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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林晚舒离开了,莫临都难以相信,自己为什么会拒绝小云的“帮忙”。
也许是林晚舒当着莫临的面,神情厌倦地挂断了好几次电话。
接收到莫临的目光,回过头笑着解释:“是小临的爸爸呢。”
可莫临分明看清,上面的备注是:ATM。
虽然在林晚舒爬上莫临的床以前,他知道这人多少是冲着莫远的钱去的,但是这么明目张胆地和金主的儿子坦白,这人到底是多心大?
“老板,这是您要的资料。”小云敲了敲门,捧着一沓文件进入办公室。
莫临放下手中的工作,揉了揉眉心,说:“谢谢。”
小云踟蹰了一下,道:“老板,我觉得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她抿了抿唇,将文件打开,展示在莫临面前。
莫临一眼便瞟见林晚舒那张证件照,细致得像简历的资料。除了从小到大的经历,还有名下财产、公司所持股份,令莫临意外的是,林晚舒虽然只是学生,但是名下的财产不比他这个创业多年的老板少。
而且他看到了一个很眼熟的车牌号——那辆把他撞进医院的红色跑车。
“他先后跟过不少人……”小云的视线落在那以年份为编排方式的经历上。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了林晚舒是什么时候获取股份的,以及那些公司的老总名字,旁边还附有他与那些老总挽着手,笑靥娇媚的照片。
要说她是怎么发现他们两个人不同寻常的关系的呢……
起先是林晚舒毫不遮掩的敌意,后来是靠近莫临时,发现他耳后有一处咬痕。与此同时,林晚舒似乎也发现她看到了,磨了磨牙齿,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舔了舔嘴唇,勾起一抹张扬示威的笑容。
而这莫临并不知晓。
他只知道自己是唯一的知情者,也正因如此,才会将调查林晚舒一事交给自己。
“全是金主?”莫临拿起那份订在一起的文件,细细翻看。
林晚舒在莫远之前,还跟过别人,他并不意外。毕竟他的这些行为只能说熟能生巧,莫临的私生活虽然简单,但是在莫远的耳濡目染之下,他怎么也算是阅人无数了。
小云点点头,后来发现莫临的目光全部集中在文件上了,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动作,于是又“嗯”了一声。
“老板,你能不能不要心软……”
莫临抬头,略带困惑地望向她。
“虽然他是学生,但他经历和手段都不值得你同情他……”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同情他?”
“老板你不报警难道不是因为他学生的身份吗!”小云惊道。
她也才大学毕业没多久,穷困潦倒的时候,是莫临接济,这才得以进入工作室这个大家庭。可能是工作室里资历最浅的,所以大家都会多照顾她一些。
难道不是相同的原因导致莫临对林晚舒手下留情?
莫临只是笑了笑,指着文件上的那些照片说:“把这些照片全部洗出来,我不要印刷版。我要清晰版。”
如林晚舒所言,莫远病的很严重,人越来越瘦,头发为了化疗全部剃光了,从前英俊的男人在病魔的折磨下,终陷枯槁。
林晚舒回去一方面是为了学业,另一方面是为了照顾莫远,顺便瓜分其家产。
他每天都会给莫临发消息,仗着莫临对莫远的最后一点人性肆无忌惮。
有时候莫临打开消息,看到的是正在诊疗的莫远,有时候却是搔首弄姿的林晚舒——截掉头的那种。
一次莫临在开会。
因为私人笔记本连到了会议室的屏幕上,右上角的消息弹出,本要调整音量的鼠标不小心点开了消息。一张敞着胸膛,咬着手指的照片骤然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除了小云,其他员工几乎一下从苦闷烦躁之中醒了过来,揶揄地发出长长的“哦”声。
从那以后,他们似乎就默认了莫临和那位稚气未脱的大学生搞在了一起,是莫临金屋藏娇的小男友,并且不时地语重心长地安慰着小云。
“小临,如果想要你妈妈的股份,假日来我这儿。”
下班之前,莫临收到了林晚舒的消息。消息后边跟着一个定位,位置是A市某重点大学。
虽然资料上有他的教育经历,但莫临还是被二次痛击了。
林晚舒学的是艺术类的专业,却能在获取股份以后实际经营起公司。明明高考成绩不差,却一门心思地用在攀金主骗钱上面。
最瞩目的还是他的病史,偏执型人格障碍。
上面有林晚舒出入心理咨询所的日期。这意味着他知道自己有问题,也一直在积极治疗,只不过似乎没什么成果。因为在后来,他索性不去了。时间恰好落在他首次得到金主转移的股权时。
而这一切的源头可能是那无甚着墨的“福利院”经历上。
莫临意识到这次回A市,可能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因为继林晚舒之后,他收到了叔叔伯伯的
', ' ')('消息轰炸:
“你爸爸是不是失了智!他怎么把财产都给了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外人!”
