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临天抬头看着大哥,他旁边挂着一只花猫,和叶临天除夕早上那天在家门口看到的那只完全一样。
叶临天突然回忆起,昨晚大哥从二哥房里走出来时,对叶临天笑了笑。
当时叶临天没有在意,现在想着,那个笑容不是他!
想到这,叶临天浑身竖起寒毛,好像觉得有东西在主导这一切。
农村人向来都比较迷信,再加上猫这种东西本来就属阴,又莫名其妙的有只狸猫上吊,自然而然的会让人联想到不好的方面。
爷爷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透过眼睛的余光,叶临天能发现爷爷并没有看大哥的尸体,反而是在看那只上吊的狸猫。
不知沉默了多久,叶临天才听见爷爷开口轻声说了句,声音非常小,如果不在一旁,恐怕叶临天也听不见。
“果然是猫上吊。”接着的便是一声叹息。
当时还小,叶临天并不明白爷爷这话到底什么意思,还以为是狸猫自己上吊,甚至还感觉到一丝不可思议。
叶临天知道应该先把大哥的尸体弄下来,虽然有这种想法却不敢,一时间陷入两难境地。
直到爷爷再次开口让叶临天去村里面叫人帮忙,叶临天才彻底回过神来,赶紧跑出门去挨家挨户叫人。
那时候村子其实并不算大,也就十几户人家,大家在平时相处的也算比较和睦,所以村子里有什么红白喜事,都会相互帮衬,甚至可以说全村。出动也不为过。
当时叶临天记得自己并没有太过伤感,可面对他人提及大哥,上吊一事时,却始终难以开口,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
等叶临天通知完全村的其他户人家以后回来,发现大哥的尸体已经被放了下来,就连狸猫的尸体也都消失了。
叶临天的脑子乱成一团,真不知道那一天到底是怎么过去的。
晚上回家叶临天真的累得够呛,真想一头栽进被窝里,然后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睡个天昏地暗。
然,在路过爷爷的房门时,叶临天却发现里面的灯还亮着,爷爷似乎有些坐立不安,在屋子里转转,悠悠,嘴巴还在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总之脸上写满了着急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
叶临天当时既紧张又害怕,不过到最后出于好奇,叶临天还是走近门边隐约能听到,爷爷似乎在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
“蛇过道,猫上吊,五爪龙,人不留……”
叶临天躲在那里听了半天,却怎么也没办法理解其中的意思,最后只得开口问道。
“爷爷,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到叶临天说话的爷爷猛然一愣,仿佛是被叶临天的话重新将意识拉回到现实。
只听他沉吟片刻之后,脸色有些凝重的看着叶临天,开口叶临天说道:“去,把你爸给叶临天叫过来。”
爷爷的话叶临天自然不可能不听,赶紧跑了出去,找来叶临天的父亲。
叶临天爷爷拿起了桌面上的烟枪,熟练的点着了烟,吧唧吧唧的抽了两下,吐出一阵烟雾以后,这才开口说道,语气之中尽是叹息。
“其实你们应该也知道,在最开始的时候,叶临天们老赵家穷得叮当响,甚至连饭都吃不起。所以后来叶临天爸去世的时候,叶临天特地找来一位风水大师,想要寻得一处好墓,借此来改变家里的风水,让以后的日子能够旺起来。正好请来的风水先生看中了一块好墓,说是百年难得一遇,只要将叶临天爸葬在那里,必定能有所转运。不过风水先生曾经提醒过,如果在出殡的时候路上遇到蛇过道,那无论如何都不能在那里继续进行墓葬。否则三十年以后,叶临天们赵家必将大祸临头!”
听到这里时叶临天已经彻底明白,当初爷爷肯定没有听那位风水先生的话。
不过就算农村那时候比较落后,封建迷信也比较严重,可对于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叶临天还是不太相信的。
叶临天爷爷又叹了口气,深深的吸了口手中的烟。
“没过多久,那个风水先生就死了,听人说好像是因为他点了不该点的穴,可是叶临天知道这是叶临天害死了他。现在算起来三十年之期差不多也要到了!这一切该来的总还是要来,根本没办法逃。”
“可现在叶临天们到底应该怎么办?如果真如同那个风水先生说的那样,那叶临天们是不是全家人都得死绝??”
叶临天父亲脸色也不太好,不过他向来如此,说话都是这么直接。
“明天你就去风水岭,找个风水大师来看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决。”
叶临天爷爷又抽了口旱烟,话说到此,他已经不再继续说下去了,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掏空,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从爷爷的房间出来,叶临天父亲一直保持沉默,一个字都没有说,最后深深的看了叶临天一眼,就直接回屋睡觉去了。
这一晚叶临天翻来覆去,很艰难的才进入梦乡,当叶临天再次醒来的时候,父亲已经不在家中,想来应该是去请风水大师了。
家里人就是一团糟,不过大哥和二哥的葬礼并没有被耽搁,反而一切都进行的井井有条,已经陆续有人过来帮忙出殡。
时间到了下午父亲终于回来了,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背着暗红色旧牛皮包的人,看他这模样,其实跟走街串巷的郎中差不多。
叶临天听父亲称呼此人为马先生,想来这应该就是父亲从风水岭请回来的风水大师吧。
当初风水岭在鼎盛的时候,拥有着十几位风水先生,他们甚至还组成了一个班子,大家好像都叫他马家班子。
那时候马家班子的名号不可谓不大,方圆百里只要有什么邪祟或者不解之事,肯定会请他们出手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