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傍晚的海美得梦幻,海面和云朵在夕阳的渲染下像是画家笔下随意泼洒的油画,偶有海鹦盘旋飞舞着扑鱼,在水面激起细小的浪花。
炫酷的银白色游艇极快地从海面驶过,身后是一条蜿蜒的白色浪花桥。
齐驰逸把钓杆往回收,咻而提溜上来一尾鱼。
“哟呵,还真给你钓上来了。”
宋时昼手里举着一杯香槟,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刚刚他和齐驰逸了一个赌,看齐驰逸能不能在高速行驶的游艇上把鱼钓上来,没想到人还真的成功了。
齐驰逸瞥了一眼高杰,发现人正兴味盎然看着在甲板上扑腾的鱼,故作淡定地收着鱼线。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你就装吧,心里指不定怎么得瑟呢。”宋时昼笑着嗤他。“小桔子,你驰逸哥装逼呢。”
高杰光着脚丫踩在甲板上,想去捉鱼又不敢,“我看你就是不想服输,人家有实力,这叫牛逼不叫装逼。”
他踢着脚丫到宋时昼的裤腿上:“芥末加酒,麻利的。”
“小坏蛋,看到我倒霉你就开心。”宋时昼无奈地拿起桌上那杯加了料的酒,捏着鼻子往嘴里灌。
这时斜刺里突然伸出一只指骨修长的手,轻轻一拍就把还扑腾着的鱼按住了。“小桔子,离远一点,小心鱼身上的水溅到你身上。”
高杰听话地退开了几步,沈旻安把鱼提起来:“这鱼怎么办?放生?”
“哎,别,驰逸哥好不容易钓上来的。”高杰凑近沈旻安,望着他手里的鱼咽着口水:“旻安哥,鱼鱼这么可爱,要不我们把它炖了吧?”
“哈。”宋时昼龇牙咧嘴地放下酒杯,呛得眼圈通红还不忘调侃高杰。
“难道不应该是鱼鱼这么可爱,我们把它放了么?”
高杰瞪他一眼:“待会你别吃。”
“嘿……”宋时昼混不吝地笑着:“鱼鱼这么可爱,当然是见者有份。”
“交给厨师吧。”齐驰逸收好钓竿走过来:“现钓的,新鲜。”
“不用了。”沈旻安拿着鱼掂量了一下:“我来吧。”
他转头看向高杰:“小桔子想吃什么鱼?清蒸还是红烧?”
高杰一脸惊奇:“旻安哥你什么时候学会下厨了?”
沈旻安微微侧脸,看上去有点尴尬。“学了一点。”
“那可不是学了一点。”宋时昼最喜欢揭短,“老沈之前烧烤惨遭滑铁卢,之后特意找大师傅学了下厨,你宋哥我可是当了好几次小白鼠。”
“就是不知道大厨现在厨艺怎么样了。”他挑唇笑得挑衅:“是不是还和之前一样难吃。”
沈旻安提着鱼默然不语,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回他。
高杰反而对沈旻安信心满满,毕竟沈旻安一看就是个靠谱的,忙撒娇道:“旻安哥,我想吃酸菜鱼。”
“好。”沈旻安嘴角弧度往上提了提,他拿着鱼往回走,对高杰道:“小桔子要不要进房间休息一会。”
这游艇一共有五层,最上层是直升机停机坪,他们在第四层,这层除了游泳池还有个休息的客厅,里面有个开放式的小厨房。
高杰已经看了好一会的海景,这会儿兴致下来,便从善如流地跟着他进了房间。
他一走,剩下的男人哪还有兴致欣赏什么看腻了的海景,便纷纷跟随他进了小客厅。
高杰托腮看着忙碌的沈旻安,正经严肃的矜贵公子轻卷起半截衬衫袖,露出一截虽白却带着力量感的手腕,拿着把雪亮的刀对着条鱼利索地开膛破肚。
似是察觉到高杰的视线,他抬头望过来,带点尴尬地轻咳一声:“小桔子别看,杀鱼很血腥的。”
“不啊。”高杰摇摇头,声音娇软:“下厨的男人最帅了。”
沈旻安被他撩得不自在地垂下眼睛,却抑制不住上翘的嘴角。
高杰是真的觉得沈旻安下厨的样子很帅,沈家毕竟是曾经冕蓝思想界执牛耳者,奉行的理念有一条是“君子远庖厨”。而沈旻安能为了他洗手做羹汤,高杰心里不可自抑地,有点愉悦。
“小桔子你这厚此薄彼啊。”宋时昼不满地嚷嚷:“老沈下个厨就变成最帅的男人了,你难道忘记上次我带你赌马赢了,你才说过我赢钱的样子最帅。”
“那是因为你把赢了的钱给我了。”高杰回头朝他轻哼一声。“不然谁夸你帅啊,赌狗没有人权。”
宋时昼凑过来捏捏他的耳朵,眼睛里都是笑意。“小坏蛋,居然骂我是赌狗。”
他收着力气顺着高杰软软的耳朵爱不释手地抚摸着。
“哥哥我这次要是赌赢了,从此金盆洗手,这辈子都不赌了。”
高杰看着近在咫尺的宋时昼,轻轻眨了眨眼睛。“这么想赢啊?”
