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丞相左兰山都不得不频频颔首,对云缺的刀法赞叹不已。
能在二十岁之前,将刀法修炼到如此威能,左兰山已经找不到对比的人物了。
将龙桃二十岁时候的能耐拿出来,倒也算得上天赋异禀,但是在云缺面前,能把二十岁的太尉打出屎来!
至于自己二十岁的时候……
左兰山的念头忽然被他自己顿住,并且直接断掉。
老夫年轻时是儒家修士,风流倜傥的少年儒生,岂能与粗鄙的武夫对比!
不比不比,绝对不比!
人群里的唐太子终于长出一口气,抹了把额头,白誉发现自己早已满头冷汗。
白誉现在不担心了。
云缺既然拥有伤及三品的能力,自保肯定没问题。
轻松下来之后,白誉觉得心里有什么疑惑未解,他想起了之前被朱幺打死的那位大唐少年高手,与那只飞不进少年城的蝴蝶。
白誉总觉得自己当时忽略了什么东西,此时心里不再紧张,他很快回想了起来。
当时大唐高手的尸体旁,是一些碎裂的城墙残石,本该是普通的碎裂石块而已,其中却有些石块泛着些许银色。
白誉回头对着手下人问道:
“尸体呢。”
立刻有人拖过来一个裹尸用的蛇皮袋子,打开来让太子观看。
白誉在尸体身上翻了翻,从衣襟中找出几块指甲大的碎石块。
其中有一块果然呈现着暗淡的银色。
白誉皱起眉,动用法力将石块捏碎。
石块没有完全碎裂,而是残留着些许灰白的晶块。
“银矿石……”
白誉确定手里的就是银矿石,他越发疑惑起来。
尸体身上的碎石块,是撞开城墙带来的,如此说来,少年城的城墙里,应该有矿石。
“以银矿修筑城墙,少年城果然傲气凌云。”
白誉低语了一句,让手下将尸体收起。
以银矿砌城墙这种事,即便白誉身为大唐太子,都做不出来,实在败家。
白誉转头想要看一眼城墙上的大洞。
这时擂台上的朱幺怪叫了一声,将白誉的目光拉到了擂台。
嘭一声!
朱幺将大棍戳在地面,立了起来,他自己松开手,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脖子,狞声道:
“刀法确实不错,以五品修为能伤到老子,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我会把你浑身骨头全部打断,抽你的筋,放你的血!让你流光最后一滴血!”
朱幺怒了。
身为三品归真境的强者,居然被一个五品武夫砍了一刀。
伤势可以忽略不计,仅仅一道细小的刀口而已,但这份人,他丢不起!
这场实力悬殊的比斗,朱幺相当于一个彪形大汉,而云缺则是个五岁顽童,结果打到最后,朱幺非但没能掐死顽童,反而被顽童踹了一脚。
这一脚还正正好好踹在他脸上。
还是当着无数少年修士的面踹的!
朱幺的脸本来就红,现在气得红里透紫,脸都快黑了。
“正好一千七百刀,一刀不多,一刀不少。”
云缺淡然一笑,道:
“你太肥,放点血有益健康,我是为你好,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何必恶言相向,还要抽我筋放我血,呵呵,龙筋,是你这种凡夫俗子能碰的吗!”
比战力,云缺的确不是三品归真的对手。
朱幺的强悍云缺已经领教过了,刚才的第五式断刀式,云缺动用自身全力,可以说在没用妖力的前提下,云缺以完美金身境能施展出的最强一击。
但也仅仅在朱幺身上留下一道微不足道的伤口而已,可见归真之强。
但是比斗口,别说一个朱幺,一千个一万个朱幺一起上,也斗不过云缺这张嘴。
一句龙筋,何其傲然!
听得台下无数少年热血沸腾,崇拜不已。
这才是少年修士该有的傲气!
朱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儿的哇哇怪叫。
云缺见差不多了,准备离开擂台。
这场少年擂,其实用不着打到最后,因为能伤到朱幺,其实云缺就已经赢了。
擂台是少年擂,争的是少年王,朱幺明显是个怪物,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少年,天下间有几个二十岁的归真,就算秦皇在二十岁的时候也未必能有归真境的修为。
以残破之躯打中朱幺一拳,代表着少年人的坚持与不屈。
生死之境进阶完美金身,代表着少年人的一往无前。
五品之力伤及三品归真,代表着少年人的未来可期。
这三份经历,触动了在场所有少年的心弦,足以让云缺无需在擂台完成决战,就冠上少年王的头衔!
云缺早已看出了这一点,之所以在擂台上拼命,正是为了完成这三点。
如今众望所归,斩中朱幺,相当于完成了少年王最后的加冕。
再打下去,云缺会吃亏。
毕竟一个暴怒的三品归真,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说辞云缺都想好了,
以云缺的文采,足以道出一番令人信服的理由。
刚想开口之际,云缺的目光落在朱幺肩头。
刚才斩的那一刀,切开了朱幺肩头的衣服,但没伤及到血肉,因为朱幺的锦衣里面,还有一层。
那是一件紫色的衣袍。
衣领处隐约有一朵云纹,虽然只看到一角,却无比熟悉,无比刺眼!
云缺的目光渐渐冷冽了下来。
离开擂台的打算,被云缺抹掉。
云缺要留下来!
因为朱幺里面的那件紫袍,只代表着一个称谓。
星辰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