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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七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在床边趴了一晚,胳膊和脖子已经僵得不行。他活动了几下,才转过头去看床上的路三。
路三眉头紧皱,脸颊红得不正常。
路七心中一跳,连忙用手去试他的额头,明显在发热。
“三哥!三哥!醒醒!”
路三被摇晃着身体,也只是眉头动了动,并未醒来。
路七见状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拧了湿的布巾贴在路三额头上,又叫了几声还是叫不醒。
没办法,要快点去请大夫。
刚出西苑,就看见几位大夫急急忙忙往东苑去,脸上神情紧张,脚步急促。
路七拦了昨晚来给路三包扎的那位大夫,想要让他来看看路三。
谁知道刚一拦下,还不等他开口,那位大夫急急忙忙甩开他的手:“你这小子拦我做甚?江公子突然病重,阁主大怒,所有大夫都过去了,你是想害我吗?”
“不敢……”路七闻言又赶紧放开了手。那位大夫步履匆匆进了东苑。
自江公子住进东苑起,阁主就下令所有大夫随叫随到,若有差池严惩不贷。
这是见愁谷里所有人都清楚的事情。
路七从没见过江公子,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阁主如此倾心。
他朝着东苑那边看了看,下人们进出脚步匆匆,脸上的神情都带着紧张。
没办法了,见愁谷里的大夫都在东苑,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去给一个下人诊治。
他只好原路折返。
刚走到门口,巡完夜的路大回来了,看到神情沮丧的路七便过来询问。
“小七,你怎么了?”
路七抬头看到大哥,又开心起来。大哥是他们兄弟几个中最有本事的,一定有办法救路三。
他一下子奔过去拉着路大就往路三房里走,“大哥!太好了!你快点跟我来!”
“三哥昨天受了伤,烧了一晚上叫也叫不醒。现在大夫都在东苑里,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退热,大哥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路大被拽到路三床前,看到床上的人心情有些复杂。
三年前这个人被阁主带回来,只说让他顶替路三的名字留在西苑里与他们兄弟一起。
那时候他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脸也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养了半个月才好。
本想等他好了再安排他做事,却忽然在某一天早晨路三被阁主叫去,第二天晚上才回来。
脖子上都是情事后才会留下的痕迹,路大不是不懂事的年纪,看到这般情形,也懂了阁主带他回来的用意。
从那以后,路三除了每月逢一雷打不动的去陪床,其他时候是没有事情给他做的,他想去帮忙,却每每被客气又疏离的回绝。
现在路三一脸伤的躺在这里,路大也不知该作何感想,他并不想去揣测阁主与路三之间的事情。可自从江公子来了谷中,耳边也经常有人或鄙夷或惋惜的说过路三失宠的话。
现如今,路三与那个江公子,一个躺在东苑的上房,一个躺在西苑的下人房。
同是生病,东苑里大夫都在提心吊胆的诊治,西苑里却没有一个大夫来看一眼烧得昏迷的路三。
方才回来的路上,还遇见阁主带着季神医急切地朝东苑赶了过去,脸上神情尽是担忧。
失宠之说,也算是印证了。
“再拿床被子过来,我去烧炭盆。让他发发汗,或许能退热。”
路大把自己想的那些有的没的都抛到脑后,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赶紧给路三退热。
路七听到路大的话,急急忙忙出去拿自己的被子,又顺手把路大的也拿了过来。
严严实实给路三裹了好几层棉被,昏迷着的人不舒服地动了动,被路七按住。
“三哥,你别动,发发汗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路七的话,路三果然不再动,任由路七压实身上的被子不露一丝风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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