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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一个大院里住着,褚中奇和安同江没用几分钟,前后脚来到栾方仁家里。
别看他们住的不远,平时却很少走动,业余时间更是零接触。
这里面就透着一个微妙逻辑。
官越做越大,越要注意影响。
栾方仁、褚中奇和安同江是安江省排名前三的大佬,若是他们走动多了,那么就会造成关系密切的印象。
上面一定认为,有搞小圈子的嫌疑。
怎么?你们要把安江省搞成一个风吹不进,水泼不入的铁板一块?
真要是那样的话,势必会拆散现有班子。
调走其中一个或者两个。
有时候,矛盾的存在,往往也是一种平衡的体现。
相互制约又相互监督,这样才能更好的发展进步。
所以说,他们私下里可以打电话,但是基本上杜绝彼此往来,更是很少主动登门拜访。
像今晚这样,三位大佬齐聚在栾方仁家里,是栾方仁就任书记以来的取义散播出去,造成负面影响,可就是大事件了。”
厉元朗开导说:“我们只是增加警力,给大家以重视这次大会的印象,并不会做得过分。不做亏心事的人,自然感觉不到任何不妥。
“主要就是给别有用心之人足够的震慑,希望他们悬崖勒马,别再想着搞小动作,破坏大会的和谐环境和氛围。”
陈玉书细细品味厉元朗这番话的深意,频频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我让肖衡秘书长去办。”
“另外,在大会投票之前,我会专门做个发言,提醒大家一下。”
此时的陈玉书深感责任重大,昨晚栾方仁给她打电话,言语中释放很强烈的信号。
厉元朗这件事不只惊动陆临松,就连王铭宏都亲自打电话过问。
陆临松退下,可王铭宏还在任上,足以看出来,厉元朗的背景该有多么强大。
如果厉元朗没被选上,那么陈玉书将作为想要见他。
这让厉元朗始料未及。
自从水婷月去世之后,厉元朗从没见过水庆章,更没见过谷家人。
其实他的心里是矛盾的,总感觉对不起水庆章,甚至谷家人。
怎么说,水婷月之死,厉元朗是有责任的。
虽然主要责任在于白晴,可白晴是他妻子,儿子清清的妈,是他亲近的家人。
这份愧疚之责,他要承担起来。
因而,厉元朗打算在京城多待几天,办完父母的事情,还要去看望一下水庆章。
不为别的,水庆章终究是儿子谷雨和郑立的外公。
转天,厉元朗坐上飞往京城的航班,两个小时之后,平稳落地。
走出机场,厉元朗原本以为妹妹叶卿柔会派人来接他。
临行前,厉元朗和妹妹通过电话,她保证会亲自接机的。
站在机场出口,厉元朗伸着脖子找了半天,根本不见妹妹的踪影。
真是奇怪,说好的事情,妹妹不应该违约。
厉元朗掏出手机,正打算打电话联系。
身后猛然冒出一只大手,在他肩膀拍了一拍。
厉元朗回头一看,不免吃惊起来!
身后站着一脸笑容的沈放。
“沈处,这么巧,怎么是你?”
沈放话不多说,抢过厉元朗手里的公文包,一挥手,“走,车上说。”
厉元朗只好跟在沈放身后,走向停车场的沈放车子。
坐进副驾驶位子上,厉元朗急切问:“你是不是来接我的。”
“明知故问。”沈放发动车子,一打方向盘,蹿了出去。
“你这是带我去哪儿?”厉元朗发觉沈放不是前往西山王铭宏的住处,而是直奔相反方向。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沈放故意吊足厉元朗的胃口。
“好,我听你的。”厉元朗微闭双眼,他哪里睡得着,心早被沈放鬼鬼祟祟的举动给带走了。
利用眼角余光,厉元朗观察到沈放穿过市区很远,差不多开到三环以外了。
转来转去,终于把车停在一处高档小区院里。
望着四周全是高层楼房,厉元朗一头雾水的问:“这是什么地方?”
沈放停好车子,一指前面那栋三四十层的高楼说:“我家就住在那里。”
“你家?”厉元朗仍旧不解,连忙说道:“你不早说,你等一等,我去去就回。”
厉元朗刚要抬腿迈步,却被沈放一把拽住,“不用买东西,不瞒你说,这个房子我不经常住,平时没人。因为今天情况特殊,我才带你过来。”
“情况特殊?”厉元朗真是被沈放给搞糊涂了。
“走吧。”
架不住沈放一再要求,厉元朗只好放弃买礼品的念头,跟随沈放走进楼里。
坐电梯到了二十六楼,在2606门口停住。
沈放打开房门,
', ' ')('请厉元朗进去。
房子很大,装修高档漂亮。
正如沈放所说那样,厉元朗第一印象,房子缺少生活气息,显得冷冷清清。
换好拖鞋,沈放请厉元朗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然后走进里面卧室。
边走边对里面喊,“唉,你们出来吧。”
看样子,房子还有别人。
出于礼貌,厉元朗缓缓站起身,做好迎接其他人的准备。
没一会儿,沈放和一名三十多岁的女人走出来。
更为惊奇的是,女人手里还领着一个五岁多的小男孩。
厉元朗一眼认出来,禁不住惊得目瞪口呆。
谷雨!这不是儿子谷雨吗?
