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羲和的身体完完全全紧绷起来,空气中隐约裹杂着一股很难言的味道。
像糜丽到极致的死亡,像盛放到极致的枯萎,好像是甜的,又好像是苦的,甚至还带着一丝丝混乱的迷离感。
男人脸上带着一个无脸男的面具,喜剧又诡异。
月光拉长了他的影子,细细长长像一条索命的鬼影。
“嘭!”
他竟当着阮羲和的面将人爆了头!
高威力的子弹在扎入对方眉心的那一瞬间,立刻炸开,一瞬间仿佛高频率的榨汁机似的,将脑壳里的东西碾的粉碎,四溢的血液与脑浆不规则地喷射着,好些溅起来时,狠狠染红了她的裤腿。
运动鞋的鞋尖上也摇摇欲坠地挂着血珠子。
她第一次在现实里见到人脑像爆裂的西瓜一样脆弱,喉头骤然抽紧,心口也跟着狠狠一颤,脑子里有片刻的空白!
惊疑不定地盯着这个男人。
眼看着他将木仓口对准了自己,她刚绷紧肌肉想要做出反应,错落的脚步声便浩浩荡荡自不远处响起。 男人低低地嗤笑一声,声音偏于沙哑,仿佛大提琴与低音贝斯的合奏,他侧头看了一眼后方。
用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手对阮羲和做了一个开枪的动作,还恶劣地吐字:“嘭~”
下一秒便扭头快速翻墙离开。
“和和别追,这个人很危险。”
“嗯。”
她单手挨着墙面,卸下劲后,整个人都有些不舒服,鼻间萦绕的全是碎肉沫的腥气,强忍着胃里翻腾的恶心,步子有些发虚。
但,总归不是第一次见死人了,心理承受能力要比之前强上许多,会难受大抵是因为这人用的武器太过霸道,那威力堪比重型机枪。
韶至赶到时,她嘴唇泛白,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实在不算太好。
“阮阮!”
他第一时间将人拢入怀里,身边的人立刻清理现场。
她背脊挺得很直,但韶至却莫名觉得这一刻的她好似有些茫然有些无措,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但他知道,自己心疼她,心疼站在光影交界线下的她。
恍惚间自己被公主抱起,眼前是天空中的那轮新月,是隐隐约约的星星,是他锋利的下颚线,是左侧脖颈上那个扎眼的“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