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兰姐姐,你怎么瞧起来有些不高兴?”
品兰无奈的撇了撇嘴,一边跟着女使往偏厅走,一边甩着手里的兔子灯,嘴上腹诽道:
“姐姐能在中秋时回来,自是极好的,又能耍灯,又能见姐姐,实在是再好不过。”
“那你怎么有些闷闷不乐?”如兰插嘴问道。????她的小脑袋瓜有些不理解。
就算自己姐姐时常回家,但是自己根本没有半点不乐意。
就算有时嘴上不说高兴,但心里却是怎么想都觉得再欢喜不过了。
‘难道是淑兰姐姐回来没带礼物?’
如兰想到自己每次从姐姐华兰手里接过礼物的喜悦,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
‘要是姐姐回家不带礼物,我肯定也不怎么高兴地起来。’如兰暗暗点头道。
品兰不知道如兰心里是怎么想的,不然肯定要罚如兰掏好几窝兔子才能解气。
品兰叹了口气:
“可我姐姐每次回家,她家的家婆都非要跟来,我是半点都不愿意见她,心里自然是不高兴的。”
“对哦!”
如兰此刻有些恍然大悟,连声道:
“我依稀记得淑兰姐姐就是嫁在宥阳的,只不过是刚来,有些忘了。”
其实是自个儿玩的开心,如兰也就记不起来了。
“怎么这段时间,也不见你和长梧哥哥领着我们去她家见上一面?”
品兰瘪了瘪嘴,语气带着浓浓怨气道:
“她家可是秀才,我家可高攀不上她家门槛,更别说领着你们一起去了。
还有,在你们来之前,祖母都已经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和长梧哥哥千万别在你们面前提淑兰姐姐,就怕你们起了心思。”
“什么秀才,我哥哥和姐夫还是进士呢……”
听出品兰对于淑兰姐姐夫家的不满,如兰立马接了句。
“对呀,他们家当年可穷着呢……”
品兰对如兰的吐槽产生了共鸣,刚要诉说一番,便见偏厅已经到了,只得止住了话头:
“我也不好在后面,反正等下进了屋,你们俩个便知道我为何讨厌了。”
偏厅内。
明兰、如兰、品兰刚到门口,还未进入屋内,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妇人粗哑,又带着得意洋洋的声音。
“我儿子是秀才,秀才,知道是什么吗?”
“那是宰相根苗!”
听着里面的声响,门口的三位少女当即面面相觑。
明兰和如兰的脸色颇为不可思议,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秀才?宰相根苗?
品兰见此,面露无奈道: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正在里面不消停着呢。”
三人进了屋。
便看见灯火映照之下,坐了一屋子人。
盛老太太和盛大老太太坐在上首。
左侧依次是贺老太太和华兰。
右手处,第一位则是一个不认识相貌的中年妇人,颧骨高耸,两颊消瘦,脸上就吐露出几分刻薄。
此时依旧话语不停,音浪几乎绕梁三日。
方才在屋内喋喋不休的人便是她了。
那妇人旁边的是李氏。
后边则侍立着一个面目柔和,气质娴静的柔丽妇人。
橘黄色灯火映照下,再一对比前面絮叨个不停的中年妇人,更是凸显出楚楚可怜来。
此刻屋内就那中年妇人一个人在说话,其他人皆是默默不语。
盛大老太太和李氏已是看惯了这种场面,显现出波澜不惊的定色。
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
而盛老太太、贺老太太和华兰那边,显然是第一次见识这种场面,初时就被惊呆了当场。
随后偶尔视线交汇,嘴角都不由得弯了起来。
只是维持着体面,强压着不肯发出声响。
无论多么好笑,我都不会笑!
而听见明兰几人进屋的动静,那原本面色为难的少妇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一步道:
“婆婆,您先喝一口茶吧!”
不过这孙母很显然是听不出淑兰的劝说,亦或是根本不在意,理也不理上前的淑兰,反而朝进屋的三位姑娘张望起来。
品兰孙母自是认识,不过一商贾家的乡下野丫头,入不了她的眼。
反倒是旁边贴在一起的两位姑娘,登时让孙母看直了眼。
她虽是乡野村妇,但也是有些识别容貌的能力的。
只见这刚进来的两位姑娘年纪相仿,皆是生养的娇俏可人。
一个娇憨可爱。
一个姿容艳丽。
都是宥阳不曾有过的好模样。
‘这般相貌,才配得上我孙家的儿郎!’
这般想着,孙母不由得一步并作两步,快步上前想要看清楚些。
而看着突然冲到自己面前,行为举止粗鄙不堪的中年妇人,明兰倒还好,而如兰则是第一时间拧紧了黛眉。
‘这人谁啊?还有这样的人,年纪比我大,行为也比我出格?’
不过旋即,如兰便意识到了眼前妇人是谁,想来这就是品兰姐姐方才说的淑兰姐姐的家婆了,难怪品兰姐姐不喜欢。
如兰心里这样想着,但真当孙母走进的那一刻,如兰便不由自主的紧紧闭上了自己的双眸。
不是因为孙母相貌丑陋到如兰不忍直视,而是如兰实在是被孙母身上穿金戴银的装饰闪花了眼。
一身穿金戴银,反而首饰里没有半点真正珍贵的琼玉珍珠。
别人是珠光宝气。
这人是艳俗庸气。
为了避免自己误会了人,如兰偷偷眯睁了眼睛,小心翼翼的又扫视了孙母一眼。
嗯,自己还真是有些错怪她了。
并非没有珍珠,那头簪确实是珍珠样式,不过珠色暗沉,也不圆润,使得在一阵‘金光’里,如兰一时间倒没看出来这是珍珠,只以为是什么木坠子呢。
(本章完)', ')')