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一通,李光磊直接道:“包镇长,周大锤看门看得好好的,怎么说辞就辞了?即使他是临时工,也总得有个程序吧?”
包壮志并未因李光磊语气挑理,而是反问:“谁跟你说的?周大锤和你有关系?”
“没什么关系。”否认之后,李光磊又说,“人们都传开了,说是镇里无故辞退忠厚人员,好坏不分。我是觉得老周那人不错,才想着问问。”
包壮志道:“周大锤这人比较尽职,无论是门卫值守,还是院落卫生保持,或是问题反馈,都做得不错。他被开的事,我也知道的比较晚,是钟正全向我讲说的,那时已经有人那么定了,我也就没说什么。”
“镇长,您怎么能不说呢?否则这次出了周大锤,下次就会有王大锤、刘大锤,人们会怎么看您,又怎么看镇政府?关键是对当事人也不公呀。”李光磊表达了意见。
手机里静了一下,才传来声音:“镇里情况你也知道,我的话语权不太多,但我又不想彻底失去话语权,那我就必须有所取舍。对于这种岗位的人员变动,我不愿展示话语权,那样会用一次少一次。而且我想,只要我一说话,肯定对方会有诸多理由拿出来,尽管理由可能是凭空收罗的。其实也不排除有人本就在拿此事掂量我,就想看看我的态度。
本来就不多的话语权,我要用在刀刃上,要在时不可解的时候使用。就拿上月底的事来说,当时葛书记给我打电话,讲说了你们那里的情况,我意识到问题严重,才亲自赶到现场。在平时每涉及到资金使用,尤其是三万以上,一般都要进行商量,但为了不影响公路建设,为了给你们解忧,我独自决定镇里出五万,也决定追着财务如期付款。我觉得这才是我该说话的事,才是该行使政府负责人权利的时候。”
对方有难处,说得也不无道理,李光磊不好再讲什么,只好表示:“我明白了。”
“光磊,你这和周大锤不像没什么关系呀。”包壮志笑着说。
“您这么看?”李光磊反问了一句。
“不是我这么看,而是别人会怎么看。”对方声音至此,戛然而止。
明白包壮志指得是什么,李光磊摇摇头,放下了手机。
看来周大锤被开已无可挽回。退一步讲,即使现在不被开,以后也没好果子,说不定还会走得更难堪。这条路已经走不通,那就得再想其它辙了。
经过李光磊出面,在下岗两天后,周大锤重新上岗,不过上岗地点和岗位都变了,为公路施工队看现场。
相比起以前的工作,要稍辛苦一些,毕竟工作场所在野外,晚上也需要更警惕,不过工资却高于镇里看大门。这既是工资行情,也可能有李光磊的面子在里面。对于施工单位来讲,李光磊也是个人物,某些时候甚至重于葛玉庆。
不过李光磊可没有自高自大,他就不是这样的人。在把周大锤介绍给施工队的时候,他明确表示,自己只负责介绍,是否使用,如何使用,完全由工地自己做主。
周大锤也很识趣,同着李光磊的面表示,服从工地管理,兢兢业业做好本职工作。
不只是说说,周大锤也是这么做的。自从他到工地以后,工地现场特别整齐、干净,即使那些工程废料也堆放有序,而且该挡的挡,该盖的盖。虽说岗位职责倒也有这些规定,但周大锤还是第一个这么做的。除了卫生做得好,安全也是没得说,不但没丢工具、建材,周大锤竟然还抓到了两个行窃者。
对于这样能干的半大老头,工地负责人也很高兴,又恰逢看物料的亲戚家里有急事,就让周大锤临时先看管着。
受到工头信任,还多了工资,周大锤干的更起劲。
自己介绍的人得到认可,李光磊也觉得脸上有光,不禁暗自自得:我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
对于同一件事,因为所处立场不同,得出的结论便完全不一样。姓李的竟然给周老汉重新安排了活,这就是报复,是专门做对,就是要做对到底。狗屁,他能干好才算,这人在心里给李、王念着背兴。不曾想,时间不长,周大锤竟然干的风声水起,还成了工地红人。
他娘的,姓李的,想干什么?你以为你是谁,真觉得小胳膊硬了,想扳扳腕子,也太拿自己当颗葱了吧。尽管不屑对方,但此人也更加意识到,姓李的绝对是个危险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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