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多说了会儿话。
互相鼓励科考顺利,便告别离开。
平阳侯府门口。
杨文远目送着顾廷烨的马车离去,心中略有思绪。
虽然顾廷烨分析的颇有道理,不过杨文远倒是没他这么乐观。
年迈的皇帝不可依常理而论。
君不见多少早年英明的皇帝,临到老了,就开始变得独断昏庸,任凭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来。
‘我治理了一辈子的国家,就不能享受享受了?’
当今官家虽不至于这样,但心态上肯定也是不同往常那般了。
特别是自己无嗣的情况下,还整日被朝堂大相公们苦苦相逼,心中的压力和苦闷不言而喻。
不过到底结果如何,杨文远也是不知道了。
其实他和顾廷烨的猜测都是虚的。
到时候结果如何。
还得是看顾廷烨的科考成绩,以及官家的态度。
‘左右结局不差便是了。’杨文远心里默默道。
无论是走文官之途,亦或是武将之流,顾廷烨都能玩的转便是了。
杨文远心里这样想着。
等顾廷烨的马车消失在转角后,杨文远这才转身回府。
中午华兰受郑大娘子相邀,和王若弗一同去了忠敬侯府用饭。
到了日头快要落下,华兰方才回来。
梓泽居。
华兰一回来,便拿着一张文稿急匆匆地往书房里赶来。
“相公,你快看!”
华兰一进屋,便快步走到书桌前,将手中的文稿平放在书桌上,开口道:
“今日郑大娘子邀我和母亲去她家做客,闲聊间便提及了几位主考官家大娘子的为人处世,以及他们各家主君擅长的学问,和近些日子喜爱的文章经典。”
“我在一旁听着仔细,一陪着母亲回了盛家,便把记得的内容写了下来。”
“你看看,说不定对科考有些助力。”
杨文远闻言瞬时抬头,当即便和华兰那充满希冀的眸光对了眼,露出一脸的错愕。
‘这就是传说中的夫人外交?’杨文远一时间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个念头。
同时他心里顿时涌现出无限的感动。
他原本还有些奇怪华兰今日为何回的这么晚呢。
谁曾想,原来自己在这努力的同时,华兰也在自己的领域帮忙努力呢。
“辛苦夫人了!”
杨文远满目温和,从华兰手中缓缓接过她的手稿。
字迹娟秀,圆润规整,也是难得的一手好字。
“哪里有什么辛苦的。”
听到杨文远的温声细语,华兰倒是先有些不好意思了,俏脸两颊浮现出方寸红晕,美不胜收:
“相公你每日苦读,我这做夫人的反倒整日闲着无事,除了回娘家便是在家躺着,自己都觉得亏心,这下总算是能帮到你一些,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哪里说得上辛苦。”
杨文远听着心里更是觉得欢喜。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不想辜负了华兰的一番苦心。
杨文远当即也不多言,只唤过华兰在自己身旁坐下,便认真对着华兰提及的书本开始复习。
杨文远对着书本学习,华兰则在一旁深情款款的默默看着。
不多时,天有些暗了。
华兰秉烛在侧,光在书桌前坐着,也不嫌烦闷。
每当杨文远抬头间,都能看见华兰温情的眼神。
夫妻间的琴瑟和鸣,是一万个妙龄女子也换不来的。
积英巷。
盛家。
华兰从郑大娘子那记来的文稿,便是送王若弗回盛家时抄录下来的。
这自然也不会忘了弟弟长柏的那一份。
葳蕤轩侧屋书房内。
盛紘正和长柏讨论文章的时候,王若弗带着一脸的兴奋,火急火燎的径直推门进来了。
“柏儿,柏儿,快来看看我帮你找来的考试题!”王若弗一进门,便大声嚷嚷道。
“什么考试题?”
盛紘父子俩都是都是满头雾水。
莫非自家大娘子(母亲)这么神通广大,连科考的题目都能提前弄来?
“我和柏儿讨论文章呢,你别瞎搅和!”盛紘毫不客气道。
他可不信王若弗能提前弄来考试题。
“谁瞎搅和?”
王若弗瞪着眼睛,语气强硬如旧:
“这考试题可是华儿刚写下来的,也就是柏儿,换做别人,华儿可看都不给看!”
“华儿写的?”
“姐姐写的?”
盛紘和长柏不约而同的出声道,面露惊疑。
若是华兰的话,那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
王若弗丝毫不以自己招牌不如女儿响亮而羞愧,反而更是自豪道:
“今日我领着华儿去玉清观上香,正好碰上了忠敬侯家的郑大娘子。”
“郑大娘子,郑大娘子是何人物你们知道吧?”王若弗献宝似的问道。
“知道,鄢家的女儿嘛!”
长柏脸露不解,盛紘倒是略知一二。
鄢家的名声在已婚夫妻、或是准夫妻间可是响亮的很。
盛紘也是早有耳闻。
长柏即便现在依旧一无所知,但等到他要说亲的时候,也会或是被动、或是主动的了解鄢家。
“这便是了!”王若弗把文稿放在桌上,响当当道。
随后便将今日在郑家所听所闻,以及华兰记下抄录的事全盘托出。
盛紘和长柏这才了然。
盛紘立马转头看向了桌上的文稿。
这哪里是什么文稿,分明是考试前老师提前划下的重点啊!
同时,盛紘也是在心里暗叹高品文官们玩的花,套路多。
显然,主考官候选人们在知道自己被选为考官后,肯定会提前进入考场是“锁院”,不得再与外界联系,所以提前准备了一手。
你管得了我现在,总管不了我之前干嘛吧!
因而名额还未确定前,就提前和自家大娘子划下重点,在和“有缘人”交流时,便假借最近喜爱文章经典之名,行泄题之事,还让人找不出错来!
我最近喜欢读什么书你也管得着?
盛紘同时心里估摸着,只怕是每逢科考,这样的人家都有不少。
盛紘心里明白这桌上文稿的价值。
不过为了自己的面子,盛紘还是撑着脸说道:
“这分明是书名扉页,哪里是什么考题!”
“啊?”
王若弗当即面露失望:
“不是考题?那此番岂非是白忙活一场?”
见王若弗泄了气,长柏忙道:
“母亲,这文稿虽不是考题,但也和考题差不多了,对孩儿帮助极大。”
王若弗这才明白盛紘在敷衍自己,当即便还了一个白眼,转而对长柏笑脸盈盈道:
“有用就好,只盼你记着你姐姐好便是。”
“孩儿自当谨记!”长柏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