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真的没事吗?”欧阳衡不放心地问“你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不必了,我又没有生病,去医院做什么?”严灏勉强挺直背脊“况且,我还有一些公事还没处理好…”“这时候你还提什么公事不公事的啊!”看到完全不顾自己身体状况的严灏,欧阳衡不禁又急又气“你非要弄到自己垮掉才甘愿吗?!”“我…”严灏开口想要替自己辩解。
“你别再讲了!”欧阳衡断然说道“副座,我拜托你今天下午回家去休息吧!这几天你太疲倦了。”就这样,在欧阳衡的监视之下,严灏乖乖地把那盅冰糖燕窝喝掉,然后,欧阳衡还派了一辆公务车送严灏回家。
严灏有一种被强制遣返的感觉。不过这样也好,因为他实在是晕到有点想呕吐,如果再继续盯着计算机屏幕看,或是再多批阅几份公文,也许他真的会不支倒地吧!
严灏摇摇晃晃地走回房间,瘫平了躺在床上,连身上的西装外套也没力气脱。约莫到了下午六点钟,在他足足昏睡了三、四个小时后,那股晕眩感才渐渐消褪。
静静躺在床上,严灏望向窗外,看着天色缓缓暗了下来。忽然间,他听到门锁被打开的声音。难道…难道是“他”回来了吗?!犹如惊弓之鸟,严灏撑起虚弱的身体,挣扎着想要下床把自己的房门关上。
他之前进了房间以后就直接倒在床上,根本没有多余的体力去阖上房门或是上锁。不过,显然他的动作还不够快。当严灏勉强坐直身体打算下床时,他的房门口就走进了一个打死他他也不愿意再见到的人──“好久不见,”
白瑞玺身穿浅灰色的西装,看起来挺拔帅气,不过他的嘴角却很不搭调地浮着一丝冷傲的微笑“严副局长,今天你终于愿意回家了啊!”严灏难掩恐惧地又缩回床上,瞪大了双眼,全身因为过度紧张而显得僵硬。
“你的脸色好象有点苍白喔!”白瑞玺瞟了他一眼,语带讥刺“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看到我被吓坏了?”
他不喜欢白瑞玺这种眼神!他的眼神过于锐利,仿佛可以透视一切似的…而且,从他瞳孔射出的光芒总会让人不寒而栗。
“总之,好好保重。”白瑞玺转身就要离去,而在他关上房门之前,却似笑非笑、故作不经意地又回头看了床上的严灏一眼,幽幽地说“啊!真是好令人怀念的床啊…”严灏气得浑身发抖,不过此刻的他却什么也不能做,只好眼睁睁看着得意的白瑞玺扬长而去。
──我绝不原谅那个男人!欧阳衡逼着休息了整整两天之后,严灏的精神看起来好多了,虽然他的心情还是常常会陷入莫名的低潮,但是至少他的外表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枯槁憔悴,原本略微凹陷腊黄的两颊也因为欧阳衡强迫他吃一堆补品而逐渐恢复健康的红润色泽。
“副座,别忘了等一下要去…”欧阳衡走进严灏的办公室。“我知道,谢谢你的提醒,”严灏对欧阳衡露出了一个好久不见的微笑“还有,也谢谢你这阵子的照顾,如果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没什么,你别这么说。”欧阳衡笑着摇摇头“你没事就好。”“说真的,我今天还真不想来上班呢!”
严灏一边说一边整理着桌上的文件。“为什么?”欧阳衡问道“难道是工作狂终于发现休假的好处了吗?”
“才不是,”严灏苦笑道“我倒想知道,有哪个官员在知道自己今天要去国会报告备询以后,还会想要来上班的?”
到国会备询,的确是所有官员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在官员的眼中,那些国会议员个个都像嗜血的食人鱼,只要逮到一点点机会,只要嗅到任何一丝血腥味,立刻就会群集蜂涌而来,扑上前拚命啃食,直到那可怜的猎物被撕扯得血肉模糊、尸骨无存。
今天原本是国际投资贸易局的局长要前往国会备询,不过局长临时要去主持一场海外招商说明会,因此只好指派副局长严灏代替他到国会报告。
严灏虽然有过不少次到国会备询的经验,但是他实在不喜欢那边的气氛,所以今天他得知自己要代替局长去报告,心里还是不禁有点紧张。
他一次又一次地检查翻阅着到时候要提供给议员们的参考资料,以免被在野党挑出小毛病大作文章,狠狠地在国会殿堂内被修理一顿。
乘坐公务车抵达了国会大厦,严灏深吸一口气,步入会场。他今天要向国会议员报告的是双边贸易谘商中的农产品开放门槛,而这项谈判谘商即将在一个月后进行。
一切正如严灏事前所料,或许因为是同党党员,再考虑到他正逢丧妻之恸,执政党议员对他相当客气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