宋时昼正待回话,突然楼梯口噔噔传来脚步声。
“嫂子。”
张怀旭穿着条红红绿绿的骚气沙滩裤,手上拿着一罐防晒霜跑上来:“海上的紫外
', ' ')('线可毒,我带了防晒霜,我来帮你涂涂防晒。”
高杰瞬间被吸引走了注意力,他咬牙看着奔过来的张怀旭。
“呵呵,小旭子,胆儿肥啊你!居然还有脸给我提防晒。”高杰朝他冷笑着:“我以为时昼哥给我穿裙子就算有胆了,没想到小旭子你真是真人不露相,给我准备的泳衣居然是比基尼,说吧,你想怎么死?”
“嫂子,不是我准备的,是我的管家准备的,我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准备比基尼。”张怀旭连忙辩解,“回去我就教训他一顿。”
被他打断话的宋时昼这时正不爽呢,此时插话道:“小旭子,看来还是你的管家了解你啊,知道你要出海就给你准备了比基尼,也不知道曾经给多少人准备过。”
他双腿搭上茶几,后背往沙发上一靠,手臂搭在高杰身后,带着进攻性很强的占有欲。
齐驰逸这时候也加入了战队:“那可不。”
他坐在高杰另一边的沙发上,两人把高杰左右围起来,轻轻一笑就是一句绝杀:“咱小旭子可是盛京一霸张公子,喜欢玩花样在圈里可是出了名的。”
张怀旭被他们两人一顿乱怼连话都插不上,心里几乎要呕死,这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呢,内部就开始分裂内战了。
“宋哥齐哥,你们俩别血口喷人。”
张怀旭偷眼瞧着高杰的脸色,见高杰一脸淡定地吃着水果,明显是想置身事外,静待事态发展。
他到底怕高杰生气,此时也顾不得揭自己的短了,忙结结巴巴道:“嫂子,你,你知道我的,没遇见你之前,我对谁都硬,硬不起来。”
本来还想咬根棒棒糖的宋时昼连包装纸都忘了撕,齐驰逸也是一脸的震惊。
揭完自己的短,张怀旭反倒一身轻松,他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刚刚才被人当了靶子,此时立马火力全开:“要我说起来,会玩啊还是得您二位。”
他对着高杰一脸的乖巧。“齐哥当年号称在盛京城里,说到玩他要是自称第二,就没人称第一了。”
“至于宋哥嘛。”张怀旭笑得那叫一个不怀好意:“当年宋哥可是人送外号‘庄家通吃’,嫂子知道啥意思么?”
“咳咳咳。”宋时昼这时候拼命咳嗽,像是要把肺都给咳出来。“小旭子,你他妈找死是不是?”
耐不住高杰一脸的好奇:“什么意思?”
都这图穷匕见的时候了,张怀旭哪里还会在意宋时昼的威胁,兄弟嘛,不插兄弟几刀当什么兄弟。
张怀旭笑得那叫一个乖巧,对高杰解释道:“庄家通吃,来者不拒,男男女女双性人妖,只要是美人,只有宋公子看不上的,没有宋公子不会玩的。”
高杰两颗虎牙尖尖凑在一起轻轻磨了磨,他咬下嘴唇上的一块死皮,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这动作吓了宋时昼和齐驰逸一跳,两人赶紧跟着站起拦住他,着急忙慌。
“乖乖,别生气别生气,听我们解释。”
两个人此时紧张得手心都是汗,只差没给高杰跪下了。
高杰这时候哪有心思听他们解释,他也说不清自己现在什么感受,只觉得生气,他知道自己很双标,自己玩得飞起却总想要身边的人干净。
但是,他心里气鼓鼓地想,这世上谁不双标啊,其他人他不管,他就双标了,他就喜欢玩干净的。
双标就双标,他老双标了!
宋时昼齐驰逸俩人一个抱腰一个抱腿,好说歹说才把高杰安抚到坐下来。
他们俩这时候也不敢坐了,一齐蹲在地上。
高杰坐下来也没有一个好脸,冷着张脸看着两个人:“说。”
一向特有攻击性的宋时昼这时候反倒有点期期艾艾,他转头看着齐驰逸:“老齐,你先说。”
齐驰逸无语地望他一眼,“都这时候你还不敢说你那些破事,你信不信不说清楚小桔子能立马把他几个老公喊过来。”
“那倒不至于。”切着鱼看着戏的沈旻安一脸的老神在在:“你们出局了不是还有我们么?”
