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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清晨阳光明媚,战场已经被完全打扫干净,刘永诚一夜没睡,一直在整理战场,尤其是的清点逃跑的死硬分子,防止这些人逃跑后成为海盗,大明还得再清理一遍。
狮子国在一夜之间,国灭。
唐兴志得意满的走出了锡兰王国寝殿,抖擞了下衣服,身后是极为慵懒的今参局,一个自由到只有皇命才能约束,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从不在乎旁人眼光,切切实实的一对狗男女。
“刘大珰,刘大珰。”唐兴来到了王宫的正殿,看着穹顶之上那些闪闪发光的宝石,寻思着扣回去给李宾言当伴手礼,他满是笑意的说道:“这地方不愧是西洋上的蓝宝石。”
刘永诚一甩袖子,极为气恼的说道:“不要跟咱家说话!刚刚打完仗,这善后就交给咱家,你自己去风流快活?还有你,今参局,你好歹也是倭国御令,曾经执掌九百万口的御令,你能不能有点礼义廉耻?”
“哪怕是再着急?不能等等?”
唐兴背着手,吹着口哨,看着桌上的骨瓷,眼前一亮,看了半天最后摇了摇头放下说道:“你不懂。”
“我真的很急。”今参局满是笑意的说道,看着唐兴的眼神都快化了。
“恶心!”刘永诚拔出了自己的腰刀,他已经出离的愤怒了,他瞪着唐兴说道:“来!今日不死不休!谁怂谁是孙子!”
唐兴拿起另外一个瓷器后,眉头紧皱的看着,他将瓷器递给了肌如凝脂的今参局,转过头对着刘永诚笑着说道:“轻家国而重乡土,勇于私斗,怯于公战,则国亡,民勇于公战,怯于私斗,则国大治。”
“我昨日在公战中,已经表现了我的勇勐,而今日,刘大珰表现了自己在私斗上的勇勐,若是刘大珰执意要杀我,那就来吧,在私斗中,我的确是个懦夫。”
“来呀!来呀!”
刘永诚将自己的腰刀插回了刀鞘之中,跟唐兴耍嘴皮子,的确是刘永诚他自己的失误,面前这个家伙的嘴,实在是太损了。
“说正事。”刘永诚有些无奈,跟唐兴相处,得善于自我调节,否则就被气死了,他年纪也这么大了,不能自己找气受才是。
唐兴掏出了海图点着锡兰的位置说道:“就堪舆图而言,这里相当于大洋上的十字路口,北我们可以到印度,东可以至旧港,西可以至坎巨提和忽鲁谟斯,根据三宝太监留下的针图,甚至可以直接到慢八撒,这里就是海上的必争之地。”
“所以,狮子国国王就送往大明去吧,至于是死是活,还是养在天津卫,全看朝廷的明公们决定,但是这个十字路口,我们必须牢牢地掌握在手里。”
“既然吃下了,就绝没有再吐出去的道理。”
刘永诚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所以,赐给锡兰国王的五章衮衣,就没必要再赐下了,把这里归于旧港宣慰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按照旧例,我们可以直接册封陈寿延为陈伦坡总督。”
“陈伦坡、吉伦坡、李伦坡为大明海疆的嘉峪关,守住这里,大明海疆无虞,守不住,大明海疆不得片刻安宁。”
唐兴认真的思考一下说道:“陈寿延这等海外豪户,甚至连狗都不如,狗扔块骨头过去,还知道讨好的叫两声,他们知道什么?所以必须有所节制,其实也不难,就拿出朝堂那一套的法子来,制衡,给那个斯里贾亚封一个副总督就是。”
“至于僧加罗人和泰米尔人,我们不用刻意去针对他们,只需要大明的商舶越来越多,这里的迟早被这群水手们换一遍种。”
一种名叫占领宫的王化手段,是很少有人提到的一种王化手段,当地的土人并不是很多。
大明皇帝立下了规矩,只能用阉奴,至少送到大明内的奴仆是阉奴,在南洋和西洋的种植园里,有大量的阉奴,而在种植园里生活,对于土着而言,是一种极其奢侈而享受的生活。
而大明人高马大,本身就有生育优势,再加上这些土着的自我阉割,只要五十年的时间,这里就只剩下汉人了。
这种手段极为温和而且潜移默化,甚至是充满了人文主义的王化手段,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力。
这种手段唯一的问题就是大明必须一直一直强大下去。
“那就把陈寿延和斯里贾亚叫来,跟他们分说此事。”刘永诚赞同唐兴的观点,要有制衡,但是不能太强,至少不能是一个完整的政权,那对大明的利益是一种损害。
唐兴的手划拉了一下指着慢八撒说道:“刘大珰,你就是想让我气你,怕是也见不到了,我过几日启程,率领十二艘战座舰至慢八撒,由慢八撒向南,再向西。”
“我要去天边看看了。”
刘永诚看着唐兴颇为郑重的说道:“唐指挥,虽然你很讨人嫌,但是这真的很冒险,我们从来没去过那里,陛下也没有下旨让你冒险,其实完全不用前往天边。”
“陛下的圣旨只是让我们到南洋和西洋来,恢复永乐年间的商路。”
“真的太危险了。”
唐兴
', ' ')('笑着说道:“我唐兴,天生的冒险家,海上的危险,我比你清楚,我做了充足的准备,陛下给了我充分的支持,这不是冒险,这只是探索。”
“如果我们能够再见面,那至少能够证明一件事!我们脚下的土地和海洋,真的是个球,多么奇妙的事儿?”
