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太太也是个极好的捧哏。
当即一脸惊怒道:
“你不光打着盛家的旗号去放印子钱,还用的是家里的公中?”
盛老太太没想到王若弗才重新拿回管家权没多久,就干出了这等“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用公中的钱去放印子钱,这是什么样的脑回路?
先前用棒槌形容王若弗着实是有些抬举她了。
怕是连个木鱼都不如!
王若弗也知道自己理亏,神色讪讪道:
“这都是姐姐的提议,我本想用自己……”
“什么钱都不行!”
盛老太太见王若弗依旧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当即怒喝道:
“放印子钱是什么行当你都没弄清楚,听了你姐姐的几句话,伱就敢拿盛家的名头,以及公中的钱去干事?”
“我姐姐能起什么坏心思……”
“可是母亲,就算印子钱不谈……”
华兰取出一份杨文远拷问来的草书账册,放在桌前,说道:
“你出了这么大的力气,全打的是我家的名头,怎么大半的钱又是姨母那得的?”
“你还是为了贴补娘家?!”盛老太太这下可是真的怒了。
她本来还觉得奇怪。
毕竟盛家是宥阳大户,自家这么多年一直有大房的供给,还有她前些年从嫁妆里支取的铺子,怎么说也不是缺钱的人家,而王若弗也不是个嗜爱财货的人。
怎么这下就冷不丁的去放印子钱了?
合着,原来是为了贴补娘家啊?
这事发生在盛老太太这个直接把娘家搬空的人眼前,其心中的震怒可以想象。
“我给姐姐去放贷吃利钱,也是生财之道,贴补家用,赚来的的利息分一些给她,也算不得贴补娘家吧?”
王若弗瞥了盛老太太一眼,小声嘀咕道:
“她是我姐姐,自然是要多分些的……”
见王若弗依旧不觉得事情严重,盛老太太气得冷哼一声,遂不想多言,只让华兰给她的木鱼母亲好好交待清楚。
“母亲,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放印子钱是什么好事,怎么姨母不拿她家的名头和公中去放呢?”
岂料王若弗此时开口道:
“我姐姐也想啊,不过是挂念我这个妹妹,所以把‘机会’让给了我罢了。”
让给你?
这话说的当即让盛老太太和华兰都是两眼一黑。
我的天爷啊!
占了这一个嫡亲姐姐的名头,就让你王若弗脑子变成浆糊了不成?
王若弗:嗯嗯,好像是的……
华兰自然知道这怕是康家姨母那以退为进的招式,立马便让自己母亲上了钩。
当下也不废话,直接告诉王若弗,放印子钱是让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阴损行当,还会连累家里的名声,以及父亲盛紘、弟弟长柏的官途。
末了,华兰还加上一句:
“母亲,不然为何那些人要把我们盛家告上官府呢?还不是因为活不下去,只有这一条路走罢了。”
王若弗这才如梦方醒。
又想到因为自己使得盛家被人告上了官府,这是王若弗先前从未有过的经历,登时一脸惶恐道:
“这…这怎么办?我们家被人告上官府,这事岂不是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
随即,王若弗又想到了自己的姐姐王若与,脸上满是哀伤,四肢无力地重新瘫软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
“这事姐姐应当不知道吧?不然她怎么……”
说着,王若弗心里的幻想却是破灭了,毕竟现在回想起来,先前不经意间忽略的细节却是栩栩如生。
自己姐姐似乎真是把自己往火炉前推?
自己可是她的嫡亲妹妹啊!
见王若弗魂不守舍的模样,盛老太太知道重话须得自己说,只冷冷道:
“这下知道利害了?你那姐姐作为在汴京这么多年的官眷,她焉能不知放印子钱的害处?她撺掇你参与进去,不光片叶不沾地赚了钱,手里还攥着了你的错处,日后你有把柄在她手里,岂不是任由她拿捏?”
王若弗听到这,已是眼含热泪。
自己姐姐对自己的谋算竟是这般不留情面,这对于无望夫妻情深,只能把血脉亲情当做支柱的王若弗而言,实在是太过血淋淋了!
我对你掏心掏肺,你回以掏心掏肺!
现在王若弗已然知道娘家那不把自己当自家人,只有儿女能……
而此时,王若弗又想到这事已经被告到了官府,长柏那犹未可知,但是华兰却是已经有了恶果,怕是已经和杨文远吵得不可开交,所以才回了娘家吧?
此念一出,王若弗当即失声痛哭。
华兰眼见王若弗那泪流不止的悔恨模样,实在于心不忍,不由宽解道:
“母亲放心,这事官人那已经处理干净了,告到官府的诉状已经拿了回来,昨夜就已经烧了。”
“解…解决了?”
王若弗红肿着眼眶,呆呆地看向华兰,直到华兰又点了点头,这才心里稍安,心里开始求佛祖拜菩萨的庆幸起来。
眼见王若弗表情稍缓,盛老太太须知重症须得重药除的道理,当即道:
“虽然事情解决了,但你也别急着高兴。”
“母亲请说!”王若弗泪水未干,犹自哽咽道。
“你先给我个保证。”
盛老太太脸色严肃,看着王若弗沉声道:
“出了这档子事,你那姐姐的憎恶面目料想你也已经看清了,差点毁了我们盛家和华兰、长柏的前途,日后想必你不会同她往来了吧?”
“不会,决计不会!”
王若弗忙用袖子擦了擦脸上涕泗横流的痕迹,认真道:
“我事事为她着想,她却这般不留情面,这样的姐姐,不要也罢!”
“嗯!”
盛老太太这才脸色稍缓的点了点头,继而转头看向华兰。
王若弗这时也意识到,华兰因为自己的缘故,一大早便从杨家跑了回来,现在还不知道缘故呢。
但从还带了许多行李来看,俨然是一副要常住的模样。
也对,若是杨家人知道了自己做的事,本就因为自家门第不高兴,这下肯定是迁怒到华兰身上了。
王若弗当即心里忐忑不安,朝华兰嗫喏道:
“华儿,你这是要回家住几日啊?”
听了王若弗的嗫喏,华兰心中一软,但想到杨文远的交待,以及上面盛老太太坚毅的目光,当众心里一狠,怯声道:
“母亲,女儿这回怕是要在家里常住了……”
“啊?”
王若弗大惊失色,忙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