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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大人大闹八仙楼的事已经传开去了。
左晚衣坠楼不死,又让周将军受伤。京中的说书人都乐不开支,几乎要对左晚衣这摇钱树烧香膜拜,感谢又有新的故事可说。
在说书人口中,左晚衣是个一直隐藏实力的武学高手,在八仙楼上与周将军高手过招,战上三百回合,擒龙手旋风腿都信手拈来,最终他诱使周将军出手,借机反击,虽受了周将军一击,却以护身之法化去攻势,再以轻功跃下八仙楼。他自知一击即中,胜败分晓,遂踏云而去。
先不提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左晚衣,另一位主角周飞亭因要治好手上的伤势而没有上朝。他一直待在周府中也未听到京中流言,仆人也不敢碎嘴,让他专心养伤。可惜众人的美意被周红英的大嘴巴粉碎,当周孩亭听到外面流言时被气得七窍生烟就为後话了。
除了左周二人外,还有一人因八仙楼之事而烦恼着。
皇帝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上奏折。这已经是第十八份控诉左晚衣的奏折。
这几日来,不少人都在控诉左晚衣在八仙楼行为不当,有失体面,要求皇上以失德为由惩罚他。
与此相反的是,一份控诉周飞亭的奏折也没有。
这麽武官也太偏心了吧!明明是周飞亭先出手,怎麽都只有在责备晚衣的?
段玄璟亲身体会过周飞亭有多厉害,知道左晚衣根本不可能打赢他。想到左晚衣跟自己一样惨遭将军毒手,皇帝就萌生共患难的错觉。想左晚衣抱恙在身,还要承受众人的遣责,就脑子一热,召左晚衣入宫。
左晚衣是个厚脸皮的。其他官员的话他根本没放在心里。「失德」的左大人索性找来几位女子在家里胡天胡地。在太监前来颁旨时,他还在醉卧美人膝,被美人喂着吃果子。
他本不再期望抱皇帝大腿,现下被召见便喜出望外。
在进殿前,他努力摆出可怜巴巴的模样。一跨过宫门,就以充满委屈的声音哀道「皇上」。
段玄璟本就忧心他的伤势,见他如此模样更是心疼。
「爱卿,你的伤怎样了?朕已叫了御医在外等候,让他们来看一看你。」段玄璟眼睛内满是关切。
一听有御医在外,左晚衣也不好装了,只好收起苦脸如实相告。
「谢皇上关心,微臣无碍。」
「朕不信。难不成左晚衣真的会绝世武功?不然受了周将军一拳,不残也要伤了。」
左晚衣从怀中取出碎掉的玉佩。本来有两个巴掌大的猫玉佩裂成两块大小不一样的碎片。
听完左晚衣说出玉佩保命之事後,段玄璟不禁咋舌道。
「我快要怀疑你是猫儿成精的。不然怎会一次又一次避开夺命之祸。」
左晚衣懒洋洋地喵了一声,逗得段玄璟嘴角上扬。
「看来朕应该封你为御猫,好沾一沾你这天道宠儿的运气。」
「皇上乃真龙天子,主宰着我朝气运,微臣不过是顺应天意,才会如此有福气。」
「哦?那依你所说,你并非天道宠儿,而是朕的宠儿?」段玄璟促狭地笑。
「皇上金口玉言,微臣先谢过皇上宠爰。」
明明是自己先出言调笑,却被反过来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段玄璟地轻咳一口,装作没听到。
瞧见皇帝耳朵上的微红,左晚衣竟隐隐觉得他有点可爱。
「虽然微臣没受伤,可惜皇上赐给我的玉佩碎了。」左晚衣一脸心痛,然後有所期望地看向皇帝,晶莹的桃花眼刹是迷人。
段玄璟知道左晚衣是个财迷,猜到他想自己再赏赐一块玉佩。本来段玄璟正有此意,可是刚刚被左晚衣作弄,便赌气道。
「你救了朕,而朕的玉佩又救了你。救命之恩就两清了。朕不会再赐任何东西的了。」话虽如此,段玄璟心里却已盘算好下次要赏赐之物给他。
「皇上!」
任左晚衣卖力游说,皇上仍然铁石心肠,坚决不松口。
看够左晚衣失落着急的模样,段玄璟遂他要说出当日经过。左晚衣自是把自己说得文曲星下凡,机智过人,而周飞亭则头脑简单,是非不分,被一个弱女子耍鬼团团转。
听到左晚衣对周飞亭的诽谤时,段玄璟觉得十分好笑,但当左晚衣一说「周将军好骗」时,就心虚地垂下眼睛。
当左晚衣终於把他添盐加醋的故事说完後,喉咙一乾,就直接喝光整杯茶。
段玄璟这才说出他的感想。
「能有晚衣作兄弟真好啊。」
左晚衣千猜万猜,也猜不到皇上第一句话是这句。而且皇上是真情真意地赞美他。
「皇上也有好兄弟吗?」
「有啊。」段玄璟想说出容知秋的名字,可是容知秋总说皇帝跟一个太监称兄道弟有失身份。
从小到大,他只会在人後小心翼翼地对自己好,人前就对自己恭恭敬敬。
他常觉得自己对容知秋不够好。他总是想厚待他,可是容知秋却总是拒绝他
', ' ')('的好意。要给他封一个正一品的官时,他却担心别人会对皇帝的看法。他要给他盖一个别府,他就说「住惯宫中」。
他就是要给他兄弟最好的。若果他这样都不能做到的话,他做这个皇帝有甚麽意思?
有次,他对容知秋透露自己的想法,容知秋却只是低下头,说自己不佩做皇上的兄弟。
段玄璟有时也会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可是,若他不是也把自己当作好兄弟的话,怎会微无不至地对自己好?
就在段玄璟黯然神伤时,左晚衣却是愈看皇帝愈心痒。
在左晚衣眼里,段玄璟仍然是个英俊青年,只是眉眼间尽是媚色,白晢的肌肤透出艳光,好似刚开苞後就含露绽放的春花。
耳边响起友人的玩笑,左晚衣就开始坐立不安。
他深知自己技巧高明,而那天晚上皇帝也明显地被满足。皇帝既然没有怪罪他的话,就是默许他所做之事。
但是,皇帝对待自己的态度就好像那晚他们根本没有共享枕衾一样。
皇上一定是脸皮薄,不好意思主动开口。
左晚衣心生一计,他改谈到自己的几个友人,在谈到孔颖奇时,就说得神神秘秘,又说他的画千金难买,勾起段玄璟的好奇心。
见皇帝已上钓,左晚衣便邀他到自宅欣赏他的名画,自然换得皇帝一句「胡闹」。
「古时已有春宫图给新娘子作嫁妆,以指导夫妻房事。要哄得情人欢喜,就要从春宫图学上几手。」左晚衣振振有词道。
段玄璟被打动了,想到桂青晏平常一定不看春宫图,唯有他去看才能让情人满足。
他却不知他的点头在左晚衣眼里不只代表他会去看画,还意味着他愿意再与左晚衣行云雨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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