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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实上,问题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困难。
她当然是不乐意嫁入某个修仙家族中,而后以此为代价令其帮她解除罪纹的。
但,自己可以去骗嘛,她又没有什么道德可言。
自己又不是什么战斗热血文男主,不需要搞什么以一敌百,越阶战斗,与天下为敌的套路。
是坑蒙拐骗,它不香吗?
这很香的呀,方明了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良心,然后松开了手。
好!转瞬即逝。
这样一想,她顿时前路豁然开朗,胸中再无一丝阻塞之感。
即便最后难以同泉湖冷家达成交易,她也至少是知道了罪纹的原料是圆翘黑金甲。
这种灵虫不算昂贵,却有大用,于是被各个市坊收购。
而总归是一种寻常灵虫罢了,再不济她也可以自行研究。
只不过在又一番询问之后,方明了却又不禁叹了口气。
这大抵就是时运不济罢。
她是趁着兽潮的空隙逃出福来市坊的,而现在恰好不论是泉湖冷家。
亦或者是一些愿意接受野修所收集来的灵药,低价采购的家族。
此刻都没有消息,也是因为兽潮的缘故。
原本附近有个犀林张家,盛产天香金灵桂,是个以种植桂木与林下灵植为生的小家族。
平日里售卖灵桂干花,族中并不算富裕,甚至可以说有点拮据。
所以有时候会去收购野修采集的灵药转手售卖。
毕竟利益驱使,有利润的地方就有人敢于冒险。
这个小家族的人,大概半年就会联系一次黄羊谷的修士,然后以极低的价格收购那些灵草。
犀林张家么。
这让方明了不禁想起了从荒山挖到的那株碎金桂,也不知道和这个家族有没有关联。
但如今半年早已过去了,那犀林张家却没有来访一次黄羊谷。
因为兽潮期间,这些家族早就去更加安全的市坊里头避灾了。
那像它们这群兜里比脸还干净,一穷二白的野修还呆在这种地方。
毕竟要不是连生活之所都贫瘠至极,无甚所图,不然早就被其它妖兽攻陷了。
所以即便方明了想要去接触家族修士,她至少也要等那些个小家族回归族地。
才能开展接下来的谋划。
这也就代表自己接下来大抵还得在这黄羊谷中待上一段时日。
至少也是一年半载,要等到那些家族修士清理完灵地后。
想着手上那已经缩水许多的灵石,方明了当即就肉痛不已。
不过想到那几坛从杏山得来的苦竹酒,她原本肉疼的心便又顿时被安抚许多。
有了这苦竹酒补充灵气,自己这一时半会儿倒是不用担心灵气的补充。
每天的绘符也能照常进行,接下来她要接触的乃是家族修士。
比起这帮子和凡人相差无几的野修,可是强了不知哪里去。
多准备一段时日,画上几十上百张的电击符防身,倒也不失为一个稳妥的选择。
修仙界杀人夺宝乃是常有之事,但是却少有修士会去截杀符修。
毕竟大部分人只是穷,但还没有穷疯了。
只是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还要在这黄羊谷中居住。
看着面前的少年,她又忽的勾起了嘴角。
“你之前,不是说要帮我清理谷中其它修士吗?”