“你再怎么两耳不闻窗外事,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家底被一个外人掏空吧!”
“小临,这周末要开董事会,你手上也不是两手空空的,记得出席。”
“……”
莫临清楚,林晚舒虽然是靠着“吸血”的方式,混成了个光鲜亮丽的“小老板”,但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自己所能查到的部分,有很大程度上是他刻意整理过的。
其目的,虽然不想承认,但很显然他达成了。
莫临如约而至,林晚舒非要他上去画室找自己。
守株待兔的意思过于明显,而莫临没有拒绝。在自己进去的一瞬间,门被反手带上。林晚舒单手遮住他的双眼,接了个又长又湿的吻。
莫临嘴上从善如流,手上却将准备好的照片拍在了林晚舒的胸膛。
林晚舒松开了,没有接过照片。仅是低头看了一眼就笑了,不是恼怒,而是发自真心的。
“小临想威胁我吗?”
“不。”
“那小临心疼我了吗?”
“不。”
“骗人!”林晚舒靠在身旁的桌子上,揽住莫临的腰,让他贴在自己的大腿上。
看上去就像半坐在他怀里。
他说:“你不心疼你刚刚就得揍我了。小临不总是这样吗?我都被你打过几次了,总是流血。上次回学校了还有同学问我背上的抓痕是怎么来的。”
莫临捏紧了拳头,脸上却是克制地不露出任何异样。
林晚舒没得到回应,得意的神色顷刻像泄了气的气球,耷拉下来,可怜兮兮的。“你开口问问我吧……求你。”
莫临挣开他,在他旁边的桌子上,把照片并排陈列开。
凭着记忆,按照时间顺序。
林晚舒的脸色终于变了,视线从照片上移转到莫临脸上,又回到照片。
最后,似笑非笑地说了句:“小临怎么把我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虽然我很高兴,不过我更希望你能将这心思用在别的地方。”
“莫远是第五个?”莫临问他。
林晚舒顿了一下,点头。
“我是第六个?”莫临指着自己。
林晚舒有些慌了,忙道:“你不是!你不是!”似是害怕莫临不相信,强势地拉住他,将其带到画板前。
莫临这才发现,林晚舒画了些什么——居然是自己搔首弄姿的素描。而这些姿势,莫临看过,分明是林晚舒曾经发给自己看过的照片!
“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临终于还是没忍住,抡起拳头往他脸上砸了。
林晚舒分明料到,只笑不躲。结结实实地挨下,整个人摔在地上。而后得逞似的仰起头,道:“小临你看看,你是不一样的。你可以出现在我的画里,而他们不行。”
“因为我是最年轻的那一个,还是我是唯一被你上的一个?”
林晚舒愣住,而后皱眉道:“不是,你怎么能在这么想……”
莫临说:“或者是我还没给你嫖资,所以让你念念不忘?”他露出一个恍然的神情,“这些金主都是你自己找的吧?不如你告诉我,你想要在我这儿得到多少钱,或者多少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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