小丛的哥哥被上级阴谋害死,仇家势力雄厚,他多方求助无果,只得自己铤而走险潜入敌人阵地,这条路艰险无比重重阻碍,网友们边嗑瓜子边喝汽水等着故事更新——对,这小道新闻还是连载。
没人把它当真,毕竟这个年代意淫Omega的段子小说层出不穷,常人很难接触到真正的Omega,能娶一个的基本都是有矿一族,何况绝大多数Omega也不愿意屈尊降贵到普通人的世界里沾染尘埃,这样的生物纯天然活在普通人的臆想之中,他们天真纯洁,妖娆妩媚,脆弱多情,善良无辜...太多太多美好的词汇可以加在他们头上,也有太多太多邪恶的想象是他们的伴生。
这个故事的形象颇为新鲜,他竟是坚强果敢的人设,按套路接下去应该有一个挺身而出的alpha,再不济保护协会也该出面伸张正义了,然而没有,网友们等来的是一个从二次元出走到三次元的主人翁——
真的假的,那居然是真的?
保护协会在3237碰壁的事情闹开了,举国哗然,居然有人敢光明正大违背O性保护法非法扣押一个Omega,甚至要给他定罪。大家闹不清心里涌动的到底是愤怒还是新鲜,也不明白这个Omega敌对的那个帝国元帅究竟是何许人也,也不太关心真相是什么,总而言之,在保护Omega是绝对政治正确的年代,他们都不介意敲出一些义愤填膺的字眼向政府施压。
而在协会利用舆论倒逼帝国政府制裁闻昭的时候,那边已经以国安法的名义给王夏丛定好了罪名:性腺切除,劳役十年。
性腺切除手术早被帝国禁止,它不会消除Omega的发情期,但可以消除Omega的信息素使其不再影响alpha,因此它有个别称叫“祛魅手术”。
做这个手术是在保护协会的底线上蹦跶,可在3237上他们根本无法作为,只能回到帝国寻求支援。此举注定了王夏丛弃子的身份,协会高层敏锐地嗅到危机,任何法律被违反一次就能被违反第二次,没有暴力机关介入惩罚触法者,下一步就是这套法律被废除,保不准以太空军为首的各方势力的目的就是这个。
他们在分裂帝国——这个论断出来,不管是保护协会还是遁逃母星的李家残部都挺直了腰板,帝国必须做出反应。
但和当初处理李家异动一样,帝国的反应温吞缓慢,在收到无数A、O以及吃瓜掺和的B的抗议以后,他们才发函给太空军元帅询问此事,协会和李家差点给气懵,分裂帝国诶,反应这么迟钝帝国活该覆灭!
李鹏于是带兵和保护协会几个会长气势汹汹地冲到元首府,结果发现十万火急了,元首居然还在投喂办公室鱼的小金鱼,还乐呵呵地招待他们今年的新茶,暴脾气的李元帅自然不领情。
“非得闻昭宣告全银河他们独立了您才会明白事态有多紧急吗?”李鹏的亲兵全被拦在大门口,但光说气势他一个人也抵得上千军万马,当他愤怒咆哮的时候,和他同一战队的保护协会也忍不住缩脖子。
元首好脾气地安抚他:“兹事体大,没有确凿的证据帝国不能轻举妄动嘛。”
“我们不是证据?我、他、他和他!”李鹏指着在座几个保护协会的会长:“我们的话不能作数?全国上下都知道闻昭要反了,就政府不知道,岂有此理?!”
“几位会长去过3237吗?”元首和声问道。
那些会长面容一紧,还未回答,李鹏急吼吼嚷起来:“老子去过啊!”
元首把目光移向他:“我知道,太空军联合演习的命令还是我发下去的...李元帅输得很快。”
这话把李鹏噎的满脸通红,吭哧吭哧半晌才道:“这与此事无关。”
元首无奈一笑:“怎么会无关...前段时间还有人控告你想造反,我们一样审慎处理,都说兹事体大嘛,你也是国之栋梁...”
