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娜当时正准备去卫生间,听了这话站住了,她用毛巾捂着胸口,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那个白乎乎的家伙——汪永海玩弄她总喜欢在她的床上,不喜欢去饭店包房。
“他们找我干嘛?”
“随便提醒你一句,别怕。我只是有这种预感,因为他们知道我和你有来往,我不能让他们伤着你。”汪永海靠在床头上慢慢地抽烟。他送给她一对很好的青花瓷瓶,装在紫檀木匣子里。他说要走了,留个纪念。说这话的时候他似乎去澳洲就不回来了似的。当时徐娜想不出汪永海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和你有来往是我们的事呐,不关他们兄弟俩的事!”
汪永海显然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解释说只是自己的一种感觉,不一定真那样。汪永海走后,“二顾”据说真的找过她,但当时她不在,没碰上。接下来他们兄弟就被捕了。
再接下来,发生了移交中的大事故—顾氏兄弟逃脱—朱检察长被摔死,材料失踪,顾氏兄弟在被追捕中老大死亡,老二入狱。最可怕的是,后来徐娜才知道,汪永海根本没去澳洲,就在本市的某个地方待着。这使徐娜不由地想到两个字——遥控。
这两个字使汪永海的形象在徐娜的心目中,由一个平常人变成了一个魔鬼。顾家两条人命,朱检察长一条人命,不是魔鬼是什么?所以当汪永海那软绵绵的手指触到她的皮肤上的时候,她不可能不心惊肉跳,不可能。
“顾小林,找我……”徐娜手中的高脚杯险些掉下来。
汪永海凝视着她惊恐的眼睛,表情平静地作欣赏状。随即他伸手替她抹去唇边的酒珠,笑成了佛:“仅仅是一种猜测,提醒你一句罢了。看你紧张的!”
徐娜说不出话,等着他后边的话。汪永海说:“人如果不要命了,什么事都是干得出来的。知道吗徐娜,顾小林能逃出来已经是个奇迹了。这个亡命徒!脑袋掖在裤腰带上——老百姓是不是这么说的?对,脑袋掖在裤腰带上,完全疯了!亡命徒哇……”
“可是王主任,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与顾小林仅仅是认识,没有其它关系。”
汪永海让她吃菜,再次把酒瓶伸了过来:“仅仅是认识就够了,你们俩认识,咱们俩认识,这足够他联想的了,是吧?”
徐娜在这里抓住了一个感觉,顾小林和汪永海都找自己,却都不明言任何东西,总是话里藏着话。单从言语中,你什么也抓不到,但整体回味,自己似乎是个“连接物”,两个物体之间的连接物——她发现了自己所处的位置。
后边又说了些不咸不淡的闲话,汪永海送她出来。他说他刚飞了半个地球,时差还没倒过来,不然他会留她快活快活的。
徐娜心想:这个人永远不会想到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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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回到家,门被敲响了。
徐娜觉得这个晚上真是折磨人。胆战心惊地顺猫眼往外看,外边站着的是夜校同学章文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