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柳书欢给小皇帝沐浴干净,上好药,看他安然入睡就匆匆离开了。
本来打算回府睡一会儿,越想越气,马车掉头赶往内城另一边儿,停在一处奢华门头的府邸偏门。
凤鸣公主发髻松散、裙摆凌乱地黑着脸坐在书房,揉着惺忪睡眼看主位上衣冠楚楚的人:“你是不是有病?”
柳书欢看她眼下青黑,凉凉地说:“你别死在男人身上。”
凤鸣公主翻了个白眼,整理匆匆穿好的衣服:“彼此彼此。大半夜敲我门,你最好有正事。”
她忍不住骂了一句:“你是吃了什么神药吗?每天觉也不睡地到处跑,还精神抖擞,我看你容易短命,迟早猝死。”
“不劳你费心,管管你自己吧,全京城是个有点颜色的男人都哭着说被你糟蹋了。保不准哪天驸马爷就羞愤上吊。”
凤鸣公主啪的拍了下桌子,冷眼看他:“有事快说,不说滚出去,明天我就让全京城的人知道你摄政王大半夜敲响公主府的门。”
“你猜皇帝会不会听见?”
柳书欢撩起眼皮看她:“我说的就是这件事。”
“公主殿下,参您淫乱放纵,豢养面首,行事无状,蔑视驸马的帖子,御书房的书桌都快放不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摄政王修长手指抵着太阳穴撑着头,搁肘于桌,闭眼,缓缓说道:“凤鸣,收敛收敛罢。”
凤鸣公主从小备受先帝宠爱,性格跋扈,食邑万户,堪比诸侯,更不用提老皇帝重病之时众皇子夺位,她趁乱养私兵,足以判她死罪的行为,老皇帝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肆无忌惮地养了十万人的军队!
十万!朝廷里大部分武官都没有的兵权!
史无前例,让人瞠目结舌又胆战心惊。
这样毫无底线的宠溺,让她在京城里横着走,无人敢忤逆她。
“谁!谁敢管本宫的私事?!”她美眸喷火,大发雷霆,拍得桌子嘭嘭响。
“好大的狗胆啊!皇上都不敢管的,他们敢!本宫活剐了他们!”
她起身踢翻椅子,暴跳如雷。
“好极了,好极了,新皇登基第三天就有人要拿本宫试水……”
柳书欢微笑着在她怒火中烧的时候说道:“正四品谏议大夫……”
他淡红薄唇吐出一个个人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凤鸣公主拧眉:“背后的人是谁,这些人不过马前卒,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
摄政王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凤鸣公主重复一个人名:“武英侯门下三品御史的女婿?”
她脸色沉沉,美艳面容如同毒蛇一样,在黑暗中吐出猩红蛇信。
“武英侯,活腻了的老东西。”
从公主府出来,疲累的摄政王回府躺床上合眼没多久,又爬起来翻看明日早朝的奏折,天色微熹,他估摸着小皇帝应该能上朝了,派人去诸位大臣家里宣早朝。
半阖眼站着让人换朝服、伺候洗漱,戴上红玛瑙扳指。
他呼吸平缓,站着也眯了一会。
穿戴好就立刻醒了,神思清明,漆黑双眼炯炯有神。
“走吧。”
已经是深秋,朦胧朝阳毛绒绒地镶嵌在淡灰的天空中,深宫庭院略显萧瑟,清晨露水从泛黄卷起的叶片下滴落,一地残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摄政王穿着端庄严肃的绣蟒朝服,肩平胸阔,蹀躞带勾勒出一掌细腰,腰间坠着璎珞玉珏,衣袖宽大,随着走动微微摇摆,隐隐约约露出带着红玛瑙扳指的手。
他带着身后的随从,只听见细碎的脚步声和布料摩擦声,一路从宫门走到皇帝寝宫。
下人们留在宫外,只他一个人撩起衣摆跨过高高门槛走进寝宫大门。
沿着走廊,走过一路飒飒轻响或青或黄的叶影,他停步在寝殿门外。
门外守着的宫侍们看他一眼,进去了一个,其余的都低头退下了。
文崖请过早脉刚退出门,关门转身就撞见面带微笑的摄政王,眼皮狠狠一跳。
他躬身行礼,没等来摄政王的免礼。
摄政王站在他面前,不说话,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袖。
文崖屏住呼吸地偷看他,骨节分明的手上鲜红的玛瑙扳指刺得人眼睛痛。
“陛下——”他说话了,拖着长长尾音,“身体怎么样了?可以宣早朝了?”
文崖低垂着眼:“并无大碍,陛下毒性暂解,短期内都不会复发了。补阳汤已快煎好,每日晨时一剂。可以宣早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摄政王伸出手抬起他的脸,文崖随他示意跪下,仰头看着风姿如松如竹的男人。
“还有呢?”下巴上的手指渐渐收紧。
文崖流着冷汗,惶恐地看见他漆黑眼眸里浮现出冰冷的杀意。
“没有了……没有了!”他呼吸急促地哀声道。
“合欢散使人神志迷离,陛下只会觉得幡然梦醒,什么都不会记清楚的!”他咬牙忍着下颌骨传来的疼痛。
“陛下不会记清楚,可有的人会。”摄政王的笑意温暖如春,眼眸却比这深秋清晨还要冷肃。
文崖瞪大双眼:“我不会——额!”
他的脖子忽然被紧紧扼住,红玛瑙扳指冰冷地压迫着他的喉结,越收越紧,让他呼吸困难,脸庞胀红。
“只有死人的嘴最安静。”
眉目清秀的年轻太医无力地抓着他残忍夺走空气的手。
“噔噔噔。”——轻快愉悦的脚步声逐渐从门里由远及近地传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同样慢慢变大声的是宫女们的呼喊:“陛下!陛下慢点!您穿好衣服再……”
摄政王骤然松开手,文太医抓着衣领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脸上血色未褪,眼中含泪。
砰的一声,门被人从里打开:“阿欢阿欢,阿欢!”
辛紫筠朝服外袍挂在双臂间,头发披散凌乱地出现在打开的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