“谁他妈污蔑老子?!”李鹏怒道。
“闻元帅。”元首摊手道:“好好一个军部让你俩搞得像个幼儿园,你告我我告你的...张嘴就是这么大的罪名,冤枉你们哪一个帝国都承担不起,相关部门已经成立专案组开始紧急调查,请李元帅和几位会长给政府一点时间。”
“调查是应该的...”协会一把手听罢,沉吟道:“但是对王夏丛的判决我们不服。”
元首开始打太极:“这个你们和太空军协商嘛,都是平行机构,什么事不能有商有量的?”
“我们!”协会另外几个会长急了,却被主会长挥手制止,他看着元首目光沉冷:“所以政府不愿出面协调,是这个意思吗?”
“保护协会
', ' ')('什么时候需要政府出面协调了?”元首一脸好笑:“你们的人能耐比我们大多了,何必我们出面碍手碍脚。”
“...我知道政府对协会多有不满,但大家同样为民服务,Omega这样特殊的群体,如果不多关照那就太可怜了。”主会长长叹一声:
“不瞒您说,事情出来以后帝国Omega都惶惶不安,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王夏丛,他们敏感又神经质,已经有很多alpha向我们寻求心理疏导服务...alpha大多是国之精英,他们家宅不宁,也是帝国的不幸。”
“他们为什么觉得自己会成为下一个王夏丛?”元首一脸莫名其妙。
“你又能责怪Omega什么?”主会长抿着嘴,轻飘飘地略过这个问题。
“...这么多年保护协会为了帝国的稳定做了很多,但为了保护一个少数群体的利益而侵犯他人的利益,这又是否应该呢?”元首问道。
“Omega能侵犯谁的利益?元首危言耸听了...”主会长一哂:“我们说回闻元帅的事吧,政府什么时候能给出调查结果?”
“很快。”元首的回答暧昧不明。
“您如果真心想处理这件事,必须要从魏家着手。”主会长冷笑着朝身边的副会长一摊手,那人递来一份机密文件:
“根据李元帅提供的情报,闻昭在上次演习中用了不正当的手段取胜,他们之所以敢如此猖狂,全是倚仗前帝国生物研究所所长魏湛青的缘故,如果您不能立即对太空军采取行动,那么请务必先提审魏湛青。”
“魏湛青的战术都经过军部批准的,而且他远在3237,你要我们怎么把他提过来候审?”元首一脸古怪。
“闻昭是他的伴侣,他的批准能做几分数?虽然魏湛青在3237,可魏家在母星。”主会长站起来欠了欠身:“当然,这只是个口头提议,您可以转告太空军,也可以当没听见,我们就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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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元首府的路上主会长问李鹏:“李将军手术恢复的怎么样?”
提起这个李鹏的脸就黑像锅底:“没死呢。”
“我们已经帮他注册登记了,只要能保住法案,协会保证他之前犯过的事能一笔勾销。”主会长在自己的车前站定,看向李鹏:“合作愉快。”
经历了一次演习失败,李家的目标已经从野心谋独变成费力求存,他们在3237的势力已经被闻昭收编,这次是打着给李俭“治病”的旗号连夜飞回母星,如若不然等闻昭腾出手来,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分化手术是万般无奈下的举措,术后的李俭愈发喜怒无常,情况最严重的时候甚至无法将注意力集中一分钟,整天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只有无止境的谩骂和尖叫,稍一下得了床就不止动嘴还动起手来,保姆甚至不敢在他清醒的时候靠近他,只得让他的法定伴侣彭安帮忙照顾。
彭安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Omega,哪里做过这种事,何况李俭二度分化以后性情大变,对他也没了以前的体贴,拿他泄愤是常有的事情,弄得他后来不得不频繁求助保护协会,可协会居然以对方是一名刚分化的Omega为由,要求他尽量忍受并安抚对方。
彭安有些绝望,在李宅度日如年。
此时李俭已满身灰败的死气,他老子和爷爷都镇不住他,哪怕抬高点声音都能惹得他大叫让他们杀了自己,因为不想作为一个不A不O的怪物活下去,向来把他当宝的长辈这才噤声不敢多话。
李鹏怎能不恨闻昭,连带李老爷子也没法保持之前中立保守的态度——不管怎么处置闻昭,必须要把魏湛青先弄过来解决李俭的问题。
........
