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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真是这样,这‘祭台’这么大,我们总不能随便选个位置就开始祭祀吧?”照峰看了看我,又看向江洗秋,“或者我们再去找找有没有入口的线索,在入口附近试试?”
“上都上来了,就地试试吧。”江洗秋让开几步,朝我一抬下巴。
我也没有什么头绪,索性依他所言,拿出短刀划破手心,半蹲下身将染血的手掌往地上一按。
神奇的事发生了,这看似普通的石板就像一块海绵,我手心不断涌出的鲜血瞬间被它吸了个干净。
可底下什么动静也没有,我试着分析:“可能血不够,要不再放一点?”
江洗秋皱了皱眉,让我把手拿开,从包里一掏丢给我一卷绷带:“算了,如果有用,它早奏效了,何必遭这个罪,一会儿再去下面试试……”
他话音未落,傩六冷不防一声惊呼,伸手指了指我们背对的塔下:“快看!”
我下意识回过头,入眼却是一片迷蒙,底下古城之中不知何时刮起了一片沙尘,声势浩大地卷向半空,不消片刻不仅我们,整座古城都被笼罩在了其中。
“不对啊,这郏罗城中的残垣断壁大多都是石制,哪来这么多沙尘?”郁典用衣袖捂着口鼻问道。
江洗秋仍是皱眉,倒是照峰观察了一会儿,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不对,这不是沙尘,是狩藻!一个规模庞大的狩藻群!”
“狩藻群?!”我和江洗秋几乎同时出声。
他看了看我,露出几分恍然之色:“不用找了,这座所谓的古城遗址本身就是狩藻群聚集而成,它既是祭台也是入口,等这些狩藻散干净我们就能下去了。”
感情这里的情况和鸡鸣峡还不一样,我心想。
说实话,要不是在刹梭海就见识过这种狩藻的厉害,我真的很难想象偌大一座城池居然只是它们集体打造的障眼法,更离谱的是我们在里面待了这么久也没有发现哪里不对,难怪当初老所长会看走眼,以为那片船形遗迹真的存在。
这“沙尘”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四周重新恢复可见度,我将目光一扫,一时间几乎忘了呼吸。
那无数的残垣断壁早已不知所踪,唯有这座高塔孤然耸立,它的脚下是一道仿如天堑的巨大深渊,它从湖泊之下一路延伸最终倾斜着插入与湖相对的山体之中,直至消失在地底,仿佛没有尽头。
一道白茫茫的瀑布从湖底倾泻而下,化作一条河流顺着底下峡谷不断蜿蜒,最后也涌向那个仿佛巨兽咽喉、庞然无比的溶洞中。
而峡谷之中郁郁葱葱全是参天巨木,比外面那片丛林还要原始和茂密,那浓郁的翠色铺陈在阳光下如同一片墨海,越发显得整个峡谷神秘无比,好似另一个世界。
我一阵后怕,亏得这高塔不是狩藻的杰作,不然这一腾空我们非摔个粉身碎骨不可。
“那些船棺不会就是用底下这些古木刳出来的吧?”
郁典的神经不是一般的大条,这时候居然还有心情感慨,“四周都是悬崖峭壁,难为他们运上去。”
“重点是这峡谷这么深,咱们只能从谷口最浅的位置也就是湖那边的悬崖搭绳梯下去,但——”
傩六说着探头看了看塔下,“邪了门了,这座塔竟像是凌空而建,咱们就是要回去也根本过不去。”
我也跟着瞄了一眼,基台之下确实是空的,安子他们正探头探脑地往下张望。
“要不我们干脆从这里搭道绳梯下去?”郁典不仅神经大条,胆子也不是一般的大。
傩六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你要是超人,那就没问题。”
“得。”郁典无奈摊手,“这‘入口’是有了,就是大得有点离谱,直接把我们困死在了这里。”
我倒觉得事情未必没有转机,搞不好我们所看到的这座塔只是它的一部分,属于冰山漂浮在水面上的那一角,只不过底下的主体部分和支撑允山殿的那种材料类似,需要特定的方法才能显现,虽然客观存在但人眼看不见。
“下去看看,这么大一座塔不可能真的凭空而立。”江洗秋显然也抱着差不多的想法,还是第一个往塔下走,等回到基台前的台阶边,他蹲下身试探性地往台阶下的虚空摸了摸,脸上渐渐浮现出几分了然。
“底下果然有东西撑着,只不过非人眼可见。”说着他站起身往前迈了一步,就这么凭空站在那里,酷似底下还有一层看不见的台阶托着他,是要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可这底下总不至于都是这样的台阶,能一直延续到峡谷底吧?”照峰道,“咱们肯定还得搭绳梯,问题是这种材质它真的允许我们这么做吗?退一万步说,就算它允许,咱们也得一点一点摸索下去,这得多大的工程?”
江洗秋不以为意:“那也比干瞪眼强。”
他是个行动派,立马招呼人过来准备一边往下探索一边搭绳梯。
想了想我还是将之前在允山城的经历这么一说,最后提议:“反正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要不我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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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以为他会一口答应,结果他看了看我,反问了我一个问题:“你应该知道,狩藻一般都是和尸狩共生共存的,这里的狩藻群如此庞大,底下肯定还藏着一个规模相当的尸狩群,搞不好手稿中提到的‘死风’就是这些尸狩,你一放血,万一底下的塔基没有现形,反把这群尸狩引来了怎么办?”
我一下愣在那里,说真的我确实没有想到这茬。
“放在以前,我肯定以为你是故意的,但现在我改主意了。”我的反应他看在眼里,毫不客气地朝我开了波嘲讽。
“亏得他们都觉得你鬼心思多,好像不知不觉就着了你的道。要我说很多时候你压根就没想那么多,完全是无心插柳引发的无差别攻击,猪队友放去对面,可不就成了他们的神对手吗?”
我无言以对,他还来劲了:“怎么,不服气?”
“不是。”我不得不提醒他,“你是不是忘了,我在塔上就放了血,如果情况真如你所说,恐怕已经晚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我的话,我刚说完,远处嗡嗡一顿乱响,像是无数昆虫振翅的声音。
“卧槽!”安子冷不丁爆了句粗口,伸手一指峡谷口,“飞蠊!好多的飞蠊!都朝这边过来了!”
其实都不用他提醒,它们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成群结队地涌过来乌压压的一片,我们就是想装没看见都难。
这架势完全不是昨天晚上那点小打小闹能比的,作为资深受害者,安子都要哭了:“我的老天爷,快想想办法吧!”
江洗秋立马推了我一把:“还愣着干嘛,死马当活马医吧,眼下我们唯有尽快下到峡谷底,留在这里也是活靶子。”
我当然也是这么想的,果断抽出短刀再次划破手心,将血往那道看不见的台阶上一撒。
好在事情正如我所预料,随着血线快速往下延伸,这座塔的下半部分终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和基台上方的塔身一样,它也是由方形的塔柱辅以盘旋而下的楼梯组合而成,而且可以直达峡谷底。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眼见头顶的飞蠊群就要蜂拥而下,江洗秋当机立断喝道:“走!”
这道楼梯现出原形之后酷似玻璃栈桥,踩在上面别提多刺激了,不过我跟着他们只顾没命地往下跑,根本没有闲暇去害怕。
好不容易重新踩回到地面,我一屁股坐倒在地只剩下喘了,除了江洗秋和照峰这两个高手中的高手,其他人也是上气不接下气。
这时阿申发现了端倪,嘴里“咦”了一声:“奇怪,那些飞蠊怎么只在树顶盘旋,没有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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