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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真没料到她会问这个。
“我们怎么算也是朋友,可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她朝我一挑眉,“就算你要防着我,也不至于连名字都不能透露吧?”
“你可以叫我王顺宁。”我移开目光。
“什么叫‘可以叫你王顺宁’,名字这种东西不应该是什么就叫什么吗,难道还要看心情随时随地取一个?”
我如实回答:“因为我不是很喜欢自己的名字。”
“我也不是很喜欢自己的名字,每次自我介绍都得加一句,不然大家还以为我叫‘愚昧’。”她深有同感,但很快又催促起来,“其实不管什么名字用习惯了都一样,快说,我不会笑话你的。”
“好吧,我叫王岭飞。”
“很正常的名字啊,也不难听。”她有些不解,“而且比起这个宁那个宁的,岭飞两个字不是更有辨识度?”
“跟好不好听没什么关系,我只是觉得我的名字取得太随便了。”我看向夜空,那里浑浊一片,尽管雨已经停了,但天似乎并没有放晴的迹象。
我接着说道:“我妈生我的时候看到一座山朝她飞过来,所以我叫王岭飞,但顺宁这个名字就不一样了,‘顺势应时,自当安宁’,多好的寓意。”
“这、这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我认真解释给她听,“打个比方,我父母给我取名叫张三,如果只是因为我排行老三,这样的名字我是无法接受的,但他们告诉我组成‘三’字的三横代表天地人,他们希望我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那我叫张三完全没有问题。”
“什么啊,名字就是个代号而已,哪有那么多讲究。”她一时失笑。
我不同意她的看法,几个常用字组合在一起单论指代性连编号都不如,不然天底下也不会有那么重名的人。
名字之所以给人一种独一无二的感觉,是起名字的人赋予了它特殊的含义,那才是将名字的主人和其他人芸芸众生区别开来的符号,这样的符号他们都有唯独我没有,那么我的名字就失去了意义。
她显然看出了我的不以为然,啧啧道:“我发现你这个人挺爱钻牛角尖的。”
这点我就比较认同:“我妈以前也经常这么说我,她总是抱怨我性格乖张暴戾,就像一座山一样压在她心里让她喘不过气。”
“就你,性格乖张暴戾?”她实在没忍住一笑,“我怎么感觉是你妈对你太严格了?”
“我以前脾气是不怎么好。”
我也笑了笑,“我记得我十八岁那年跟一个比我小好几岁的女孩打游戏,怎么打都打不过她,一气之下直接把她的游戏机给砸了,结局就是我被她揍了个半死,在医院躺了整整一个月。”
她笑得更大声了:“不是吧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都打不过?”
我有点尴尬:“因为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习武,那会儿已经算是个高手,可惜当时我不知道,不然我会更慎重地考虑一下再砸她的游戏机。”
“一个练武的人因为一个游戏机就把对方打进医院,你说的这个女孩脾气也不怎么样啊……”她连连摇头,旋即道,“她下手那么重,当时你一定很难受吧?”
“确实不好受,不过后来我发现比起社会的毒打,一个小女孩的拳脚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转头看着她,“更何况这事本来就是我不对,尤其在我知道她为什么会习武、为什么那么爱打游戏之后,我感觉自己一直欠她一声抱歉。”
她也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好一会儿才道:“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其实这些话你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对不对?”我站起身没走两步,她又突然开口。
“看来你真的很怕我,为了跟我示弱宁愿将自己的伤口撕开展示给我看,可惜我之前就警告过你,我不会因为你的屈服而手下留情,现在向我求饶已经晚了。”
我真的很想跟她说我没空陪她玩什么“击倒假想敌”的游戏,但理智告诉我这么做只会让我前功尽弃,所以我假装没有听到她的话快步朝宿舍楼走去。
我们一回休息室,好不容易停住的大雨又接着下了起来。
我的内心也好似这雨夜一般潮湿,疲倦席卷而来,我本打算早点休息,看看明天能不能进入喊龙洞深处探探情况,然而一扫旁边空荡荡的睡袋我心头就是一沉。
我问明理理:“方遂宁呢?”
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倒是卫容提了一句:“你出门后他也出去了,我还以为他去找你了,怎么你们没在一起?”
“这家伙……”我连忙拿出手机拨了拨他的号码,一听里面传来冰冷机械的女声我心里凉了半截,当即朝门外走去。
我先是在学校里找了一圈,然后又去后山目无目的地转了很久,始终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方遂宁,失踪了。
手电光照在湿漉漉的地面有些刺眼,我感觉眼前漂浮着无数光点让我寸步难行,我索性蹲下身等待雨水浇灭这难以抑制的眩晕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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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回去等消息,我帮你找好不好?”余昧几次想拉我起来,都被我推开了。
后来她还说了些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清,我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各种各样的念头来回盘旋——
一开始我就不应该答应让方遂宁跟着我来喊龙洞;
许陈邻出事的当天我就应该报警;
方遂宁说要去找檐爬子的时候我也应该留下来看着他,我明明知道他的性格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任由自己离开,他会出事说到底是我这个做朋友的不够格。
“按照目前的雨势,我们再等个一晚上应该就能进入喊龙洞,你好好休息一下,天一亮我们就出发。”余昧撑着我站起身,等回到休息室又拿出衣服让我换了,最后把水和药片递给我,“吃了药再睡。”
“不用了,我怕睡太沉醒不过来。”我摊开睡袋躺下,朝她感激一笑,“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得麻烦你继续帮我的忙。”
她松了口气,依言钻进睡袋,明理理他们知道我心情不好也早早睡下了,没多久休息室安静下来。
我放空大脑闭着眼睛躺了很久,确定余昧已经熟睡我才轻手轻脚地将门打开一条缝走了出去,我怕惊醒她没有拿外套也没有拿雨伞,甚至连手机都留在了房间里,就这样两手空空一头冲进了雨夜里。
但我的目的地很明确,那就是喊龙洞——我实在无法忍受这一整夜的煎熬,在天亮之前我必须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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