这些魏湛青两人心知肚明,收到李鹏带着全家跑路的消息后他们就宣布全军进入战备状态,也跟元首交了底,两方一拍即合。
帝国苦保护协会和李家军阀已久,魏家已经被特侦局和政府军纳入铁桶一样的保护,但说完全不担心也是假的,魏湛青这段时间打电话回家的次数是之前三十多年的几倍,弄得他爹妈爷奶都烦不胜烦,一个劲催促他麻溜地把事情解决带闻昭回家过年。
闻昭好笑地听着他又一次在电话里被吼——
“你烦不烦?烦不烦?老娘纵横沙场的时候你连颗受精卵都不是呢!李鹏什么玩意儿,当年在军校里被你娘压着打的杂种,怕他是你孬种!屁事没办就在这天天用电话伺候,真出事了你还能变成电讯号飞过来不成?”
魏湛青把话筒拿远些试图为自己解释:“我们决定下星期出发回母星....”
“下星期的事你现在哔哔什么?!”母上再次在电话那头咆哮,魏湛青憋屈地屏住气,瞥见闻昭一脸揶揄,立马切换话题:
“妈,我开着免提呢。”
“你!”魏母声音一滞,魏湛青补刀道:“闻昭就在旁边。”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再响起时声音竟柔情似水:“小昭也在啊...”
闻昭一脸
', ' ')('尴尬地被魏湛青扯过来,那人打开摄像头,魏母风姿绰约的面庞出现在屏幕里,她背后是一脸莫名的魏父,像被焊在原地一样一动不动,魏妈妈柔柔一笑:
“最近天太热,有点上火,你们倒是冷,穿的都挺厚的....你刚刚...”
“我刚刚才进来。”闻昭老老实实地撒了个无伤大雅的小谎,魏母满意地笑出来,并递了个“你等着”的眼神给魏湛青。
“很忙吧?”魏母关心地问道:“不像我这笨儿子,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就知道给家里打电话撒娇。”
魏湛青难以置信地瞪着屏幕里的母亲,他和闻昭要是没结婚,这一张嘴能直接把他媳妇吓跑。
魏母毫不心虚地瞪回去:“不是吗?早中晚三个电话,吃饭都没你准时。”
“他想你们了。”闻昭忙拽住魏湛青,笑着打圆场:“其实他也很忙,经常整宿整宿没法睡,还惦记着你们那边。”
“这里一切安好,不用太过担心。”魏父发话了,他那双扫描仪一样的眼睛扫过二人的脸,确实发现了掩不住的疲色,难怪魏湛青打电话的时候不怎么喜欢开摄像头:
“反倒是你们,有什么需要家里帮忙的千万不要藏着掖着,尤其是小昭,身体有什么吃不消的别强撑,你...多依赖小魏一点,别什么都咬牙往肚子里吞。”
前些天李老爷子亲自求他上门给李俭“看病”,他没脸求魏老,只得退而求其次央他这个晚辈,他倒没什么,反是他老婆如临大敌一般全副武装地陪着。
李俭的情况很糟,他们看了他以后才明白Alpha转变为Omega有多艰难,生理不适和心理煎熬是一齐爆发的,李俭还是在重重看护中完成的手术和后续护理,闻昭却在狱中,他们满心沉重,不免联想到他当时的情况该有多么煎熬。
“行了行了,说的我像个渣男不会疼人似的,挂了啊。”魏湛青一把搂住闻昭,一手按住挂断按钮,魏母冷哼:
“你不渣,脑子不太好使而已。”
魏湛青皮笑肉不笑地回道:“爸,妈她更年期到了,你也多关心着些,让她有什么火先往你那撒一撒,别殃及无辜——就这样了,等我们回去吧。”
说着,他像话筒烫手一样挂断电话,偏头就看见闻昭一脸敬意:
“你胆子真大。”
魏湛青干咳一声:“这...母子没有隔夜仇...吧...”
