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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神医还未到,当完值的路七带着一碗稀粥先到了。
昏迷时候的路三只能咽些粥水下肚,路七便每日都拜托厨娘多做些粥水温着,一日四五回给路三灌下去。
刚进得门来,便看见茶茶俯身在床前,不知又在做什么,倒是没有注意已经醒来的路三。
“苏茶茶!你又在三哥伤口上动什么手脚?”
茶茶听到这恼人的声音,叹口气放下手中的帕子,转过身道:“路七,我在给路三哥哥擦干净伤口,不是在谋财害命。你能不能对我这位大夫尊重一点点?”
“路七,茶茶姑娘只是在为我处理伤口。”路三见这二人一见面先吵嘴,便赶紧劝解。
只顾着跟茶茶斗气的路七听见自家兄长虚弱的气音,不敢置信地奔了过来。
“三哥?你......你醒了?”
路三点点头,他从醒来到现在消耗了许多力气,胸前伤口又再次裂开,实在没有精力。
路七一眼就看到路三裸露在外的胸膛,狰狞的伤口被茶茶清洗过,翻出没有颜色的白肉,缝合的地方仍在一点点渗出血液,随呼吸开合着。
“苏茶!你对三哥做了什么?三哥伤口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是大夫,路七你能不能讲点道理?路三哥哥伤口裂开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茶茶对路七实在很无语,从她主动来照顾路三开始,路七看见她就像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处处防备着她。每次来换药都得趁路七不在的时候,今天为了等神医过来,又和这个油盐不进的小孩儿碰上了。
“你就没安什么好心,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路七不待见茶茶有他自己的理由。
路三刚被送回西苑时,本来是季神医每天来看一次情况,这个茶茶自己是个半吊子,非要来照顾路三,她来之后,季神医来得就少了。
江公子那么快就恢复,路三却迟迟醒不过来,这个茶茶又总是要解开路三的伤口查看,路七就觉得是茶茶耽误了路三恢复,对她很是防备。
“你!”茶茶气得牙痒痒,指着路七的鼻子,“姐姐我不跟你这个小屁孩计较。”
“路七,你别这样......”路三看茶茶一个姑娘家被不懂事的路七中伤,还是因为自己,终是不忍,便开口劝解。
路七正要说话,路逢君带着季青临来了。
“阁主,季神医......”路三对着门口,第一个看见两人进来,挣扎着要起来,又被痛得躺了回去。
路逢君看见路三煞白的脸色,连忙奔过来按着他:“别动。”
茶茶和路七也不敢再斗嘴,各自行过礼退到一边。
季青临走了过来,看见路三胸口未愈合的伤,眉头皱起。
细细搭过脉,才开口问道:“何时醒转的?”
路三答道:“昨天深夜。”
季青临又让路三换了只手继续搭脉:“可有人惊扰?”
路三摇摇头,又想起昨夜里忽然忆起前十七年的事,怕就是那时动了气,才致使伤口裂开。
但他现在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已经恢复记忆,便瞒了下来没有提起。
季青临神色凝重,撤了脉枕。
“怎么样?”路逢君问道。
季青临摇摇头,答道:“脉象虚弱不齐,气血两亏。伤口需重新缝合,阿君你封住他的经脉,防止他疼到伤了心肺。”
茶茶听到这里不由得开口:“麻沸散不能用吗?”
季青临摇摇头:“他如今的身子若是用了麻沸散,怕是再醒不过来。”
“路七,你去拿壶烈酒来。”
路七听到季神医的话转身就去寻酒,刚踏出一步,被路逢君叫住。
“等等!我去拿。”
其他人不解,路逢君说道:“我那酒窖里还有一壶藏了十年的桃花酿,最合适。”
季青临点点头,“快去快回。”
“阁主,你......”路三此刻完全想不明白路逢君是何意,自他醒来,路逢君与以前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路逢君却没回答,几步跨出门外,飞身而起。
酒很快就拿了过来,季青临将酒倒入碗中点燃,一一烧过要用的工具。
“阿君,封住他的经脉。”
路逢君便在路三身上点了几个穴位,路三立时便无法动弹。
茶茶贴着床脚站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季神医的刀尖,深怕漏过什么。
刀子贴着伤口划过,将已经陷进肉里的线一一挑断。
路三被封了经脉,脖子往下无法动弹,疼却是可以感受到的。
额上的汗珠顿时便滚了下来,身体因为本能而微微颤抖。但从脖子开始,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软绵绵地任由动作。
三寸长的刀口缝了九针,被挑断的线还要从伤口里抽出来。每抽一根,路三额上的冷汗就比方才更多一些。
抽到第五根时,路三终是忍不
', ' ')('住闷哼出声,嘴里软肉咬出了血,溢出唇间。
“三哥!”路七在旁边早已看得心惊胆战,抖着声叫路三。
“给他嘴里咬个东西。”季青临一边抽着断掉的线一边嘱咐。
路逢君正要扯下一截衣摆,茶茶已经将自己随身带着的锦帕塞入路三嘴里:“路三哥哥,你咬着这个。”
嘴里的伤口还未止血,很快染红了洁白的帕子。
满脸冷汗的路三扬起脖颈,低沉的声音从喉间溢出,那方被血浸染的锦帕落在路逢君眼里,怎么看都刺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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