曲殷温顺的低下了头,下一刻他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身躯下意识的就想要后退。
一丝毛骨悚然之感却又叫他顿时停下了动作,然后看着两道出现在两侧的纸人。
他顿时心间一颤。
那是两道浑身纯白,纤尘不染的纸傀,勉强折叠出了上半身。
而身下却是一大堆破碎开来的纸片连接在一起,诡异的悬浮在半空中。
看着纤薄锋利的纸张,叫他顿时就想起了那一日身背后被锐物贯穿的疼痛之感。
一瞬间,他眼中的忌惮更深。
这就是练气高级修士的实力么。
而转身看着这座被人为封闭的山谷,方明了只是希望这谷中剩余的修士。
能像眼前人般听话些。
毕竟,她又不是要占领这个穷得几乎没什么值得注意的破地方。
要去把谷中修士全都赶尽杀绝。
黄羊谷中,一座隐匿在密林之中的木屋内。
一名相貌沧桑,看起来约莫四五十岁的妇人此刻面色苍白。
看着屋里空荡荡的橱柜,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无措之感。
下意识的就想要去外头再挖些树根回来果腹。
可是想起先前去往洞窟时所见到的那一幕惨相后,身体却又止不住的颤抖。
于是只能站起来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而后不敢瑟缩着不敢外出。
或许天黑了,她可以去林子里看看有没有什么鸟窝,野菜青果能采来了。
谷中能吃的东西不多,在一处较为肥沃的土坡上面生长了很多藤蔓细长的灵植。
大家将这种植物换作地根薯,这种植物的茎叶可以食用,根茎肥大也能入口,只是较为苦涩。
并不是什么好吃的玩意,也不能存放太久,但是现如今家中已经没有什么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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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剩余的吃食都给了儿子,但也还是不够,她也已经两日没吃什么东西了。
要实在不行,现如今的自己恐怕也只能选择去冒险穿过草场。
去到那处土坡挖掘那些地根薯了。
而女子虽能因着心中恐惧,忍耐这般饥渴之感。
但那一个不过七.八岁年的孩童,却还不能理解此刻母亲异常的举动。
而是依照身体的本能,腹中饥饿的看着面前的母亲,开始叫喊起来:“娘,我饿了!
你为什么还站在这里,为什么不出去给我带吃的回来,还有爹呢?他怎么还不回来!
你不是说他很快就会回来找我们了吗?他还说要给我带羊汤喝呢,你赶紧去找他呀。
现在这都几天了呀?”
孩童不满的声音回荡在木屋之中。
听得陈雨顿时心头一惊,而后赶忙上前捂住了儿子的嘴巴。
眼中是难以掩饰的悲伤与对未来的迷茫。
她并不喜欢那个男人,却也不知晓要如何同那么小的儿子解释他父亲或许不会回来的事实。
而见此情形,孩童的眉眼之间顿生厌烦,很是不耐的拍开那只捂住自己口鼻的粗糙大手。
满脸厌恶的开口道:“别碰我!我都要饿死了你还不给我找吃的,你根本就不是我娘!”
此言一出,陈雨顿时心中一抽,辛酸之感涌上心头,可仍是抑制住了眼中的泪水。
然后开口道:“宝儿,听话,再等等,娘晚点就出去给你找吃的。”
孩童闻言眼中霎时便是略过一丝不满,随即就想要将那紧闭着的房门打开。
可见着儿子这般举动,女人却仍是固执的挡在了前头,不愿让孩童就此出门。
一直被困于房中的徐宝儿看着母亲这般举动,终于难以抑制心中的愤恨之感。
开始同父亲一般对其拳打脚踢。
当曲殷来到门外之时,听到的便是这样的声响。
他干脆利落的踹开了房门,手中拿着的是一把极长的灰黑砍刀。
当徐宝儿看见曲殷的刹那,一股被冒犯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盖过了对母亲阻拦自己的气愤。
“野种!你居然敢踹我家的门?你信不信我再让宝儿姐把你捆了扔到水里再泡个三天三夜!”
陈雨下意识的想要拦住儿子。
可看到那把砍刀的那一刻却忽的瞳孔一震,脸色霎时间惨白无比。
她,认得这一把砍刀。
而下一刻,徐宝儿同样也注意到了曲殷手上提着的兵刃,一股怒意顿时涌上心头。
“你竟然还敢带刀来我家!”尖锐的童音响彻在了此间。
却无一丝可爱之感,反而充斥着刺耳戾气叫人心中厌烦。
不过八.九岁的孩童直接推开了母亲,跑去将桌上的剪刀拿起朝着少年冲去。
暗沉锋利的剪刀研磨得尖锐锋利,配合着孩童那毫不停歇的脚步直接朝着他胸前刺去。
陈雨还未来得及阻拦,就看见了儿子冲了过去,满脸惊骇的就想要起身拉住他的手。
而手拿砍刀的曲殷见状,桃花眼中寒芒闪过。
胸中郁气同样蓬勃而发,毫不犹豫的就挥刀砍去。
一道墨光闪过,直将那握刀的手斩断半臂。
啊————
一道痛苦的尖锐叫喊顿时在木屋之中响起。
徐宝儿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那道向来卑贱,言听计从的身影。
那张原本因为愤怒扭曲的小脸上,如今终于生出恐惧的神色,让他下意识的叫喊呼救了起来。
“爹——娘,阿娘救我!那个野种要杀我!”