他说着朝高杰轻轻一笑:“沈家家风甚严。”
宋时昼一口钢牙几乎要咬碎:“妈蛋,果然是落难见人心。”
齐驰逸嘘了一口气,正色开口道:“小桔子应该知道,我跟老宋名声确实不好,外人给我们起了个浑号,叫我们盛京二害。”
“大家都知道我跟老宋关系好,却很少有人知道,我们中学那会,其实特别不对盘。”
“因为我那时候,特别看不起他。”
宋时昼这时候轻轻虚握着高杰的手,咬牙道:“乖乖,我接下来说的这个事情,没有别人知道。”
他抬头望着高杰,眼神带着忐忑。“宋副议长的夫人,其实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我是宋家的私生子。”
宋时昼一开口就是一个炸雷,高杰听得都惊了,豪门的内幕消息都这么劲爆的么?这一盆盆的狗血撒下来让他瓜都吃撑了。
在场的几个人除了早已知情的
', ' ')('齐驰逸,都显得吃惊不已,张怀旭更是小声嘀咕:“比我家还劲爆。”
宋时昼见高杰眼里只有吃惊而没有嘲讽反感,不由轻舒了一口气,接下来的话也能坦然说出来了。
“我爸那个人,虽然对国事确实尽心尽力,但他私心也重,他人大约还活在上个世纪,张口闭口的子承父业,宋夫人身体不好生不了,所以宋副议长……”
宋时昼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他出轨了,找了一个能生的女人,有了我。”
“这个事情我爸瞒了所有人,宋夫人也帮他瞒着,我生下就被带回了宋家,当做正经继承人培养。”
“至于我知道的原因。”齐驰逸在旁边插话道:“是因为他亲生母亲,其实是我小姨。”
高杰听到这时候,嘴里几乎能塞下一个鸭蛋了,不过他的关注点有点歪。
“所以你们算是兄弟?”
齐驰逸点点头,又纠正道:“表的。”
他说着继续道:“我小姨生他的时候伤了身体,没过几年就郁郁离世,她临死前倒是把这个秘密说给了我母亲,恰好,我当时在场。”
齐驰逸看了眼宋时昼,想说什么,又摇了摇头:“作为晚辈,为亲者讳,我现在无法评判我小姨的过失,只能说她也是个可怜人,到死都在念叨那个他爱的男人。”
宋时昼无力地闭了一下眼睛。
齐驰逸继续道:“我家老头子风流成性,出了名的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我母亲又是小门户出生,除了天天哭什么也做不了,小孩子的世界非黑即白,我那时候憎恶造成这一切的人,出轨的父亲,懦弱的母亲,还有为人不耻的小三,以及出轨男人和小三生下的孽种。”
“私生子。”
“男人总有中二的少年时期,我那时很讨厌我小姨不自爱,也厌恶让我蒙羞的所谓兄弟。”
齐驰逸的声音很平静。“所以我找到了当时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的宋时昼,把这个他不知道的秘密,告诉了他。”
屋子里一时很沉静,所有人都没有开口说话,高杰也一时不知道如何接口。
反倒是宋时昼满脸轻松地笑了一下,开口道:“我当时自然是不信的,反倒和他狠狠打了一架。”
“但是人嘛。”他张着嘴要笑不笑:“总是喜欢犯贱,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总要弄清楚真相才心甘。”
“你知道的,我们权贵子弟,总是有自己的门路,我偷偷拿了宋夫人的头发和我的头发去做了亲子鉴定。”
宋时昼嘴巴张开又闭上,他轻轻把头靠在高杰的手上。
“我终于知道了宋夫人对我永远不冷不热的原因,我从前总以为,是我不够好不够优秀,她才不喜欢对我笑。”
“知道了真相才明白,原来是因为我这样的身份,她对着我怎么笑得出来呢,我存在她视线里的每一秒,都在提醒着她,她青梅竹马恩爱了很多年的丈夫,曾经对她不忠。”
“私生子就是原罪。”
齐驰逸看着把脸埋在高杰手心的宋时昼,静默了两秒继续道:“我其实说完就后悔了,发泄完并没有我想象中爽快。”
宋时昼从高杰手心抬起头,他亲亲高杰白皙细腻的尾指:“他倒好,不管不顾图自己爽,却把我的世界弄倒了,要知道,当年我可也是别人家的孩子,能跟顾辰排个座次的人。”
“我那时候看他特别不爽,天天找他打架,不过可能是真的有血浓于水这回事,打架多了,我倒真把他当兄弟了。”
齐驰逸也小心翼翼地捏捏高杰的手指:“我们打到最后,不知道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凑成了堆,就成了后来的盛京驰名商标——盛京二害。”
“虽然名声是不太好。”齐驰逸一脸的心塞:“但是我发誓我全身上下干干净净的,遇到你之前,我很恶心男人管不住下半身的,我只是不想让我家老头子好过,他虽然播种多但是收获少,就我一根独苗苗,我喜欢跟他唱反调,他有个风流的名声,我做儿子的也不能差不是。”
“我现在就是想洗心革面,回炉重塑一下。”他小心地觑着高杰的脸色,拿手指勾勾高杰的尾指:“给个机会。”
他看高杰不言不语,一咬牙转身卖起了队友:“我能保证自己但我可不能保证老宋,我就一个风流的名声,他名声比我还差呢!”
“卧槽!”宋时昼目瞪口呆地看着齐驰逸:“说好的兄弟齐心,共同进退呢?”
“齐驰逸你个孙子!龟孙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