“哪怕退役了,妈妈的名号依旧让军部好些老人闻风丧胆...”闻昭沉吟着,琢磨万一回去魏母要大义灭亲怎么办。
“所以我们就可以仗着她的名头在军部为非作歹了!”魏湛青的重点偏移,半点没觉得自己也会成为闻风丧胆的一员:“我是有点关心过度,其实家里我姐和我妈俩夜叉在,谁敢惹我家。”
“我已经派了一支小队潜入母星,要是真有万一,能马上搭在逃生飞船撤离。”闻昭安慰他。
“所以说我过度了...”魏湛青在他面上狠狠亲了一口:“连累你也睡不好,休息休息,现在进入养精蓄锐阶段。”
.........
保护协会和李家已经彻底绑定,双方的共同需求都是性别保护法继续存在。
太空军光明正大声称Omega保护法在地外不适用,他们要将这个群体从牢笼里解放出来,保证每一个从事地外工作的Omega都拥有最好的抑制剂,同时保证他们的财产权和工作权,以及他们遵守普通法律的义务.....这个声明光速传回母星,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在帝国沉寂百年的性别游行又一次爆发了。
以“不要抑制剂要alpha”为口号的游行队伍很快占领了主要城市的中心街道,许多养在深闺人不识的Omega居然也加入游行队伍,在他们的感召以及保护协会的煽风点火下,一群人疯了一样控诉地外势力压迫弱势群体,以至于后来帝国不得不派兵维护游行秩序。
出兵是一个危险信号,这给和平示威转为暴力提供借口,当一个脆弱的Omega在游行中被政府士兵“重伤”的消息传开以后,群情便激愤到极点,各大城市纷纷罢工罢课,手无寸铁的百姓挥舞旗帜拿着家用厨具出街支援——按理说,懦弱的政府应该出面道歉安抚民情,然而三天过去了,依旧只有维护治安的部队到游行地点打卡工作,其他什么也没表示。
政府似乎早有准备。
消息灵通的人听闻太空军的舰队快开到母星轨道附近,政府军也开始强硬地处理游行中的暴力事件,两厢叠加,事情走向逐渐明朗,不少浑水摸鱼的“聪明人”乖乖回去复工复课,游行队伍一下就消瘦了很多。
保护协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帝国此举意味着他们早有串联,舆情似火却没办法烧到国家根本,毕竟跟风瞎起哄的人很多,只要官方态度强硬三分他们就能作鸟兽散去,眼下唯一的指望就是李家能在太空军压境之前夺权成功,利用星球保卫系统击退闻昭大军。
然而或许很多人都在等他们狗急跳墙,李鹏兵变那天各方势力连成一
', ' ')('线,不比太空军出马就打的他们兵败如山,李家大势已去。
李家一去,保护协会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可以等帝国慢慢处理。
闻昭和魏湛青俩养精蓄锐到最后啥事没做就得到地上李家倒台的消息,开开心心准备回母星举办闻昭的敕封大礼,然而飞船一落地,魏湛青就接到元首手令,希望他去给李家老爷子看病。
这命令十分稀奇,他一个学生物的还没跨行去做医生的水平,元首不怕他把李老爷子看出毛病——转念一想便也明白帮李老爷子看病只是个幌子,真实目的还是要他去解决一下李俭分化的后遗症,这是帝国对李家最后的体面。
闻昭本有犹豫,可魏老爷子也出面劝——李老爷子是定国功臣,军部内外声望极大,李鹏伏法,李俭废了,李家树倒猢狲散,谁也没想多为难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子,对这点微末的请求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魏湛青只得去了。
闻昭提心吊胆地在魏家等消息,等到半夜也不见魏湛青回来,那坐立不安的模样魏母看了心疼的不行,安抚道:
“先去睡吧,小青那边小白跟着呢,别看他姐那样,谁敢动她弟弟她能跟人拼命...”
话没说完,就见白立庆匆匆忙忙跑进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出事了!”
血色刷的从闻昭面上褪去,他起身直直往门口走去:“我的车呢,路上说,出什么事了?!”
“李俭那条疯狗在魏院长靠近的时候暴起伤人,开了一枪,没打中魏院长却打中了李老爷子...趁着场面混乱,他不知从哪摸出的刀冲上去要和魏院长同归于尽,没捅到人,但争执间魏院长摔倒头晕了过去...”
魏妈妈在后面跟着,听了这话寒霜满面:“干他大爷的,给脸不要脸!敢动我儿子!”
