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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有病。
2、
我是齐家家主的嫡子,是注定的上位者。
我想要的东西都被奉至面前,从无例外。
但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意识到自己缺点东西。
我缺点儿…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怎么说呢。
我的心好像飘在空中,缺一个让它落在实处的东西。
3、
我隐藏了自己的身份,找到了一个dom。
他是我的第一任主人。
我已经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但我清楚地记得他予我的痛苦与欢愉,惩罚与爱护。
我在他的面前呻吟、颤抖、流泪、射精,也在他的怀里被抚摸、亲吻、肌肤相亲。
我的肉体在痛楚中煎熬,灵魂却欢愉地在空中飘扬。
像是倦鸟归巢,浪子归家。
那时我才明白,我缺的是个能予我包容和偏爱,把我纳入他羽翼下保护的人。
——主人。
我一直以为我的主人会永远属于我,但他离开了。
我想不通。
原本已经是个合格的“主人”了,为什么又突然不乖了?
4、
所以我杀了他。
5、
尸体被扔进大海里,脸上还带着死不可思议和惊恐,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动手杀人。
无趣,我想。这个表情真的太无趣了。
6、
我在十八岁生日那天也见到了这个表情。
说实话,在我的想象中,我父亲齐默的这张脸上应该有更多的情绪。
可惜没有。
这让我有点失望。
所以我决定告诉他一个秘密,让他的脸上出现我想看见的神色。
那样应该会有趣一点儿。
我压低身体,捂住他流血的伤口,手指抠在血肉里,温热。
我说,我知道是你杀了我母亲。
他愣住了。
很好。
但不够。
我放开他的身体,血汩汩地流下来。
差点弄脏我的衣服。
他站不住,趔趄着往后退,最后撞在了桌角,瘫倒在地上。
7、
他瞪着眼睛看着我,想要开口说话,血却顺着嘴角蜿蜒地流下来。
太多血了。我不太喜欢这个味道。
但我仍好心地蹲下身扶住他,毕竟我很好奇他现在的表情。
我轻轻喊他,“爸爸。”
他似乎对我的称呼有些惊讶,也对,他一直命令我叫他家主。
但他现在说不了话了,所以我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我把犹带热气的枪放到他面前,“您还记得这个吗?”
8、
他愣住了,脸上带着罕见的犹疑。
“忘了吗?”我按住他流血的伤口,微微施力,那处破溃的皮肤便涌出一股股温热的血液。
他短促地啊了一声,又住了口,喘息着艰难回复:“我不认得。”
我慢条斯理地抽回手,用他的西服衬衫擦净了手上的血液,微笑着把枪口对上了他的胸膛。
哪怕他是齐家家主又能如何呢?
在死亡的威胁下,他眼里的惊恐和我杀掉的许多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我把手指放在扳机上,在他耳边低声说:“这是你当年杀死我母亲时候的配枪啊。”
手枪的消音器质量很好,房间里没传出什么多余的声音,只余人体落地时砸出的沉甸甸的声响。
9、
忘了说,我母亲在我十岁那年被我父亲杀了。
齐家向来出冷血疯子,我是,我父亲也是。
他靠着我母亲的娘家在一众私生子里面坐上了家主的位置,掌权后又怕母亲家里有异心,就设计杀掉了她,又把罪责推给另外一家。
一石二鸟,其实是不错的手段。
但他动手的过程被我看见了。
我亲眼看见那个会温柔地抱着我给我讲幼稚童话故事的母亲,穿着她最喜欢的白色碎花裙,倒在了她曾经的婚房里。
母亲确实像是活在童话故事里,竟然相信齐家人会动真心。
可笑。
10、
在我母亲奄奄一息,血染红了整片地毯的时候,我就在透过隔壁暗门的缝隙看她。
她留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句话是,齐默,你该死。
11、
母亲死后,有很多人陆陆续续地进了齐家主宅。
随之而来的,是比我小上一岁或几岁的男孩。
是齐默的私生子,他们也都姓齐。
我是嫡子,但母亲的娘家彻底没落了,我失去了外援,一切势力只能从头建立,也因为齐默的先例,那些私生子一直对我少主的身份一直虎视眈
', ' ')('眈。
我拼了命地训练和拉拢势力,在发现自己对武器研究的兴趣和天赋之后,又瞒着齐默偷偷创办了一个研究所。
齐家的本部子弟在十二岁之后都是需要出任务攒经验的,我在那段时间经常被几个私生子针对,出任务回来后时常带着伤。
伤口血流不止的时候,我偶尔会想起母亲。
一开始会想起她给我上药的时候,她是被娇宠着长大的,没干过什么活,给我上药的时候下手有时会重,等她走后我只能自己拆掉纱布重新来。
后来想的最多的是她颤抖的样子,隔着窄窄的缝隙,看不清楚她的脸,但是那句‘你该死’倒是听得真切。
12、
齐默确实该死。
动手的日子有些仓促,但我的势力还是大体控制了整个齐家。
他彻底倒下,死不瞑目的时候,我没有感觉到畅快。
我看着满地的鲜血,第一次有些迷茫和空虚,像是内心里空出来一块。
仇已经报完了,接下来也只是慢慢地清洗齐家内部,没有人能拦我阻我。
齐家终于在我的掌控之下,彻彻底底地属于我。
我手上沾染过硝烟和弹药,感受过脉搏的跳动和鲜血的温热。
我是真正的上位者,也同时是弑父的罪人。
13、
其实我花了很大力气才弄清楚自己缺了什么,但我的主人居然要和我解除关系。
我的东西,决不允许他人染指。
14、
主人是什么呢。
一个称谓,一个寄托和象征。
