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虽然是一副勾栏做派,但是架不住人家长得漂亮啊。
‘别拿狐狸精不当精怪!’
上一次见过林噙霜的面,还是杨文远在扬州时。
这般念起来,杨文远也是在心中暗叹时光如梭,日子过的真快。
虽然见了面,但杨文远和华兰只是朝林噙霜点了点头。
毕竟是妾室,上不得台面。
自然也不是以长辈论处。
按道理来说,林噙霜是不能随意在外面抛头露面的。
但今日她的儿子长枫也要科考,应当是因为这个,所以林噙霜也被应允出来送考。
不过看旁边王若弗那捎带不虞的模样,杨文远也是能猜到,其中王若弗和盛紘肯定出了不少争执。
双方寒暄了一会儿。
随后便见齐家的车队来了。
没错。
就是齐家的车队!
抬眼看去,只见远处的齐衡骑着高头大马领路走在前头,受着街边众人的瞩目,俊逸的脸上满是志得意满,像极了考中进士后插花游街的模样。
平宁郡主和齐国公则是在随后的马车上。
后面还跟了几辆车,却不知是和齐家相亲的人家还是什么别的。
总不能是书箱都单独占了一辆马车吧?
“行了,行了,我们先回吧?”盛紘见齐衡那兴师动众的模样,心中有些打鼓。
在贡院面前弄得这么大的场面,一个不慎就要被御史弹劾,也就是备受官家宠爱的平宁郡主有这排场了。
盛紘担心这时候齐衡若是看到自家在这,也要来打招呼。
本着从心的理念,盛紘当即便要撤走。
“那便祝贺两位哥哥和姐夫金榜题名,考中进士!”如兰送了临别赠言。
墨兰不甘示弱,也是跟着祝贺,不过文艺女青年说话就文雅些:
“祝哥哥和姐夫鱼跃龙门,蟾宫折桂!”
这下两位姐姐都说了,明兰也不得不发言了。
不过习惯性的场面话都被两位姐姐说了,明兰只能脑子里现场琢磨。
顿了片刻,开口道:
“那我就祝哥哥和姐夫在考场里多喝水,好好休息!”
“你这是说些什么?吉祥话不会说呀?”如兰开口道。
又见一旁的墨兰脸色揶揄,如兰当即便要让明兰换个话再重新说,不过却是被杨文远笑着打断。
“出恭,出贡!便借六妹妹吉言了!”
长柏也是附和道:
“六妹妹所言极是,我们一定多喝水!”
“说完了吗?走吧!”
盛紘见自己这边一大群围在这里,觉得不妥当,见几位女儿的吉祥话都说完,当即开口道:
“快些进去,免得误了入考场的时辰。”
众人这才罢休,暂时止住了依依惜别。
此时贡院大门已开,考生开始陆陆续续进入。
说了几句简单的话,杨文远等人这才拿起书箱,转身往贡院里走。
街道上。
王若弗和华兰站在一块儿,目送着杨文远和长柏步入考场大门。
“只盼望能出个好成绩!”王若弗眸光红润道。
华兰拍了拍王若弗的手背,宽慰道:
“放心吧母亲,文远和长柏每日勤学,肯定能考中!”
这既是给母亲打气,同时也是华兰心中的期望。
进了贡院。
杨文远先是被搜身检查,书箱也是要被仔仔细细的腾空检查。
过了这一关。
杨文远便领到自己所处号舍的竹筹。
“丁字四号舍。”
杨文远嘴里念叨着,不一会儿便找到了自己号舍位置。
“不错,四方遮蔽没有漏风漏雨,又是没有在厕所边上!”杨文远暗自庆幸一声。
随后杨文远进入号舍内,开始从书箱中拿出文房四宝,一一在小小书桌上摆放好。
“所有学子,锁门闭院,不得擅出!”
随着考官的一声大喊,会试正式开始。
和读书一样,全身心的做试卷,同样时间过得飞快,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似乎一个俯身,一个抬头的眨眼功夫,外面的天便暗了。
正印证了那句倒春寒的关心。
随着夜色逐渐深沉,天气似乎也开始逐渐变得寒冷起来。
在家里有人气,同时还有烛火和厚衣服,因而不觉得晚上会变冷。
但如今在这号舍内。
都只能穿着单薄的衣物,四面又是砖墙,更显阴冷。
特别是脚,几乎是寒气不断地往上冒,用不了多久就腿脚冰凉。
丁字四号房内。
杨文远都能听见周边此起彼伏的呲溜声,以及频繁翻找书箱的开合声。
杨文远听得心中发笑:
‘没戴就是没戴,难道里里外外的反复翻找,还能凭空变出来不成?’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层护膝,杨文远心中更是得意:
“双层防护,我好,她们也好!”
与此同时。
齐衡的号舍内。
他也同样戴着护膝,这便是当日他差不为去盛家送礼,明兰还回礼盒时,里面暗暗藏的。
齐衡刚开始独见送给明兰的礼盒被退了回来,还以为明兰真要和他一别两宽,从此不再相见,不然为何连礼盒都不愿意收?
直到听不为说明兰收了几件东西,但还是要把礼盒送回来,这才心中会意,从里面翻找出了明兰亲手绣的护膝。
此刻,齐衡无声的摩挲着明兰绣的护膝,似乎都能从中感受到其殷殷情意,脸上不由得露出会心的笑容。
‘你放心,明兰,你不负我,我也一定不负你!’
杨文远和长柏、齐衡都有明兰的护膝。
而长枫虽然也有,但他先前对明兰送的护膝不屑一顾,自然也是没带上。
此番被遭了罪。
只不过在书桌前熬了一会儿,便腿脚冰凉地回床上,裹紧被窝暖和身子了、
顾廷烨虽然也没有护膝,但他终年习武,身体健壮。
体质好,能抵御寒冷。
只要稍微觉得冷了,就起身运动会儿活络筋骨血气,一会儿便又满血复活了。
平阳侯府。
华兰这还是第一次没有杨文远的陪伴,独自身处这偌大的侯府,一时间也觉得有些清冷,不觉间走出梓泽居,来到庭院正中。
今日是三月初九。
夜空郎朗无阴云,显得天上圆月皎皎。
夜风微凉,华兰在院内站着,突然看起远处樊楼方向亮起了一道灯盏。
纵使是在皎洁月光里,也绽放出了异彩。
“翠蝉,那是樊楼那儿点了灯?”华兰朝身后侍立着的翠蝉问道。
翠蝉点头,当即解释道:
“听闻是齐国公夫妇在樊楼高处挂的祈福灯,希望齐小公爷高中。”
华兰觉得这是个好寓意,不由得脱口而出道:
“你现在去前院,吩咐长青去樊楼那也招呼一盏祈福灯。”
翠蝉点头转身离去。
不过刚要走,便被华兰喊住。
只见华兰面带迟疑道:
“算了,那样太招摇了……”
“就在自家府上吧!”
华兰吩咐道:
“让长青把上元节余下的花灯取出来,在府上高处檐角挂上。”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