没错,就是他!
厉元朗顾不得和女人打招呼,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过来,一把将小男孩抱在怀里,在他脸上使劲亲了好几口。
亲着亲着,厉元朗的眼泪不由自主夺眶而出。
三年多了,这是他第一次抱着谷雨,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厉元朗做梦都想不到,今生还能有机会见到儿子。
尽管谷雨躲着,挣扎着,甚至还大哭大嚷,拳打脚踢。
厉元朗不为所动,抱得死死,生怕谷雨再一次离开他一般。
“厉市长,别吓坏了孩子,还是我来吧。”女人见谷雨反应激烈,温柔的劝说起来。
一旁的沈放深受感染,无奈的叹气说:“元朗,谷雨还不熟悉你,让我爱人哄一哄他,今后你有的是时间。”
厉元朗冷静下来,十分不舍的把谷雨交给沈放妻子,擦了擦眼角歉意说:“不好意思,我实在太激动了。”
“应该的,我能理解。”沈放递给厉元朗几张纸巾,并且眼神示意,妻子这才抱着哭闹不止的谷雨返回卧室里。
沈放把厉元朗让回到沙发里坐下,递过来一支烟,借以平复厉元朗起伏不定的情绪。
“没有提前告诉你,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沈放解释道。
厉元朗点燃香烟,深吸一口道:“你这个惊喜,差点变成惊吓。”
并且神情凝重的握了握沈放的手,诚恳道出两个字,“谢谢。”
话不在多,这两个字足以表达出厉元朗的真情实感。
“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既然沈放提到“我们”,厉元朗便问:“谷雨是怎么回来的?”
沈放之前强调,金依梦不放人,他们一直在做金依梦的工作,并与金依梦背后势力进行谈判。
不成想事情这么顺利,这么快就把儿子带回国内了。
简直弄了厉元朗一个措手不及,一点准备没有。
“我可以坦诚的告诉你,我们是用人和谷雨做了交换。”沈放如是说道。
“交换?”厉元朗恍然大悟,“是用展鹏飞换的?”
“嗯。”沈放点头承认。
其实,从上一次沈放谈及他们抓获展鹏飞开始,就在暗中推进这件事了。
展鹏飞该交代的都交代完,名单也被沈放他们掌握,留着他已经没有大用处。
剩下的,就是按照相关法律,对展鹏飞进行审判。
上级领导权衡再三,最终做出换人的决定。
这才有了谷雨被安全带回来。
沈放很认真的告诉厉元朗,“这次换回谷雨,王书记起了很大作用。”
厉元朗知道,王书记就是指的王占宏。
王占宏在担任东河省书记之前,曾长期在国安部任职。
他的话,在国安内部有很重分量。
“王书记的意思是,你为国贡献了那么多,又吃了不少苦头。谷雨的丢失,就是你坚持原则付出的高昂代价。”
“我们为你做任何事,都是义不容辞,都是对你的肯定。”
听到沈放这番话,厉元朗深深点着头,眼眶瞬间又变得湿润起来。
他所经历的危险和委屈,在这一刻,全都释然了。
有人理解,有人为他着想,厉元朗还有什么理由不继续坚持。
“元朗,谷雨回赖,你打算怎样安置他?”沈放关心问起。
“这件事我和白晴提过,她让我把谷雨带回去,由她照顾。”
沈放听完,面露一丝隐忧,“元朗,说句不该说的话,这件事你要三思。”
“谷雨很小时候就离开父母,一直在金依梦身边生活。耳闻目染接受的是国外教育,而且有一点你要特别注意,我感觉他对你特别抵触。”
厉元朗深有感触的说:“这点我知道,说实话,我对我的孩子们都是有亏欠的。以前忙于工作,全是由孩子妈妈照顾,我这个当爸爸的……不合格。”
“还有,金依梦指不定在孩子面前,怎么说教我。她恨我入骨,不把我说成十恶不赦也差不多。好在谷雨还小,我有机会弥补我对他的亏欠。”
“时间久了,慢慢就能让他转变过来,毕竟血浓于水,我是他的亲生父
', ' ')('亲,他会理解我的。”
沈放叹声道:“家庭事业不能两全,有得就有失。白晴是个不错女人,有超高的情商,相信由她抚养谷雨,会把孩子教育好。”
“元朗,你也要多给予谷雨一些父爱,他从小缺失的正是你的父爱,你要多陪一陪他。”
厉元朗长叹一声,“我也想,只是……”
他有苦难言。
随着陆临松年纪越来越大,更加依赖白晴。
厉元朗曾经想过,要把白晴和儿子接到身边一起生活。
每当他回家,面对冷冷清清的气氛,厉元朗非常独孤和寂寞。
吃饭倒是不成问题,可没有一个可说话的人,十分受折磨。
总靠视频聊天,终归缺少点什么。
白晴理解,却也无可奈何。
一边是年过七旬的老父亲,一边是丈夫,她哪头都舍不得分开。
为了不让妻子为难,厉元朗只好委屈自己了。
“唉!”沈放理解厉元朗的苦衷,却无可奈何,只能拍了拍他的肩头,送去安慰。
这会儿,厉元朗接到妹妹叶卿柔的电话,显然,她事先已经知道谷雨回来。
“哥,晚上过来吃饭,顺便把谷雨带来,我想见他。”
自己的亲侄子,几年未见,叶卿柔同样挂念。
“可以,不过……”厉元朗略作迟疑,“我还要和沈放一起过去,你是知道的,谷雨现在不跟着我……”
“当然了。”叶卿柔痛快说:“二叔和荣禹的爷爷都来,正好他们有事要和你谈。”
挂断手机,厉元朗便把要去西山一事告诉给沈放。
沈放没有拒绝,痛快答应。
在临行前,厉元朗还有一件重要事情去做,就是给老婆白晴打电话,通报谷雨回来的消息。
白晴听完,语气非常平静地说:“你现阶段恐怕不会被你儿子接受,我马上安排人过去,帮你把他带到楚中。”
“谁?小兰还是小青?”