是一个人,也可以是很多人。
所以我又找到了下一个。
15、
我找人设计了一次入室抢劫,他在劫匪动枪的时候护在了我面前。
伤口很深,他倒在地上的时候大概没有看见我对劫匪做的手势,他大概是想要抱我,手抬起来一半却又落了下去。
我第一次没有讨厌血的味道,我蹲下身,环住了他满是血迹的身体,和他接吻。
其实他还有气息,但这次不能再让属于我的东西轻易离开了。
16、
我很清楚我要从他身上汲取他的保护和偏爱,当他把我的生命置于他本身之上的时候,这种爱护不可能再浓一分了。
刚刚好。
让事物留在最美的时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在他几乎昏迷的时候,我拉着他的手冲自己的腿开了一枪。
这颗子弹,这个疤,永远属于他。
——而他和他最炽烈的感情,也永远属于我。
18、
楚越是我找到的第四个猎物。
其实这本是个意外。
手下给我找的目标是在别的城市,但这个目标来S市出差,我就顺便来看一眼,结果在TS俱乐部看到了正在进行公开绳缚表演的楚越。
不得不承认,他的审美很好,结合模特的比例绑出了最适合他的束缚,又时时刻刻注意着模特的反馈和身体情况,甚至在公调结束之后还给模特准备了甜品和糖水。
是个有意思的人。
我饶有兴趣地找人调查了他,又查到了属于齐家资产的SH总部就在S市,就顺理成章地借用了SH总裁的身份去和他约调了。
时尚圈实在是太麻烦,S市的气候我也不太喜欢,本来想约调一次试试水,但楚越在我即将呻吟出声被人听到的时候捂住了我的嘴。
是久违的安全感。
19、
反正齐家的事情不多,多留在S市一阵子也不是什么大事。
再去见他的时候,他眼底的不耐和恶劣都快溢出来了,但还是在我裸身开门前叫了停。
就在那一瞬间,我决定这次的主人就是他了。
——他克制,理智,有分寸,又能给予伴侣足够的尊重和爱护,是完美的人选。
主人。
我默默地念了几句,拜下去的时候,心久违地重新安定了下来。
20、
根据手下的资料,主人是没谈过恋爱的。
他喜欢的样子,我都可以装的出来,在齐家演了这么多年的戏,一个乖巧听话还痴情顾家的人设,实在是太好装了。
简直一点挑战都没有。
21、
他动心了。
速度比我预想的还快。
22、
我用衣服捂住了他的口鼻,检测仪报警的声音不大,被水声和肉体碰撞的声音掩盖了。
23、
邮箱里是新目标的资料和飞机的信息,我关掉电脑,默默念了一句再见。
“主人。”我看着手边燃尽的纸灰,微微弯了弯唇。
——————
评论区答读者问:
Q:结局没太看懂?楚越死了吗?
', ' ')('A:结局是易商用那件衣服捂住了楚越的口鼻,最后仪器检测的滴滴声就是心跳消失的报警。
*
Q:开枪是怎么回事?之前的伤疤都在哪里?
A:易商这个疯批攥着楚越的手往自己身上开枪,以此留下记号来纪念这个‘主人’,之前的伤疤在第一章有描写,“绑过后腰的时候楚越看到了一块圆形的疤痕,而后又在左右大腿上各发现了一块形状相似的疤。”
*
Q:为什么最后一句话不说‘主人们?’
A:因为易商只是需要一个‘主人’,而这个主人是谁并不重要,楚越也好,之前的别人或者日后的人也好,他们只是被易商套上了主人的壳子,一个他自己塑造出来的,满足他所求,给予他安全和保护的,名叫‘主人’的壳子。
*
Q:为什么最后要救楚越?明明可以不送医院的?
A:主要原因是因为我诡异的仪式感,为了慢慢地告别,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我想搞黄。
*
Q:易商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A:易商就是一个因为小时候的心里创伤而有精神缺失的人,他需要从别人的身上攫取被保护的感觉,他的感情本身就是扭曲畸形的,谁能给他这种感觉,他就‘爱’谁,而他的爱又有强烈的排他性和独占性,就导致他想完完全全的占有这个人,也就是顶级病娇的感觉。
而他想要的保护和爱护,最顶级的表现就是愿意为他去死,他用一场抢劫得到或者说验证了楚越对他的在乎和保护,他扭曲的思想让他想把这一刻永远留住,所以他杀死了楚越,让这种情感和保护能永久保鲜。
在这场关系中,他从未真正臣服过,楚越的爱其实也打动不了他,他所求的只是安全感和保护欲,同时,他的身份和性格也注定了他不会真正的臣服于谁,没人会让他真正地低头臣服被支配。
*
Q:易商是在一次次集邮骗取真心吗?他不累吗?
A:从一定程度上来讲,他的目的不是骗取真心,真心只是一个附加品。因为只有真心和爱才会让一个人心甘情愿地为了保护另外一个人去死,而为他去死这种顶级的‘保护欲’和‘安全感’才是易商想要的东西。他从不同的人身上体会这种感觉,从某种程度上说,他爱的是这种感觉,而不是这个人。他在享受这个伪装狩猎得到自己所求之物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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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易商一开始连安全词都不定,真的不怕被打破吗?
A:首先这个文的设定是在现实的法治社会,所以不用担心会有奴隶岛之类的打破情况出现;其次根据前文楚越捂住他的嘴和准备小甜品的细节来看,他也不会是这样的人;最后,易商本身的身份和性格也注定他无法被轻易打破,他完全有能力在没有安全词的情况下随时抽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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