“祝你一路顺风。”刘永诚站了起来锤了锤唐兴的肩膀说道:“天生的冒险家!”
一路顺风,是最美好的祝愿,五日后,唐兴带着这份祝福离开了陈伦坡,离开了凯勒尼河这个渡口,向着一望无际的大海而去。
“王八蛋!唐兴,你个混蛋!混蛋啊!”今参局疯了一样挣脱了两个缇骑,冲进了海里,两个缇骑赶忙搭救,今参局才没有淹死在海里。
唐兴走的时候,带着十二条三桅大船离开了海港,唯独没有带走今参局。
反而让缇骑关住了她,不让她做傻事。
唐兴是个放荡不羁爱自由的男人,今参局拴不住他,孩子栓不住他,他向往自由,崇敬自由,践行自由,人,生而自由。
唐兴走后,今参局只是哭了一阵,之后便如同一个行尸走肉,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今参局还是痴痴傻傻的样子。
刘永诚看着有些痴了的今参局,无奈的说道:“唐指挥也是怕你出危险,走的时候专门叮嘱咱家,让你回松江府等他,他一定会回来的!”
“就跟这次攻打王宫一样,你的男人你还不知道吗?大海,就是他的家。”
“他一个人驾着单桅船就能来往于琉球和倭国之间,你比咱家更清楚他的本事才对。”
今参局不说话,只是不停的转着手腕上的银手镯,这是唐兴送给她为数不多的礼物,是当年唐兴在倭国时候,用倭银亲手打造的,不精致,更不美观,唐兴就是用这么个玩意儿娶得她。
但是今参局视若珍宝,即便是皇帝赐给唐兴很多的奇珍,今参局就喜欢这个银镯子。
刘永诚看今参局不回话,只好自说自话道:“押送许世敏的船明日出发,你随船回大明,还有件事,随行的太医说,你有身孕了,这是喜事,喜事。”
“你现在有孩子了,振奋点,精神些,要不然唐指挥回来,看到你这个样子,还肯要你?”
今参局勐地一个激灵,站起身来,四处寻找着,左顾右盼的说道:“他不要我,就是嫌我丑,对…就是这样,我的眉笔呢,我的胭脂水粉呢,快给我拿过来,快给我找出来。”
“我求你了,快给我!”
今参局有些疯了。
刘永诚站了起来,其实唐兴走的时候,并没有叮嘱太多,大抵就只有几个字,那便是吾走后,吾之妻子汝养也。
唐兴把今参局托付给了这个有点死犟死犟的倔老头刘永诚,若是李宾言在此,唐兴肯定托付给李宾言,奈何李宾言在锡兰,只是一把椅子,无法托付。
刘永诚走出了今参局的千脚竹舍,看着海天一线的大海,那是唐兴离开的方向,他喃喃自语道:“唐兴啊唐兴,你真是个混蛋,这么麻烦的事儿,托付给我作甚。”
因为没有所以不需要,刘永诚很不擅长跟女人打交道,尤其是这个半痴半疯的女人。
消息传回京师的时候,朱祁玉正在哄着唐云燕生下的五公主朱见莹,孩子长得像唐云燕,这脾气更像,朱祁玉只要一抱她,就手舞足蹈,要不就嗷嗷大哭,不想被朱祁玉抱着。
“嘿这孩子。”朱祁玉将五公主递给了唐云燕,兴安将一份塘报递给了朱祁玉。
“唐国丈好大的威风!”朱祁玉这塘报看了一半,笑着说道:“厉害了,大明水师泊科伦坡,这锡兰国王许世敏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儿搭错了,非要跟大明水师碰一碰,袭击了大明水师,唐国丈率三百骑攻破王宫,再擒锡兰国王,现在已经械送回京了!”
