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过头去,闭上眼,强迫自己去想别的。
可想着想着,又听见她的声音。他记得还小的时候,一起办家家酒,所有人推举他们来演结为姻亲的王子公主,表妹牵着他的手说,她要他骑一匹最高最大的马来接亲,不然才不和他走。
他从小就明白,她性子傲,一切都要最好的。
她不止一次说过,绝不要嫁一个废物。
那为什么,为什么看上了沉见徴了?难道做东宫的太子妃,做这个王朝未来的女主人不好吗?嫁给他,难道比不上这要什么没什么的家伙吗?
他从小事事严苛要求自己,孝顺尊长,亲近手足,不似寻常王孙公子作恶无数,名声是最好的。读书万卷,吟诗作赋,太傅对他永远是赞不绝口,学问也是最好的。
无嫡立长,大哥受封太子的时候他还未出世,可后来,他也是阿爷口中最好的皇子。
他把一切做到最好,心底窃喜着他们的未来。年年岁岁,他把最好的东西流水一样送到她那儿,如今想起来,她那长兄无不面面俱到地送一份回礼。
他以为她懂得他的喜欢,原来只是亲戚间的寻常来往。
这些他也认了。
可是她不是要最好的吗?为什么偏偏看上了沉见徴?
他痛苦地躲在暗处,却真的听见了裴玉照的声音:“小狗猜猜我吃了什么,猜不对,我可就不给你解开了。”
“吃了冰酥酪?”
“嗯?你怎么猜到的?”
“主人的嘴巴好冷。”
李却听见他们有来有往的对话,嫉妒得不行,在仿佛与世隔绝的世界里,睁着愤恨的眼睛瞪着沉见徴。
裴玉照给沉见徴解开身上的束缚,立即被他揽到了怀里,疯狂地蹭着她的胸脯,欲火焚烧的目光仿佛要滴下水来。他低低喘息着呢喃:“主人,主人回来了……可不可以喂一喂小狗。”
不听话了,被裴玉照拍了一巴掌。
“不是小狗说的吗?这里是东宫,不成的。”裴玉照笑着脱了层层衣裳,解开紧贴胸脯的披帛,绑在他的脖子上,慢条斯理地打了个结。
沉见徴不说话了,低头贴着脖颈上的披帛。
“在嗅什么?”
“主人的味道。”他扬起渴求的目光,抓过裴玉照的手贴在脸上,“主人……小狗好想回家,用盒子里的香粉洗了澡,身上一整天都有主人的味道。”
裴玉照顺着这动作揉了揉他的脸:“今天没有链子栓你,让你随心所欲做一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