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自己的国家在经济迅速起飞的同时,也会步上其他先进国家贫富极端不均的后尘,所以我决定从政。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过,”白瑞玺小声但是却坚定无比地说道∶“…我相信从政是改变国家命运最快的方法!”的确,与其批评怨怼现状,倒不如亲自改革!进入政治圈的人们,手中握有实际的资源,不但能够亲身参与政策的制定与修正,他们的一举一动,甚至足以影响国家大政方针!
拥有权力不是罪恶,端看掌权者如何去运用而已。语毕,两人又是一阵沉默。不过,此刻他们的心中却翻涌起无限回忆…方才的对话,让他们又重新温习当年初入政坛战战兢兢、急切有所作为的青涩心境…如今,他们都很庆幸自己并没有忘记那时所抱持的初衷,并且正一步步朝着自己的理想前进。
“…这是你的第一个理由,那么,你从政的第二个理由呢?”严灏问他。“关于第二个理由…”白瑞玺迟疑了一下,却还是斩钉截铁地说道∶“第二个理由我要保留。”
“…是受到你父亲的影响吗?”严灏想起白佩玉曾经告诉过自己的一些片段。“我说过我要保留了。”白瑞玺撇过头。“好吧,我不问了。”严灏笑一笑,说道∶“对了,我要谢谢你。”
“又谢我?”白瑞玺猛一转头∶“你刚刚已经道谢过了。”“这次不一样,”严灏抬眼∶“…是有关昨晚的事。”昨晚…昨晚的事?!“喔…那个啊…”白瑞玺努力压抑着自己狂乱的心跳,用冷静平板的声调回应他。“谢谢。”严灏轻声说道。
“…不客气。”白瑞玺刻意避开严灏的目光。看到竟然有些腼腆局促的白瑞玺,严灏忍不住开口∶“其实我…”
“别再说了!”白瑞玺阻止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后半句话。白瑞玺别过头去,淡淡地说道∶“宿醉的话,头会很痛的…所以,我建议你最好快点闭上眼睛睡觉。”
他一点也不想知道严灏没说出口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反正…反正那家伙讲的一定也不会是什么好话…白瑞玺这么想着。就在白瑞玺满心焦躁地整理自己紊乱的思绪,并试图划清与严灏之间的界线时,忽然之间,他感受到肩头传来的温暖与重量。
霎时,白瑞玺几乎以为自己的血液凝结了。严灏睡着了。宿醉再加上连日来累积的疲劳,使他沉沉睡去,而他在不自觉中,竟毫无防备地把头轻轻靠在白瑞玺的肩上。
白瑞玺差点就要跳了起来!不过,他还是努力按捺下自己震惊的情绪与剧烈的心跳,镇定地观察一下四周的情况。幸好,旅途的劳顿早已让参访团的其他团员进入梦乡。白瑞玺在确定没有人撞见这一幕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白瑞玺鼓起勇气,看了看身旁熟睡的严灏…他睡着的样子看起来很安心,让人实在不忍心惊动他啊…好吧,就暂且让他这么靠着吧。感受着另外一个人传送过来的体温,白瑞玺也闭上了双眼。
结束暑期参访考察的行程后,严灏继续忙着推动双边经贸合作业务,白瑞玺则是因为国会重新开议,新会期一开始,政府各部会的总质询满档,连带使得他忙到昏天暗地,不返家过夜已成为常态。
某个周日早晨,好不容易可以睡到自然醒的严灏悠悠醒转,他眯起眼睛看着窗帘外透进的阳光,一想到今天不必精神紧绷、西装笔挺地去上班,他就略显孩子气地在床上滚了一圈,打算纵容自己再小小赖个床。
就在严灏趴在床上,一脸幸福地把脸埋进枕头里的同时,他却依稀听到刺耳的电铃响起。“叮咚!”于是,严灏只好打消睡回笼觉的念头,认命地起身应门。
他接起客厅大门处的对讲机,睡眼惺忪地看着监视器的萤幕。“…请问是哪一位?”严灏揉着眼睛,声音有些含糊。“是我。”传进他耳中的,是一个低沉厚实的嗓音。“──啊!您怎么来了?!”
就在这一瞬间,严灏完全清醒过来了∶“不好意思!我马上帮您开门!”几分钟后,一位举手投足间在在显出恢弘气度的长者便端坐在严灏家中客厅。虽然年近七十的他发际已有些灰白,但是他眼眉中的自信与犀利却是一点也不输给年轻人。
西装革履的他风度翩翩,可看出他当年的风采不但丝毫未减,反而因为历经了岁月的洗礼而显得更加沉稳睿智,暧暧内含光。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急急忙忙梳洗完毕,换上衬衫,严灏又冲进厨房里煮了一壶咖啡∶“如果不嫌弃的话,请慢用。”“给你添麻烦了,真抱歉。”长者向他微微点了个头∶“没有事先跟你打个招呼就来叨扰,是我的不对…”
“千万别这么说!”严灏一边倒着咖啡一边笑着说道∶“看到您过来我真的很高兴!”“还是一样,黑咖啡不加糖吗?”
严灏把咖啡杯摆到长者面前,他问道∶“对了,您怎么突然想要回国呢?”“只是因为想要看看佩玉…所以就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