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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书记,您在听吗?”按捺不住紧张,耿天策小心翼翼问道。
“嗯。”钟祥回出个声音,并说:“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京城组织部门已经调走厉元朗的档案数据。”
“此举同时释放两种信号,一个是高升,一个是研究。高升就不用说了,研究颇有意味。”
“厉元朗这些年的履历,基本上是一路坎坷,一路正气,找不出太大瑕疵。要说有瑕疵的话,就是他的四次婚姻以及一次婚外情。”
“当然了,那时候他还年轻,官职不算高。自从和白晴结婚以来,这方面完全成为白纸。”
“人无完人,当今社会,这种情况算不得大毛病。关键一点,厉元朗多次遭受黑手伤害,甚至危及生命。在与犯罪和腐败分子斗争中,他始终如一的坚持正义,不怕牺牲的精神,是值得肯定的。”
“另外,厉元朗清廉,不该拿的钱坚决不拿,不该要的钱坚决不要。”
“他能清廉,是建立在他不缺钱,对金钱物质没有追求的基础之上。不管怎样,清廉是加分项。”
“清廉加分,而他丰富的情感史与他遭受的伤害大体可以抵消,综合一算,厉元朗的得分应该在及格线以上。”
耿天策听着钟祥顾左右而言他,一开始还直犯迷糊。
向钟书记请教,厉元朗为什么对快马集团与市政府合作兴趣不高,可他却分析起厉元朗这个人来了。
简直是驴唇不对马嘴。
可他又没法打断,只能耐着性子听下去。
话锋一转,钟祥说道:“我告诉你厉元朗目前的处境,是想你要明白,厉元朗现在缺的是什么。”
“他处于考察期,可以说走在钢丝上,要么走到终点,要么半路上掉下去,没有回头之路。”
“他的每一步举动,都会在别人眼睛里无限放大。由此我认为,厉元朗接下来将会展开一系列做法,为自己锦上添花。”
“他需要实打实的政绩,就像你一样,处理好品缘集团问题,你才能去掉‘代’字,为你自己谋取足够的政治资本,牢牢坐稳蓝桥市长的位置。”
“冯今夕和他的快马集团,是靠着信息时代的红利发展壮大的。只不过人一旦有钱,心气高了,索取的欲望也大了。”
“不再仅限于单纯的赚钱,想要争取更大的话语权,把手伸向他不该触碰的领域。”
“这也导致冯今夕的口碑极差,负面反应也多。如何破解面临的难题,我想他们肯定研究出新的策略。”
“品缘集团就是一块烫手山芋,谁接谁的手起泡,冯今夕岂能不知?他之所以敢涉足这趟浑水,定然有他的道理。”
“帮助蓝桥市解决这道难题,以此敲开蓝桥和厉元朗的这道大门,赌的就是厉元朗他日飞黄腾达,要和厉元朗建立起良好的私人关系。”
“快马集团财大气粗,即便在品缘集团上亏了钱,对他们来说,九牛一毛,毫发无损。而且,凭借快马集团的实力,手指缝撒点芝麻,足够品缘集团吃饱不饿。”
“依我之见,这件事你乐见其成。反正是厉元朗和冯今夕之间的斗智斗勇。合作成功,为你减轻负担;失败的话,你也担不了多大干系,对你影响不大。”
钟祥说了这么多,最后这句话才说到点子上。
耿天策悬着的心,终于有了主意。
有了厉元朗的点头,钟祥的支持,以及耿天策的决心,市政府与快马集团的合作进展谈得十分顺利。
经过股东同意,快马集团全额收购品缘集团。
品缘集团如今形势,谁也看不到一点曙光。
股东们最想的就是尽快变现,逃出是非漩涡。
因此,全额收购才是理想方案。
签字仪式结束后,由市政府出面,招待程思伟一行。
厉元朗并未出席,此时他在忙碌另一件事。
下班后,厉元朗叫来黎子辉,吩咐说:“去给我弄一副平镜,最好再有一顶棒球帽。”
黎子辉一脸雾水,搞不清楚状况,站在原地没动。
唉,厉元朗心中暗叹,又把他当做方炎了。
于是耐心说道:“我们去外面走一走,随便找个馆子解决晚饭。”
微服私访!
黎子辉恍然大悟,赶紧出去准备了。
既然微服私访,就要把功课做足。
厉元朗来蓝桥有段日子了,还没无暇在市区转一转。
不得不说,黎子辉想得周到,不仅弄来一顶杂牌子的棒球帽和普通平镜,还有一件黑色夹克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