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公共汽车开走了。
车上下来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女人,女人穿着很普通,但走路气势却很足。
“妈,你怎么才来?不是说两点……”二楞子垂下木棒,径直迎着女人走去。
“别提了,今儿个差点就……”话到此处,女人疑惑道,“你这是干什么?还拎着木头棒子。”
二楞子指向李光磊,咬牙道:“那个王八蛋害得老……害得我进班房,今儿个我非归置了他。”
“他把你……”女人说着话,转头看去。话到半截却又忽然楞住,双眼紧紧盯着对方。
刚才听说是二楞子的帮手,李光磊就大为头疼,但仗着马上就到的常运来等人,便没有继续奔逃,而是趁机活动了下胳膊。还好胳膊活动自如,应该没有问题。现在见到对方盯着自己,李光磊大为不解,却又觉得对面女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正这时,先前那些摩托车、农用车都到了近前,纷纷停到路边。
一见又来了人,二楞子急道:“妈,就是他,你闪开,我去归置这小子,他可把我害苦了。”
“老娘先归置归置你。”女人说着,奔前几步,一把薅住常二楞子,“噼啪”就是两个大嘴巴子。
“啊,妈,你怎么……”二楞子捂着腮帮,急急退后两步,一脸懵逼。
李光磊也楞了:什么情况?
村里赶来那些人同样不解:怎么会这样?
看到二楞子被打,那几个同伙也立即放开了庞、齐二人。
女人吸了吸鼻子,骂道:“你他娘的又喝了这么多猫尿,想干啥,想死呀?”
二楞子倒吸了口凉气,捂着腮帮说:“妈,你不帮忙倒罢了,怎么还打我?”
女人上前两步,点指对方:“打你?你他娘的就欠打,不挨打不长记性。我问你,你打到这个小后生没?”
“没,没打上呀,这不你倒打我了。”二楞子显得很是委屈,“他欺负你女婿,你不给女婿做主,还上来就打我,你这是,你这是……”
“他怎么欺负你了?”女人反问着。
二楞子呼呼喘了两口粗气,点指着李光磊:“妈,你还不知道吧。就在,就在十天前,就是他跟你闺女抢出东西,害得我俩全让警察抓走,一关就是好几天。害得你外甥星期天都没地方去,都……”
女人厉声打断:“放你*娘狗屁,那天要是没有这后生,你们两个家伙还不知道捅出什么娄子来。要是真弄出人命,你们去给人家偿命,我那小外甥就成孤儿了,那才可怜呢。”
听到女人如此一说,李光磊暗暗称赞:这才是明事理。
“妈,我们怎么会闹出人命来?本来就是闹着玩的,是他非要横插一杠子。其实就是他不来,花花也不会喝药抹脖子,那都是被他们逼的。”说到这里,二楞子提高了声音,“对,就是他逼的,要不是他给警察报信,县公安局人就不会来,花花也不用拿药瓶子、切菜刀。花花让那药瓶子呛的现在都胃里返酸,千注意万注意,还让刀背蹭掉了脖子上一块皮。后来又是他,来到家里二话不说,用诡计骗出了菜刀、药瓶,我们俩当下就让警察铐了。那家伙……”
“他给警察报的信?亏你想的出来,你那脑袋让门挤了吧。他到镇里满打满算……今天才是第十一天。那天你们耍钱被抓的时候,他刚到镇里报到,谁还不认的呢,怎么知道你们耍钱,又怎么能联系上公安局?谁说的,到底是那个王八蛋讲的?”女人破口大骂。
二楞子看看李光磊,挠着脑袋,对女人说:“他,他那天刚到?你怎么知道?”
“老娘就是知道,不信你去镇里问?”女人点指对方,“二楞子呀二楞子,原本想着让花花嫁个本分人,把她的野性子磨磨,可现在倒好,你也跟着犯浑了。浑的香臭不分,好坏不分。我告诉你们吧,要不是这个后生,你俩能第三天就放出来?没准现在还在里面关着,还得老娘给你们送牢饭呢。”
“啊?”二楞子楞在当场。
李光磊也大为不解:这个女人也太神了,什么都知道?
围观的人们同样迷惑,迷惑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不过人们都意识到,当下这场危机暂时算是解了。
女人点指二楞子:“还不快去赔不是?你拿着棒子追人家,要是人家报了警,到时连你们几个全抓去,老娘可不管。”
“可,我,你……”支吾了几声,二楞子扔下木棒,慢吞吞的移动到李光磊近前,低着头,继续吭哧,“李,李组长,我不知道,你还……我真不知道。”
李光磊冷冷看着对方:“二楞子,我就不明白了,你从哪听说是我报的警?”
“我,我,反正就是……人们胡说的吧,我也忘了是谁说的。我不该骑摩托追你,也不该拿木头棒子吓唬你,我错了,要不你打几下出出气。”二楞子含糊的应着。
李光磊“哼”了一声,没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