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磊沉声打断:“这都过了一个多月,全村才四、五个人,太说不过去了。我看你根本就没当回事,就没做动员。”
常有礼马上叫起苦来:“李组长、李镇长,冤枉啊,天大的冤枉。从这开完会以后,我回去立即就向书记汇报,又找其他村委商量,第二天就和村民讲了。大家都说,修路是好事,可得分情况,毕竟这是公家的事,老百姓不能受累不讨好。人们还说,虽然路在村门口,可是上下邻村都走,矿上大车更是跑得厉害,从哪边论都轮不到他们。”
“给你们开会说的明明白白,这事是由工作组牵头,集结各方力量来修,工作组这么做主要还是为了方便村民。至于钱款怎么来,受益方如何出资,工作组自会出面解决,村民出工主要就是做一些最基础工作。”做过简单说明后,李光磊发出质疑,“做这么点儿事,还主要是为自己做,难道村民们也不行?还是里边有什么说法?”
“没什么说法。能有什么说法?我是真的如实传达,也辛苦动员了,不信你问村里人。”辩解到这里,常有礼叹了口气,“各有各的难处,老百姓也就冬天能猫几天,等着一过正月十五,就开始忙活了,要么往地里拉粪,要么去打茬子。其实好多年轻人现在已经走了,都去外地打工挣点儿活钱,村里剩下的也是老的老小的小。这么一些老弱,平时准备种地就够忙活的,哪还有时间去干其它的。等到再一种上地,跟着就是锄地,一锄好几遍,忙得腰都直不起来,更不能修路了。”
李光磊没有立即接话,而是盯着对方看了起来。
常有礼被看得发毛,又赶紧解释着:“李组长,我说的完全是实情,确实这活都挨着,根本没有时间。”
李光磊冷哼一声:“哼,常主任,我发现你这人太不诚实,太能欺生。我虽然来的时间不长,可已经两次跟你们村打交道,给你们村处理棘手问题,你哪次真正配合了?不但不配合,还专门拆台,专门等着看我笑话。我记得上次帮你们争取到配套金的时候,你说的比谁都好听,竟然还赌咒发誓,看着跟真的一样。可这还没过几天,你又耍起了花招,欺负我这个外来人。
我是没怎么干过农活,可对于农村的一些事情,我还是知道的。的确,一般出了正月的时候,人们就开始为春耕做准备,但也仅是家里一少部分人来做,其他人还有时间。即使做准备的人,也并非天天去地里,而是隔几天做点什么。正是考虑到了这点,才想着在春耕前来做一些修路准备,既利用了农闲,也为村民自个以后方便。当然了,在春耕以后人们会更忙,但在锄头遍地之前仍然会闲上一段。其实按照工作组计划,并没打算把这些时间都用了,可就是这样,你竟然还推三阻四,分明就是不支持工作。”
“我,你……”常有礼脸色胀*红,吭哧着,“虽说不是天天那么忙,可也确实没多少闲功夫,毕竟家里壮劳力大都出去打工了。”
李光磊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常主任,我是知道你好赖人了。当时在会上,你可是明确表态愿意支持工作、愿意修这条路的,却原来纯属是忽悠人,是骗工作组,骗葛主任和我的。”
“不,不。”常有礼急道,“我个人是真的支持,只是……”
“既然你要阳奉阴违,什么事都这么有主意,以后再遇到什么麻烦,也别怪工作组不出面,反正我是没心情再为你冒险了。”说到这里,李光磊冷了脸,“你走吧。”
常有礼并没挪动脚步,依旧急急辩解着:“我真的支持,不敢三心二意。”
“会说不如会听的。你常家那么一大家子人,远得不说,光是你的兄弟姐妹,儿侄女婿,也不仅仅只是三、四个吧。你赶紧回,我懒得跟你说。”李光磊更加不耐烦,头都懒得抬了。
“我,你……”常有礼支吾两声,做了含糊保证,“家里人尽量动员,能不能有效果,各家忙不忙,我也说不准。”
待到常有礼一走,李光磊眉头便皱了起来,神情也不轻松。
连着两天,下辖村子都有村干部来到工作组,向李光磊做汇报。李光磊依然照方白药,拿那天会上的保证说事,依然在截短。
村干部们也跟常有礼反应差不多,除了述说难处外,都做了含糊应允。
一周之后,工作组召集村干部开会,中心议题就是确定各村参加劳动人员。
等到结果一拿上来,葛玉庆和李光磊脸色都很难堪。各村大都是只报了一个人,就是参会村干部本人,个别村子是两个,只有桦树背稍多一些,也仅五人,那四人都是常有礼近亲。
也就二十个人,怎么干活?一公里一个?葛玉庆、李光磊可犯了愁。
\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