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读大一的时候,林昭西认识了陆冠恒,那是大他两岁的学长,每天都接他下课,和他一起自习。久而久之,两人确定了恋人关系。
毕业那年他们一南一北开始异地,保持每个月一次的见面频率。某次林昭西忽然想找陆冠恒,向领导请了年假坐车去京市,推开那熟悉的卧室房门就捉奸在床。
衣衫不整的男生和林昭西大学时期有些相似,留着长发戴着眼镜,胆小而阴郁。林昭西问他,“你是谁?”他只敢垂着头小声重复“对不起,对不起……”那就是他唯一一段恋情的落幕。
不久后林昭西卷入了更大的麻烦里,无暇顾及失恋带来的情绪。他和陆冠恒断了所有联系,忙得焦头烂额,可深夜躺在床上还是会想起。有时候所谓喜欢,不过是一个特质的命中,并不非要寄与某个特定的个体。
“走吧,我们慢慢说。”林昭西将手揣进兜里,率先走出了洗手间。陈品跟他走到了楼下。
外头的阳光很好,林昭西抬手挡住那炽热的光芒。他回头看见脸上带着不安表情的男人,心里无奈地笑笑,指向一旁的咖啡店:“既然要当朋友,我请你喝一杯?今天准是带够钱了。”
“行啊。”陈品不置可否,语气发冲。
落座之后,林昭西并不开口,眼睛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蹦跶的鸟雀。陈品先按捺不住了:“你想说什么?我们之前没见过吧,如果是有事想和我哥说,为什么不直接找他?你这人真是奇怪。”
林昭西笑了下,握着勺子搅拌咖啡,慢悠悠喝了一口才道:“原本没什么,但我想有些事是该澄清一下。我不相信替身这一说,如果有什么东西可以被替代,那只能说明原本就不那么重要。”
“是吗?”陈品意味不明道。
这时的陈品就像只刺猬,浑身都透着防备。林昭西自知没什么可被防备的,反倒更为坦诚:“陈先生。最近有一件事困扰着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少卖关子,有事就说。”陈品不耐烦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林昭西但笑不语。
陈品“啧”了声,也将视线移向窗外:“生意场上的事情我不太懂,如果想找人帮你的忙。我只能说,你找错人了。我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只会花不会赚。”
“不,这件事确实和你有关。”林昭西神神秘秘道,“前些天我一觉醒来,多了一项通灵的本事。可说是千里眼顺风耳,一眼便知乾坤吉凶,你可听说过?”
“闻所未闻。”陈品起身欲走,“我最讨厌怪力乱神一说,在我这儿招摇撞骗,杜老板也不嫌掉价!”
林昭西闭着眼掐指,几秒钟后睁开眼:“昨天夜里你在写信,彻夜未眠,是吗?”
陈品回过头,已然被冒犯到:“你派人监视我?你想对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林昭西悠然道,“我只是告诉你,只要我情愿,可以知道你们任何人所做之事,此谓开天眼。有这样的能力也是种烦恼啊。这个秘密我只对你说,要是你有想对付的人,不妨找我帮忙。我很乐意相助。”
“神经病!”陈品暗道晦气,匆忙离开。
酒馆是下午开业,林昭西这个老板一到店里,就被店长拉去开会,直到晚上七点才散。他这才知道,店长为了防止老板败家,把大部分流动资金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了。如果不是店长,这酒馆恐怕已经倒闭。
林昭西因此对店长肃然起敬,在店长疯狂忙碌的时候,躲在角落里试图记住他的脸。单眼皮小眼睛,往人群里一丢就看不见了,只有那身红衣服显眼点。
脸盲患者努力了没一会儿,就放弃了这种困难的尝试。他开始反思昨晚为什么没第一时间认出鲁世秋,大概是习惯问题,他很少直视别人的脸,就算看也只是礼貌性的注视,而非有意打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辨别时单靠一种“气质”,这取决于旁人对他的态度,所以就算在面前也认不出。好在用过失忆喷雾后,一切都清零了,包括那场荒唐的亲吻。
“小杰,拿纸笔来。”林昭西对店员说。
烫了卷发的黄毛对老板唯命是从。林昭西用酒水单的夹板做垫子,靠在卡座里写写停停。到半途还指使小杰去买了一副平光眼镜和一沓信封。
这封信直写到了深夜,那正是酒馆最热闹的时候。小杰忙里偷闲,凑到老板面前去探问:“您在给谁写信?”
林昭西对他招招手:“你来得正好。店里的事暂放一边,先替我将这信送到鸾凤街23号去,交到陈品手里。再传句话过去:做收藏的最重要是慧眼识珠,我相信他是个有眼光的人,不会错过这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