“你不用管了,这个人非常合适,至少,你儿子不会排斥。”
厉元朗一头雾水,白晴既然不说,他不好深问。
晚上五点,沈放把车开到西山附近,好在厉元朗有特别通行证,但也经过严格盘查,方才放行。
厉元朗早就熟悉这里,因为陆临松的房子就在这个区域。
以前回来,没少经历。
车子开到那栋黄色二层小楼前面,看到已然停放一辆红旗轿车。
车身很长,看似普通,实则里面暗藏许多玄机。
光是那辆车的自重,就比同类车型重了不少。
王铭宏属于最高的保卫等级,表面上看,小楼附近没有人。
其实有不少流动暗哨就埋伏在四周。
沈放作为国安处长,虽说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可也能够感觉得到森严。
他不敢随便乱踅摸,因为他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人掌握。
尤其是他这张生面孔。
厉元朗下车后,本想去拉谷雨的手。
小家伙撇了撇嘴,和他说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你走开!”
厉元朗十分郁闷,尴尬的摇了摇头。
沈放拍了拍他的肩膀,让妻子领着谷雨,几个人一同走向小楼。
叶卿柔从里面出来,许久未见,妹妹比以前丰盈一些,脸上泛着光泽。
“哥。”她先和厉元朗打起招呼。
厉元朗点头回应,并把沈放夫妻介绍她认识。
点头致意后,叶卿柔马上将目光落在谷雨身上。
“小雨,我是姑姑,记不记得我?”主动张开双手,可谷雨一点不买叶卿柔的帐,赶紧躲在沈放妻子身后,眨着大眼睛打量叶卿柔。
厉元朗赶紧向妹妹解释,“你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还很小。”
并轻声轻语对谷雨说:“这是你姑姑,快,叫姑姑。”
谷雨看了看厉元朗,又瞅了瞅叶卿柔,依旧躲在沈放妻子身后,用陌生的表情观察,不再说话。
沈放妻子连忙说:“别着急,慢慢就好了。”
叶卿柔颔首,“光顾说话了,外面冷,快进来。”
众人刚一进来,走廊另一侧走过来一名三十多岁、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主动说道:“厉市长、首长有请。”
叶卿柔便对厉元朗说:“哥,你去吧,我正好和沈处他们说一会儿话。”
忍不住想摸谷雨的脑袋,却被小家伙机警的躲了过去。
厉元朗心中暗自叹息,无奈微微摇了摇头。
看起来,想要和谷雨缓和父子关系,并非易事。
不过五岁的孩子,却有很强烈的警惕意识。
“好,我们一会儿见。”
随即,跟随男子走向另一侧的房间。
王铭宏、王占宏哥俩正坐在沙发里聊天。
一见厉元朗进来,
', ' ')('王铭宏笑眯眯说:“你到了,坐吧。”
厉元朗向王铭宏和王占宏分别点头致意,坐在相邻的沙发里。
那名男子是王铭宏的秘书,送上一杯茶水,转身离开。
王占宏开口说:“元朗,谷雨回来的消息,你告诉白晴没有?”
厉元朗如实回答:“打过电话了。”
“嗯,很好。”王占宏满意说:“别看小家伙才五岁,却有着比同龄孩子成熟的心智。元朗,今后的教育不能放松。”
“是。”厉元朗感触道:“王书记,谢谢您把谷雨带回来。”
王占宏摆了摆手,“为你们前方同志排忧解难,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不必放在心上。”
王铭宏赞同的笑了笑,“占宏说得对。元朗,照片一事我们都知道了。这是有人暗地里搞小动作,想要彻底毁掉你。要不是卿柔告诉我,我还一直蒙在鼓里。”
“我当时就给栾方仁打电话过问,这种损人利己的诬陷,必须要制止。对了,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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