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府上前几日为了两人的亲事,特地里里外外地清扫了好几遍,但其后结婚当天的宴客,席面足足摆了近百桌,也是留下一片狼藉。
虽有每日清扫,但终究是不彻底。
于是华兰这个大娘子,索性再度指挥着洒扫庭除。
华兰的命令下达,家里的女使婆子都认定这是华兰的考验,考察各人做事用不用心,能不能胜任自己的位置。
担心被勒令退出侯府。
所以一个个都拿出了十二分力气。
整个侯府都是一副火热朝天的阵仗。
陈大娘子一早起来,看着这热闹的场面,不由得暗自点头。
看来这侄媳妇不仅贤淑,还是个勤恳的性子,不错!
杨文远也听到了热闹声。
打开窗户一看,登时入眼的便是系着青色襻膊,绑住衣带、袖子一身利落的华兰,不施粉黛,淡妆素裹,清新自然。
“吵到你了?”华兰停住身子,询问道。
“没。”
说着,杨文远身子轻轻一跃,便成功倚靠在窗沿上,一手枕着头,一手捧着书本,些许透过树叶层叠的阳光洒在身上,端得是舒服惬意:
“我就这地方看书。”
“又耍什么古怪……”美目看着杨文远坐在窗头,似乎捧着书本读的津津有味,但华兰可不相信有什么人喜欢坐在窗户上看书,以为杨文远又要作怪,当下也不搭理,继续指挥着下人干活。
“把这桌子移过去……”
“那边的窗户全都打开,里面的被褥也都拿出来晒晒,好容易今日天气好……”
“……”
一道清脆婉转的声音近在耳边,宛如林中百灵啼鸣,又好似潺潺溪水轻盈,杨文远靠在窗边,沐浴在阳光下,微风轻抚,树叶沙沙作响,这是一种之前从未感受过的滋味。
或许这就是生活的气息……
第四日,归宁。
这天清早,华兰起得比杨文远还早。
杨文远躺在床榻上,侧着身子看着活力四射的华兰,不由得在心里暗自惋惜,看来昨夜还是心软了,早知道华兰已经恢复,自己就不该藏着掖着,敝帚自珍。
在华兰的催促下,杨文远磨磨蹭蹭的起了床,还想要去晨练一会儿,但是华兰娇声恳求别锻炼了,先去吃早饭。
以为撒个娇就行了?杨文远心中冷笑。
就拿这个考验干部?哪个干部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于是杨文远光速炫完了饭,一脸渴望地望向华兰,随后两人……
随后两人就坐上了去往盛府的马车。
人一上车,马车就动了,让杨文远有一种强烈被拐卖的既视感。
眼见着这天色,怕是辰时都没到。
坐在马车上,杨文远看着车夫那莫名熟悉的背影,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自己怎么就出现在这了呢?
但越看,杨文远越是觉着身前的车夫眼熟,而且眼前人还莫名带了个欲盖弥彰的草帽,杨文远心中一动,当场一个健步。
很快,很快啊!
杨文远扯开车夫的帽子,偏头看去。
待看清楚车夫的面貌,杨文远表情一怔:这不是好久没见的长青吗?怎么出现在这了?
“你怎么在这?你好好的亲随不当,转行车夫了?”
长青讪讪一笑,答道:
“公子,你懂得。”
我懂?我懂什么?杨文远心里纳闷。
原来和杨如锦是一个路子的,又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自己这偷的骚话。
但是你丫的版权费给了吗?
这时华兰说话了:
“我让长青来的,反正过几天你就要开始读书,长青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让长青当你的车夫。”
华兰心中有别的谋算,所以特意支开原先的车夫,让长青充当车夫。
杨文远闻言,看向长青的眼神中顿时充满震惊:
‘我不过是结婚这几天没顾得上你,怎么你小子突然就有这么高的觉悟了?拿一份工资,做两份事?’
有此人才,我杨家何愁不兴!
对于自己身上突然加担,长青刚开始也是不情愿的,但谁让大娘子答应以后把……
长青心里暗想着,突然偷偷瞟了一眼跟在华兰身侧的翠蝉,黑红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羞涩。
这做人呐,还是得从心!
从杨文远和华兰在盛家巷子外见面开始,长青就频频和翠蝉见面。
这样一来二去。
这位性格憨直的汉子心里,渐渐生对这个伶牙俐齿的姑娘生出了几分情愫。
杨文远怎么会看不出长青的心思。
虽然有些惋惜翠蝉日后要插在长青这坨黑牛粪上,但本着对长青的承诺,还是直言道:自己不要华兰陪嫁的丫头。
现在又有了大娘子作保许诺,那长青自然是无所不从。
乐呵呵地接了当车夫的活计。
同时心里暗喜:这样自己是不是也算和翠蝉同坐一辆车了?!
这简直是太棒了!
见长青眼神闪烁,还偷偷把眼神瞥向翠蝉那边,杨文远心中的疑云顿时一扫而空,看向长青的眼神充斥着恨铁不成钢。
好你个长青,虽说黑了点,但亏得一副浓眉大眼的端正模样。
万万没想到还是个舔狗!
早知道……
早知道你家公子我,早就给你加点担子锻炼锻炼了!
真是看走了眼,悔不当初啊!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