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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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旧梦

事实上外头早已乱成一锅粥。

萧家二少爷酒后坠崖的事情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萧家大少爷接手了公司后却天天见不着人影,对于萧家接二连三的变动众说纷纭,萧远山治疗的医院和萧氏集团的楼下每天都蹲守着大批媒体和记者。

A城萧家家大业大,各个部门盘根错节,近期几个分公司的人事变动太大,明眼人用手指头想都知道有问题。

涉及到利益,几个董事轮番打电话,于是萧珏不得不抽出时间亲自去处理堆积的麻烦。

在连续几天高强度的工作,暂时稳定住局面后,萧珏回家时特地绕路,去买了弟弟喜欢的蛋糕。

萧瑾这几天不肯吃饭,好歹哄着他多吃点。

到家时整个客厅空荡荡的,萧珏眼眸暗了暗,迈步往楼梯上走,最后在三楼找到人。

整个屋子都陷在黑暗中,只有走廊尽头的房间亮着灯。穿着家居服的青年坐在地毯上,垂着眼蜷着一条腿靠在卓边,旁边是半开的抽屉,单薄身影被灯光拉得更为瘦长。

萧珏从门口走进来,视线从他身上转移到那个抽屉里,原本放在最上方的盒子被移开,底下压着的东西也静静躺在萧瑾右手手心。一块金灿灿的奖章。

和他那块七年前就遗失在酒吧的一模一样。

萧珏弯下腰,“小瑾,你先起来。”

萧瑾目光空洞地望着他,过了一会儿才聚焦起来,一把挥开那只手掌,踉跄着站起身来,拽着他的衣领,“为什么?”

萧珏垂着眼眸看着他,一言不发。

“为什么?”

萧瑾攥着拳重复,胸口起伏得越来越厉害,握着纪念章的手指紧绷发青,最后在对方的沉默中彻底爆发,将手上的东西砸在地上,一脚踢飞身旁的椅子,“你说啊!”

想讨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呢?

说那天晚上的人不是哥哥,解释这个奖章只是巧合?

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十八岁的少年强行装出老练风流,面上冷漠潇洒,实际上剥开执拗的肌理简直不堪一击,他甚至记不清那晚自己有没有在濒临崩溃时唤出“哥哥救我”……

现在想想,也许心心念念的人当时带着胜利的嘲讽的笑,看着他匍匐在地上痛苦呼救。

恶魔经过了八年,依旧可以毁灭他的人生,带给他新一轮的折磨。

眼前这张和自己一样的脸简直要剥夺他全部的呼吸了。萧瑾颓坐在地上大幅度地喘着气抽泣,抬起头一双眼睛赤红,指甲陷入掌心,咬牙恨声道:“萧珏,你怎么不去死?”

声音嘶哑着,几乎要把每个字嚼碎了。

萧珏曲起一条腿在他面前半跪下来,固执地抱住他,低着头鼻子埋在萧瑾颈间,鼻音浓重:“哥哥舍不得你。”

“舍不得?哈……那你怎么舍得将我一个人扔在国外八年?”语气分明是讥笑,滚烫的泪珠却控制不住地从颊边滚落,萧瑾推开他,胡乱抹了一把眼睛,喉咙紧涩的哽咽:“那你……怎么舍得这么对我……”

他的哥哥,不远千里亲自送给他的成人礼,却是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

“小瑾,你知道的……哥哥送你的礼物……”抽屉里的长盒子被抽了出来,藏青色的纹路,萧珏拥着他,缓缓打开礼盒,深蓝斜纹的领带显露在灯光下。

柔软的布料垂坠在腕间,萧珏哑声道:“这才是哥哥要送你的生日礼物。”

十八岁生日的前天晚上,见萧远山和萧瑾通完电话后愤怒地摔了手机,他默不作声地在客厅坐了许久,最后面无表情地进了房间,偷偷订了去英国的机票,直接在两天后的生日宴上放了所有人的鸽子。

到达目的地的第一天,他亲眼见证了一场求婚。十八岁的年纪披戴了一路风尘,回酒店的途中突然闯入异国安静的灯光和神秘的仪式,他远远望着人群中西装笔挺的两位新郎,立在原地怔愣许久。

最终所有的幻想都揉碎在粉红色的空气里,也猜着过为什么小小指环能守住坚固婚姻,不过终有一天,他也要拥有如此迷人的爱情。

他在一袭烟火下着了魔,用剩余的钱买了个男戒藏在领带里,连带着小心翼翼珍藏的秘密都交付了出去。

生日那天,他凌晨就守在楼下,满怀期待地等待黎明破晓。上午在学校见证了弟弟在程序设计竞赛颁奖典礼领取一等奖的全过程,中午他驻足在拐角的街道,望着远处的萧瑾,对方满脸不耐烦地拆开礼盒,只扫了一眼就冷笑着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甚至没有来得及发现寄件地址就在英国。

他停在原地,一直到清幽月光照着逐渐寂冷的灵魂,才看见紧闭的门打开,他一路跟着萧瑾,到了喧闹嘈杂的酒吧……

是了,哪有做哥哥的礼物还没送出去,反倒从弟弟那里拿走东西的?

“对不起……”

萧珏取出那枚银圈戒指,干燥的唇在萧瑾脸上落下轻轻一吻,“先前买的戒指原本是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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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瑾现在长大了……”

他执起怀中人的手,以求婚的姿势半跪着,温声道:“如今中指戴不上,无名指刚好。”

萧瑾低头看着他把戒指套在自己手上,长而浓密的睫羽随着情绪波动颤了又颤,最终微微垂下。

萧珏的吻落在他的指尖,烫得人心颤。

他将套在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下,扬手扔在萧珏的身上,因声嘶力竭而沙哑到说不出话的喉咙扯出一个字,“滚……”

萧珏面不改色地挨了他一巴掌,顺势上前,手臂横过他的腰身,将人打横抱起来。

萧瑾被抱着回到二楼客厅,经过客厅时,看见原本成对的青花瓷瓶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他之前怒火中烧时砸了一个,伤了脚。

这次索性连另一个也砸了。

趁着萧珏去厨房倒水,他捡起一块残缺的碎片,盯着侧面锋利的那处,举起左手,在泛着淡青色血管的手腕上用力划了一下。

脆弱的皮肉溢出温热的液体,顷刻间染红冰凉的瓷片……

他惨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如果到了地狱,是不是可以重新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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