“李俭以及豁出去了,连李老爷子的颜面都不顾...先过去看看,算账的事情以后再说。”魏父让人把魏老爷子两口子送回家:
“爸妈,小青那边我们看着,有事再叫你们,太晚了就别跟着去...”话还没说完,就被魏老爷子厉声打断:
“怎么他是你儿子就不是我孙子了?你看得我看不得?”是他让魏湛青去的,现在心里那个懊悔,不让他亲自确认,他能睁着两眼到天亮!
“我不是这个意思...”魏父苦笑道。
“李老爷子和魏院长都在医院,车在外面等着了,医院那边说有情况随时联系。”白立庆小媳妇一样跟在闻昭身边,简直不敢抬头,他有负重托,但当时太乱了,谁知道李俭发起疯来自己人都打,他们都怕李老爷子当场去了就没顾上正主,结果给钻了空子。
魏家全家急匆匆出发前往医院,一路无话。
然而临到医院,刚下车就接到消息——魏湛青伤到脑袋,失忆了。
场面一度真空,大家下意识看向闻昭,见他面如金纸,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却依旧站得挺拔,还能理智地询问道:
“忘了多少?还有其他损伤没有?”
“不知道...”白立庆差点把手里的手机捏成饼,声音小的不比苍蝇强多少。
“我...咳咳咳...”闻昭点了点头,突然爆出剧烈的咳嗽,踉跄一下,吓的众人赶紧扶他,他晃了晃头:“我没事。”
说完挥开众人,谁也没看,大步朝脑科大楼跑去,他必须去确认,哪怕是最糟糕的结果——
“我说了没有关系!”才靠近病房便听到魏湛青含怒的声音,闻昭松了口气,缓下步伐,又听到他说:
“我的姓名身份社保号家庭情况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今年是哪一年?”魏沅白声音凝重。
“银河历1354年...对,我知道你们说今年是1356年,中间跨了两年,但这不影响什么吧?”魏湛青不知道他姐在急什么,她说的所有人他都认识,思维能力又没退化到智障水平,缺的事她给自己补一补就好,他保证不会露馅,犯得着这么操心。
“艹,就这两年非常影响!我告诉你,待会儿闻昭来了你给我...”
“闻昭?”魏湛青突然看向门口,挑着眉问:“辛苦你跑一趟,我真没事,你可以不用特意请假过来的。”
魏沅白一脸惨痛地捂住脸,恨不得一拳头把自己弟弟敲晕,强笑着扭过头看闻昭:
“小昭,你别...”
闻昭定定地看着床上的人,这是他认识的魏湛青,他认识了整整八年的人,他爱而不得的人...
“你...没事吧?”闻昭没有靠近,反而害怕什么一样退了一步,双拳紧握,全身骨头又冷又疼,血液上涌冲击着脆弱的脑血管,头疼欲裂,眼前一阵发黑,甚至都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魏湛青忘了,他于是又变成场上唯一的外人——或许。
“是你...没事吧?”魏湛青担忧地看着他惨白的脸,不由下床走过去:“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闻昭看见那只伸到面前
', ' ')('的手,一股莫名的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那手贴上来,熟悉的温暖顺着脸颊传遍全身,他身体晃了下,想躲开这份让人心智软弱的温柔,可张着嘴没说一个字,竟昏了过去。
“闻昭!?!”魏湛青惊慌失措地把他抱在怀里:“姐,怎么回事!?医生呢?!”
魏沅白满脸复杂地看着他,脑子虽然不记得但身体很诚实嘛,问题应该不大,于是抬手一抓,将人群中的医生逮住:“帮忙看下呗。”
魏家老小也赶到了,在这么多大佬的注视下,医生义不容辞,拿着听筒听了半晌,一脸诡异地放下听诊器,鼻翼翕动,看向魏湛青:
“那个...魏先生你闻到了吗?”
魏湛青抱着闻昭到床上,不知为什么紧张的不行,发现话题矛头指向了自己,不由皱起眉:“什么?”
体谅他一个失忆人士,医生转头告诉护士:“去拿一盒验孕试纸来。”
“!?他是一个alpha!”魏湛青惊叫道,然后声音一顿——潮水一样的记忆涌入大脑,神情凝滞,愣了半天脱口道:
“他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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