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的题目是……描景!”
李贤书朗声道:“以文词描述天下景色,文体不限,雅俗皆可!”
说完,他便拿出一本古籍,先是举过头顶展示,当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后,放在郑渊和千流文阙所在的评判席上。
“这是……《居子随记》!”
“一千年前居夫子云游天下后,亲笔所写的游世心得!”
“若是得到此物,对提升儒道境界大有裨益!”
东西出来的一瞬,大堂众多儒生皆是忍不住惊呼。
相比于那些金银首饰、名器宝物,显然是这本千载岁月前夫子留下的笔记更有吸引力!
而李贤书当众拿出此物,就说明此物属于能赢得文会比试的人!
坐在评判席上的郑渊,优哉地看着面前那些摩拳擦掌的文士,这里面还有不少参加过天华文会的老熟人,当看到郑渊的目光,都有意躲避开来,羞与他对视。
“真是物是人非啊!”郑渊不禁感叹。
几个月前他还是堂下众多儒士的一员。
现在他已经成为独一无二的少年夫子,整个大炎能与望其项背者屈指可数。
“龙夫子,您对此题可有什么想法?”千流文阙微微一笑,主动找上了话题。
“既是描景,所出词句定然是要让听者入木三分,身临其境不可。”郑渊淡淡一笑:“天下之大,景色自然是万般别样,如果能从诗句当中见识到某处景色的妙处,定会是件趣事!”
“不错不错!”
千流文阙抚须一笑道:“老夫九十有三,一生蹉跎,未能走遍天下,实乃心中一大憾事,若是能通过这些后生的词句,走一次丰平各地,倒也算是了却心愿了。”
“师长高见!”郑渊笑道,随即目光落在了那本《居子随记》的上面。
“夫子若是想看,就尽管拿去看吧。”千流文阙说道。
“多谢!”郑渊也没客气,拿起书就默默翻看了起来。
此时,书院大堂在李贤书的主持下,陆续有儒生开始上前做题。
这些儒生大多有些阅历,加上自身文词功底深厚,写出来的文章倒也有几分可取之处。
相比于千流文阙,郑渊更专注于手中的书,只把些许的注意力放在堂中文士的身上。
不过这么做有些不像话,所以郑渊大致翻看了下这本《居子随记》,就把这本书放回了原处。
“多是些旅行感悟,一般人或许感触颇深,但对我来说,却是无甚大用……”
郑渊心中下了结论,便不再去管。
他身为评判,自然要以身作则,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落人把柄。
此时,一名儒生的写出百字文章,引得大片观众的喝彩。
就连郑渊身旁的千流文阙也不禁鼓掌大笑。
“不知夫子觉得这篇文章如何?”那名年轻儒生似乎非常关注郑渊的反应,于是出言询问。
“这篇文章寥寥百字就将物景描写的如此细致,不错,当为上品!”郑渊给出了个比较好的评价。
“多谢夫子认可!”那名儒生笑着一礼。
“应该的!”郑渊露出一个老好人的笑容。
其实这篇文章有不少需要改正的地方,但他不想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是只夸人好的一面。
而一旁的千流文阙似乎也是这样老好人的脾性,于是也给了个上品的好评价。
这在往届都是非常罕见的事。
要知道,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在场有不少人都觉得这篇文赋的火候,还是有些欠缺,绝对配不上上品的档次。
所以有了这么一个榜样,不少人心思都活络了起来。
“我也来!”
又有一名儒生站了出来,陆续向两位评判,和李贤书这位主持一礼,接着便提笔上前,写下了又一文章。
不过数十几息的时间,这名儒生便洋洋洒洒地写下了两百多字的述景文章。
这篇文章并不工整,措辞繁琐累赘,算不得佳作。
但郑渊和千流文阙还是非常统一的,给了上品的评价。
这一下,所有文士都坐不住了。
不管作品如何,毕竟这是一位夫子和明兰书院的院长亲自给出的评价,外人即便再不认可,也要捏着鼻子认了。
“我又一文,可当上品!”
“我也有!”
“我的可当绝品!”
一时间,群儒乱舞。
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谁都不想错过。
毕竟不是每次都有夫子和院长坐镇,历届也不是哪个评判都这么好说话的!
李贤书见此一幕,不由苦笑,他向后瞄了一眼,似乎在说:二位评判不要过于心软,请提高下门槛。
但千流文阙和郑渊像是没有看见,对后来者皆是给于了上品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