“好!”
唐云燕喂着孩子,笑着说道:“爹爹还是有几分勇力的,若是领了朝廷的差事,却没做好,总要被人笑话幸进,爹爹的那个脾气,知道了怕是要跟人不死不休。”
朱祁玉可不止这一个国丈爷,不过也就出了这么一个唐兴罢了。
“嗯?”朱祁玉终于把塘报看完了。
“怎么了?”朱祁玉收起了塘报说道:“唐国丈把今参局丢在了锡兰,已经半痴半疯,这又有了身孕。”
唐国丈是唐国丈,今参局是今参局,都是各论各的,唐云燕不喜欢父亲另娶,甚至跟着今参局见都没见过,严格来说,唐贵妃再贵,也只是个妃子,不是皇后,不是妻子,唐兴这个唐国丈名不正言不顺。
唐云燕接过了夫君递过来的塘报,看了许久,才低声说道:“也是个苦命的女子,会好起来的,为母则刚,又有了一个,会好的。”
朱祁玉其实不在乎今参局是否疯了,站在皇帝的立场上,他只在乎今参局不坐在御令的位置上,可以让倭银更加流畅的进入大明。
景泰十二年十二月份八日,大明敕封山野袁公方袁彬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通州,五年一次,回京
', ' ')('复命,因为担心海面结冰,特意早回来了几个月的时间。
按照礼部的想法,袁彬既然是实质性的封地诸侯,就应该从朝阳门入,而不是德胜门的兵道入京。
而袁彬认为自己仍领锦衣卫指挥使事,自然还是陛下的兵,上奏陈情,请皇帝恩准走德胜门入。
朱祁玉还是想给袁彬尊重,让他走朝阳门,毕竟今非昔比,现在袁彬早已功成名就,能听懂汉话的地方,都知道这个大明最勇勐的男人,朱祁玉可是亲自写的册封诏书,封了袁彬为山野袁公方,甚至连封袁彬为日本国王的诏书都写好了。
次日清晨,袁彬从德胜门入京,在讲武堂朝见了陛下。
袁彬坚持走德胜门,朱祁玉只好朱批了袁彬的陈情疏,袁彬真的想做倭国的公方,早就杀入神宫杀了天皇,夺了天皇的鸟位,梳理倭国内外大名,再问大明请封,而不是任由倭国这么乱下去。
朱祁玉不在乎倭国,袁彬其实也不在乎,他去倭国只是为了让倭银顺利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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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坐快坐。”朱祁玉看了看袁彬,又看了看卢忠说道:“袁彬啊,卢忠说上次在南衙的时候,他跟你切磋了一番,是他赢了。”
“朕不信,除非你们打一场。”
袁彬倒是不以为意承认了自己已经过了巅峰期,承认自己已经不复当年勇勐,并不是一件耻辱的事儿,他笑着说道:“陛下,臣比卢都督大了十岁,现在的确是打不过他了。”
“陛下,若论生死搏杀,还是袁公方厉害,毕竟是战阵中厮杀出来的。”卢忠颇为客气的说道。
习武不是为了斗狠,更不是为了跟谁比厉害不厉害,习武是为了保卫大明疆土,是为了保卫家园,是为了了却君王天下事,这是武德。
“臣现在用铳。”袁彬想了想说道。
朱祁玉拿出了一份塘报递给了袁彬说道:“唐指挥在锡兰大破锡兰军,擒获锡兰国王,但是他离港前往慢八撒的时候,把今参局给丢下了。”
袁彬看完了塘报,摇头说道:“这是偷学我的战法!”
斩首这种手段,古则有之,比如在三十六计中就有:摧其坚,夺其魁,以解其体。龙战于野,其道穷也,夺魁便是擒贼擒王。
随着时代的不停发展,景泰年间的斩首战法,的确是袁彬起的头,袁彬回到迤北大营,就打算了好了要斩了稽戾王的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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