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护士用绷带缠住他渗血的右手,医用胶带撕拉声让他想起两个月前撕毁的月考卷。那天下午他在空教室擦黑板,胖狗的马仔把烟灰弹在他刚扫净的过道上。
「学生仔,买包红双喜。」染着绿毛的混混把脚架在课桌上,运动鞋底沾着暗红的泥。李震轩攥着扫帚的手指节发白,黑板槽里的粉笔灰正簌簌落进夕yAn的光柱。
「聋了?」烟头按在刚拖过的地面,滋啦腾起白烟。
当他抱着香烟穿过C场时,广播站正放送校合唱团的《友谊地久天长》。小卖部阿婆盯着他淤青的嘴角摇头:「唉,这到底是什麽世道.....」
疼痛感使李震轩回到现实,生锈的铁架床发出不堪重负的SHeNY1N。独眼护士用镊子夹出他掌心的玻璃渣,金属盘里很快堆起小山。「新来的?」她往伤口倒双氧水时,李震轩疼得咬破嘴唇,「这周第三个鬼火纹身的小鬼。」
天花板的霉斑像张扭曲的人脸。李震轩数着吊瓶滴落的速度,突然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油腻笑声。胖狗圆滚滚的身躯挤进门框,金链子在x口堆成小山:「听说你小子宰了东升的纸牌张?」
「是蛇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行了!监控显示最後那击是你的手笔。」胖狗把烟灰弹在他渗血的绷带上,「明天开始,过来我的基地。」他肥厚的手掌按在鬼火刺青上用力一碾,「你这小子,还挺狠的啊。我还差个打手,你合格了,以後买烟什麽的小杂事,就交给其他人,懂吗?」
李震轩还没反应过来,当李震轩挣扎着坐起时,胖狗已经晃着啤酒肚消失在走廊尽头。窗外的探照灯扫过庭院,他望了望手机,此时已是凌晨五点多,忽然觉得原来自己并无困意,便想走出医疗室的庭院,缓一缓情绪。
铁门铰链的SHeNY1N惊飞了围墙上打盹的野猫。李震轩踩着积水里的霓虹倒影,发现凌晨五点的东城区像只褪去伪装的巨兽。巡逻队的强光手电扫过西墙,照亮藤蔓间半幅残破对联——「书山有路勤为径」,正是德民中学图书馆的旧匾。
早市的喧闹声从高墙外渗进来。他攀上墙边卸货区的集装箱,看见旧城区的毛细血管在晨雾中苏醒:瘸腿的鱼贩正把发臭的冰碴铲进下水道,穿校服的nV孩蹲在早点摊前数y币,她的书包带用输Ye管打了三个Si结。
翻过锈蚀的铁栅栏时,李震轩的绷带g住了防盗刺。他落在的麻袋堆上,惊起一群啄食馊水的鸽子。三百米外的菜市场入口,驼背老人正用磨刀石蹭着斩骨刀——刀刃缺口中映出十七个李震轩的残影。
「新鲜猪红!」满脸烫伤疤的摊主剁开暗红血块,砧板震得苍蝇腾空而起。穿胶鞋的主妇们挤在降价菜筐前,像极了月考时抢占自习室的学生。李震轩在豆浆摊前驻足,忽然想起两个月前的暴雨夜,他蜷在胖狗的地下室擦拭拳套。W迹浸透的校服口袋里,还装着沾满咖啡渍的奥数竞赛报名表。穿豹纹短裙的nV人把高跟鞋踩在他刚擦净的地板上:「小狼狗,给姐姐买包卫生巾。」
想起刚进入黑道时的情景,他苦笑了一声。
此时晨光刺破云层时,李震轩坐在废弃校车的发动机盖上。掌心新增的刀伤还在渗血,混着豆浆在铁皮上画出扭曲的函数图。早市传来城管驱逐摊贩的哨声,他想起被自己塞进垃圾桶的退学通知——现在应该和烂菜叶一起在垃圾场焚烧。
李震轩m0了m0後颈的鬼火刺青,那里传来细微的灼痒,彷佛有蓝火在骨髓里悄然生长。
「哥,我来了。」李震轩望着天空,平静的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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