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日的重点也不在齐衡身上。
“你知道刻苦学习便是最好的。”
平宁郡主轻轻点了点头,像是信了齐衡的话一般,淡淡笑着说道:
“好好念书准备科举,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
“去吧。”
齐衡听到这句话,心中如获大赦地猛地松了口气,连忙点头道:
“是,母亲,孩儿这便去书房把今日的课业完成了。”
说完,齐衡当即便招呼一直躬身在后边的不为跟上。
“且慢!”
平宁郡主嘴里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衡儿你学习不需旁人叨扰,不为先留下。”
齐衡当下这才明白母亲的用意。
难怪今日不同往常,还把家中仆从喊了许多过来见证。
原来是把矛头指向了不为!
齐衡连忙焦急道:
“母亲,不为他……”
“好了!”
平宁郡主见齐衡还要为不为这个下人说话,原本的和颜悦色迅速翻篇,冷声道:
“衡儿,不为留下,你去书房。”
“可…可是……”
齐衡见母亲显然动了怒,又顾念和不为的主仆之情,一时间久久说不出话来,只在原地踌躇。
“不为,你觉得呢?”
平宁郡主也不想和齐衡这个宝贝儿子犟,只朝不为问了一句。
此话一出,齐衡依旧原地焦急讷讷不语,不为则是身子一颤。
他清楚明白主人家的母子情深,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下人而产生裂痕,哪怕是一道短暂而微不足道的裂痕他都死不足惜。
不为当即跪地埋首,闷声道:
“公子,你先去完成课业吧,小人等会儿便过去。”
“不为…你这……”
这情况母亲明显是冲不为来的,但不为居然还劝自己走,齐衡当即面露不解,但既然不为开了口,齐衡心里的天平也慢慢开始动摇了。
平宁郡主见时间差不多了,轻声道:
“衡儿,你先去书房,我等会儿便让不为去找你。”
这句话如同压倒天平的最后一根稻草,齐衡面露无奈地点了点头,应声退下。
齐衡被其他女官领着退下。
庭院内。
伴随着齐衡的离开,原本沉闷的气氛顿时如同凝滞了一般,仿佛空气都有了重量,让不为的呼吸不由得越来越急促,额头与青石板的接触面积越来越大。
初春的石板格外冰凉,恰似不为此刻的内心。
终于,平宁郡主的话语犹如最终审判般落入了不为的内心。
“今日公子有没有和盛家姑娘说过话?”
此言一出,不为的心里当即咯噔了一下。
‘莫非是郡主察觉出了公子的心思?’
不过不为心里也不是特别慌乱,毕竟以前公子在家里读书的时候,郡主娘娘便让自己看顾着公子,以防哪位女使对公子施展狐媚手段,亦或是公子对特定的一位女使有过多的关注。
“回娘娘的话,公子去了庄先生那便被请去用饭了,之后解酒时,也都是和盛二公子、杨小侯爷和顾二公子在一块儿说话。”
不为这话说的心安理得。
毕竟自家公子方才只是为了盛六姑娘出头,却是出师不利,自然没有和盛家姑娘说过话。
“那公子真是解了酒便回来了?没做其他的事?”
平宁郡主凝视着不为,缓缓开口道:
“你若真是为了公子好,便想好了再说话。”
场面顿时一滞。
过了半晌,才响起不为的低声喃喃:
“是的,不过中间顾二公子起了兴头,撺掇着席上郎君们一起投了会儿壶,公子也来了兴趣,上去投了几次。”
“和顾廷烨投?”
不为停滞了片刻,回道:
“回娘娘的话,是的。”
“衡儿主动的?”
“是的。”
平宁郡主思忖片刻,继续问道:
“衡儿主动找顾廷烨比试投壶?不为其他?”
“应当是哥儿来了兴趣……”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平宁郡主才再度开口。
“嗯,今日留你下来不为别的,只是为了问话,既然禀告完了,便去公子那伺候着吧。”
“是!”不为立马应声道。
原本不为心里还在忐忑不安,不知道平宁郡主应该会如何责罚自己,毕竟公子晚归也是能算在自己这个贴身随从没有看顾到位的失责,结果却是没想到简单问过几句话后,便被轻轻的放下了。
这是不为记事以来,平宁郡主前所未有的宽容,使得不为一时间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直到李嬷嬷跟着说了一声:
“还在地上趴着干嘛?没眼力见的,快去公子身边伺候着去!”
不为却是没有任何不满,仿佛蒙获圣旨一般,立马一骨碌地起身,忙不停的往后宅快步走去,转眼间便消失在拐角处。
“娘娘,这小厮嘴里似乎没说实话。”等不为走了,李嬷嬷才弯着身子,附耳细声道。
“我自然知道。”
平宁郡主环规了一圈四周廊下垂首而立的下人们,轻声说道:
“衡儿向来不善投壶,而顾廷烨那厮投壶的技艺是整个汴京都有名的,我了解衡儿的脾性,若不是生了其他缘由,衡儿肯定不会去主动找上顾廷烨的。”
“那娘娘你为何不……”
平宁郡主摇了摇头。
“衡儿现在准备科考,分不得心。”
“况且盛家那位六姑娘我现在都能暂且忍下,更别说不为这一个小小奴仆了。”
“等等吧,现在既是给这奴仆一个机会,也是给别人看着,我虽然掌家严苛,但也不是抓住一个错便一棍打死的人。”
“若是等到衡儿科考完,那便是都不一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