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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堂屋里安静得只剩下周老婆子的哭泣声。
周老婆子那悲怆的哭声在堂屋里回荡着,陈老头却依旧余怒未消,喘着粗气。
恶狠狠地瞪着她,大声吼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不吃就别吃,别在这里哭丧,老子还没死!你给我闭嘴!听到没有!”
周老婆子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惊恐地看着陈老头,满脸的泪痕和那红红的掌印让她看起来格外狼狈。
陈老头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沉着脸说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吃饭!”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战战兢兢地拿起筷子开始吃饭,谁也不敢再多看一眼周老婆子和陈老头。
堂屋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只有偶尔的碗筷碰撞声打破这沉闷的寂静。
周老婆子站在一旁,低着头,双手紧紧绞着衣角,心里满是屈辱和怨恨,但却不敢再有丝毫的表露。
吃饱了的陈老头,将碗筷不轻不重地放下。
随后把那凌厉的目光投向周老婆子,冷冰冰地说道:“你吃完这顿饭就赶紧回娘家去,想尽办法把粮食和银子都给我凑出来,要是凑不出来,哼,你就别再回来了,我陈家可容不下你这样没用的东西。”
周老婆子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她颤抖着嘴唇说道:“老头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我娘家也没多少东西啊。”
娘家弟兄多,可都已经分家多少年了。自己回娘家肯定是凑不出来的。
陈老头却根本不理会她的哭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我管你娘家有多少,那是你的事,我只要看到粮食和银子,其他的我一概不管。你要是不想办法,就别在这家里待着了。”
以前,家里的银钱一直都是由周老婆子掌管着,而陈老头向来是对这些事情不管不顾的。
然而,自从与老三家断亲之后,陈老头却突然就将管家权强硬地要了回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周老婆子交到他手中的银钱竟然仅仅只有二十几两而已。
要知道,以往每年陈大安靠卖猎物所得的银钱就有几十两之多,再加上陈大安还时常出去做工挣钱,家中地里粮食售卖后获得的银钱。
所有这些加起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仅仅剩下这么一点。
可周老婆子却死死咬定就只有这么多,还振振有词地声称什么两个孙子念书一年的束修就得花费不少银子,再加上一家人的吃喝用度等等。
反正就是一个态度,那就是没钱。
而这次,陈老头无论怎样都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周老婆子把银钱和粮食给补回来。
不管她是把自己偷偷藏起来的钱拿出来,还是跑到娘家去借,总之必须把钱给掏出来。
这头,陈宛白背着柳氏到了陈大夫家。
刚到院门处,她便瞧见陈大夫恰好正在院子里晾晒草药。
陈宛白立即焦急地呼喊着:“陈爷爷,快救救我娘!”
陈大夫看到陈宛白那小小的身子竟然背着一个大人,当即就喊一起做事的儿媳夏氏过去帮忙。
夏氏动作极为麻利地将柳氏从陈宛白背上接过来背到了自己背上,快速地朝着房里走去。
等到柳氏在床上放平之后,陈大夫立刻走上前去为其把脉。
经过一番查看,陈大夫皱着眉头说:“你娘这是气急攻心,加上思虑过多,她的身体本就较为虚弱,这才晕了过去。”
“我娘的心可有问题?”陈宛白用手指了指胸口处,因为她实在担心柳氏患有心脏病。
实际上她本想直接询问柳氏有没有心脏病的,然而似乎在古代并没有心脏病这样的说法,还是不要显得太突兀了。
“你这丫头,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呀?”陈大夫看着她,脸上露出有些惊奇的神色问道。
“我以前听说过,有一个人她常常说心口疼痛,突然有一天她也是因为气急攻心晕过去了,然后就去世了。”陈宛白所说的正是她上一世闺蜜的症状。
“确实有这样的症状,称之为胸痹,不过你娘并非是这个病。我先给她开一些药,让她好好休息。”
听了陈大夫的解释,陈宛白这才放下心来,不是心脏病就好。
柳氏不大会儿便悠悠转醒了过来,而此时,药也正好熬好了。
陈宛白端来药,准备伺后她喝下,柳氏却摇了摇头,不肯喝。
“娘,你又使性子了。你忘了你答应我什么了?”
柳氏想到自己答应了闺女要好好活着,不能丢下闺女一人。
见柳氏点点头不再拒绝,陈宛白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柳氏扶起,伺候她喝下了药。见柳氏的气色逐渐好转,陈宛白这才放心下来。
柳氏喝完药后,陈宛白又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躺下休息。
随后,陈宛白走出了屋子,开口询问陈大夫:“陈爷爷,这次看病加上抓药总共得多少钱呀?”
“四丫呀,你这孩子,也没几个钱,就算了吧。”陈大夫看着这母女俩着实可怜,连连摆手,表示不肯收钱。
“陈爷爷,这可万万不行呀,您也是靠着给人看病抓药维持生计的,怎么能不收钱呢。”
见陈大夫沉默不语,陈宛白接着说道:“陈爷爷您要是不收钱的话,那这些药我可就不能要了。”
陈大夫此次还给柳氏抓了好几天的药呢,一共有好几包。
陈大夫见陈宛白如此坚持,只得无奈地笑了笑,“好吧,那你就给个几十文意思一下就行了。”
陈宛白才不信这么多药才几十文,她直接从怀里掏出一粒小碎银子,塞到了陈大夫手中。
“哎呀,你这丫头,哪用得着这么多呀!”陈大夫一看,这足有将近一钱银子呢,这足够她们母女生活好久了,于是死活不肯收下。
“陈爷爷,我身上只带了这一粒银子,你就先收着吧,等下次我带我娘来检查的时候再看还需不需要开药。”
陈大夫让她们吃完那些药后再来他这里一趟复查。
听陈宛白这么一说,陈大夫也不再推辞,将银子塞进怀里,然后继续去摆弄草药了。
等到回到家,晚间,陈宛白煎药的时候,发现草药中竟然还有人参片。她心中后悔,银子给少了。
她决定等下次去的时候,再给陈大夫补一些银钱。毕竟这年头,人参可不是什么便宜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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