听到儿子的呼救,泪水瞬间充盈了陈雨的眼眶。
那道瘦弱的身体飞快的过去,挡在了曲殷的面前。
她痛苦的摇着头,挡在儿子身前,哀求着身前拿刀的少年:“曲小子,不要杀他,我求你了。
宝儿还小,他只是还不懂事,你就留他一命吧。”
谷中为数不多,从未对他捶打谩骂的人就站在他身前。
那张痛苦无助的面庞,似乎和某张苍老的,充满褶皱的脸重合,让他有了一瞬的失神。
没人注意到女人身后握着断手的孩童,脸上的痛苦和怨毒的神色。
下一刻,陈雨忽的感受到一股力量直接撞在了后背。
让她的身体顿时就不受控制的朝着前方,那柄黑色的砍刀直直撞去。
面对突然上前的阴影,曲殷下意识的就举起砍刀
而那一瞬,徐宝儿却从陈雨的身后钻出,直接朝着敞开的大门跑去。
“野种!你敢砍我!你敢拿刀砍我!我这找王叔直接杀了你!”
孩童快速的跑着,神情暴戾的回头叫喊。
当身躯朝着砍刀倒去时,陈雨的眼睛里还充满了难以置信。
只是常年操劳的身躯还是过于脆弱,黑刃穿透身躯,让她只是瞬息间就失去了生机。
艳红滚烫的血液溅射在曲殷的胸前,让他的身体下意识的僵硬。
看着眼前的妇人身躯倒下,滑出染血的黑刀。
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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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屋外头,那道矮小的身影直接朝着天光奔去,满脸愤恨,没有丝毫的犹豫。
哧————
一道纸刃直接划过喉颈,让那道奔跑的身影顿时一滞,飞扑着倒在了草地上。
那双柳叶眸冷漠的看着地上的孩童,眉眼之间闪过一丝烦躁。
她改变主意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活着的必要。
黄羊谷中生下带有灵根的女子并不多,这大抵是因为谷中确实没有多少女子的缘故。
当谷中诞生的孩童六岁时,它们便会令其修炼简单的练气功法,再将灵力注入其丹田中。
如果一次就成了,那就代表这孩子有灵根,往后就留在谷中修炼。
要是没有,那就再养几年,让黄羊谷中觉得修炼无望的老修士一起带去凡界。
方明了就知道福来市坊每年都有一架云舟到来。
上船的不论是修士凡人,缴纳十枚灵石后可以去往凡界。
云舟会在每个途经的市坊停留,飞行速度也并不算快,听说上船后两个月才能抵达凡界。
但星沙市坊就刻薄许多,它们在上船前就要缴纳十枚灵石,否则就不许上去。
而被逐出星沙市坊的修士多半都会去那些小家族碰碰运气,实在没办法了才去当野修。
而被逐出市坊的修士多半都是男修,少有女修在其中。
但是少,却不代表没有。
总会有女修因为各种原因得罪市坊里的人而后被迫逐出。
还没等去到别的小家族,人就已经被野修掳掠。
当方明了踏入谷中那一处洞窟时,里头关押的,就是掳掠来的人。
里头甚至还有一些颜色好的男子。
这些人,在知晓那些修士全都死在她手上之后,有怨恨她为什么杀人的。
还有根本没有反应,已是一副痴傻姿态的。
甚至还有一些颜色好些的男人亦在其中
只有一个大抵是没有被抓来太久,见到提着刀的曲殷,还有那些人已死的消息时。
笑得满脸泪痕哀求着让他杀了自己。
方明了在一旁看着,什么都没说,只是让纸傀给了她一个痛快。
在没有规矩无序的荒野,兽欲盖过人性疯狂的滋生罪恶。
人间,即地狱,弱小即原罪。
当真是不差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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