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也就是有些商人跟随在出征的士兵之后,兜售一些货物,或者暗中经营妓院,从而获利。
这件事在市贾豚看来最大的意义,其实也算是一种“因粮于敌”,只不过可以往那种掠夺乡众的方式不一样。
适提出的这种办法,是出于此时物质基础的条件考虑的。
本来出征就要花钱,这笔钱怎么也省不下。
但是将出征用的粮食运送出去,也需要人,这样一来粮食的消耗量就要提高极多。
以百里为距,一个民夫以独轮墨车运送粮食,运送百斤,来来回回就需要消耗二十斤,而且距离越远这个数量越大,这也是一项巨大的开销。
然而适的这个办法,可以省却了动员运量民夫的力量,即便现在有货船可以沿河运送,但自己运输消耗量也不会少。
这等于是花钱动用了宋、卫、齐、魏等国的一部分战争潜力。
商人们想要建起粮仓,这需要人手,而且肯定是雇佣当地的人,不需要泗上征发军役。
商人们想要囤积粮食,这就需要就近购买,并不会动用泗上本地民间的粮食。
而且这些商人们投机的钱,很大一部分要流入泗上的手工业市场,这又可以刺激泗上经济的发展。
真正的一举多得,只不过也只能适用于泗上附近商品经济比别处发达、农业变革逐渐完成的地方,用在别处就很难有这样的效果。
原本庞大的后勤压力,就这样用这种办法转嫁了许多,尤其是在齐国靠近鲁国方向的一些城邑要建立义仓,等同于是动用齐国的粮食、齐国的劳动力来做后勤,让墨家和齐国交战。
而墨家只需要拿出钱,然后派几个人去各处的义仓进行检查和监督即可。
这其中的门道,市贾豚也有过琢磨,仔细一算,只怕这一次泗上整合、费国之变,墨家其实等同于没怎么花钱就可以解决。
或者说,墨家这一次出征的军费,等同于是中山国的民众支付的,因为复国需要的武器从墨家这边购买,而这些花销算一算也可以支撑一场几个月的墨家与各国干涉军的决战。
市贾豚心想,这一次,适真的可谓是调动了天下人的力量,而且这种调动并不是强制的,反而可以让人趋之若鹜为求利益。
中山国君臣遗老和民众,只怕根本不关心费国这边的事,但是他们却为此出钱。
赵公子章只怕也根本不关心费国民众求利制法是对是错,但是赵公子章却为此出力。
魏侯和公子挚肯定也不会支持费国的那些事,但是魏国的商人却为了逐利通过帮助中山国复国之事,作为媒介将中山国今后许多年的钱提前送到了泗上。
这些手段的运用,市贾豚只觉确实是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这一点他是极为服气的。
五日后,人声鼎沸之中,以“未雨绸缪”名义建立的义仓,全部都招标出去。
按照契约,这些义仓每一处都要储存大约五十万斤粮食、以及足够数量的木柴或是煤炭,修筑的仓库形制也必须要合乎标准。
众商人以自己的一些产业票据作为抵押,利用秋收之后并不演武的时机雇佣劳动,在明年三月春耕之前完成交付。
如果逾期不付,墨家会收回中山国投机的那些股份;而在验收之前,那些股份票据暂时收拢在墨家手中。
至于其中的过程、和当地贵族的交涉等等这些问题,都算作是商人自己的事,墨家根本不管,只是派人监督监制就好。
当一切都签订之后,投机中山国的投机公司也正是在泗上挂牌成立,并且很快募集完了股份。
市贾豚在完成这些工作后,立刻写了一封报告将具体的安排和一些细节报备上去。
在报告的最后,市贾豚写道:“我不分兵敌分兵、我自一路敌需合进的态势已成。”
这不是虚言,因为这件事办完,意味着墨家可以利用这些提前布置的补给站,不分兵快速机动。
而魏韩齐等国,巨大的后勤压力让他们根本没有合兵一处一同进军的条件,除了分兵他们并无他法。
只要指挥得当,打出一个在合兵之前先行歼灭一部的胜仗,泗上面临的压力就会小许多。
而这一切,市贾豚也明白其实都是为了泗上诸国整合之事的铺垫和准备。
提笔写罢最后一笔,市贾豚心想,费国那边的情况,如今怎么样了呢?
他巴不得自己所做的这些准备到最后都没用上,那证明费国的事解决的很完美,可他确信不会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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